33
回到许久不曾进入的家里,辉觉得相当陌生。自己的房间已经不再有任何曾经用过的东西,到处是钦的气味。辉茫然的看著另一种品味的摆饰,心里酸酸的。弟弟们还是没变,看到辉热情的粘过来,强忍著身上的不适,辉给他们一个紧紧地拥抱。没办法停止悲伤,幸亏还有他们给他一点点亲情。人总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找到活下来的理由。
辉展开灿烂的笑颜,至少,他现在还有他们,不是答应妈妈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弟弟吗?
所以在他们面前不哭,绝对不哭。
再苦也要往心里咽,眼泪要流就默默地在无人之时再自己品味吧。
斌看到辉的笑脸,xiong中的火烧得更旺。
斌狠狠地把辉按倒在地板上,撕烂他原本已经被刑具毁坏的衣裳。“你这个罪魁祸首!”他向辉十六岁生日那天一样,再次如野兽一般把辉压在身下,不停的用力抽插,红色是唯一仅剩下来的,辉拼命挣扎。至少,让他在弟弟们前面不是一个任人侵占的玩具。“爸爸,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在弟弟面前……”
撕裂的痛楚远比心里的羞耻要轻。
爱原本就是很单纯的想法,做爱本来就是很单纯的行为,。可是现在却变味了。他知道父亲给的不是爱,连施舍的怜悯都不算,那是报复。对准他最脆弱的内心,对准他唯一存活下来的理由。
碎了──
一切都破碎了,却不想在弟弟面前哭。他不忍心让他们陷入父亲和自己可悲的爱恨之中。
我爱你啊,父亲……你就这麽残忍……忍心这样践踏我的一切。
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辉苦笑著重复著一句话──
“杀了我吧……”
斌看著完全崩溃了的辉突然感到一阵心痛,不明白仿佛有什麽在滋生,在他那颗疯狂的心里有一丝丝内疚。可是不及恨,不及那份对钦的执著。
“真是可怜的孩子,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麽欺负。”虽然说著好象关心辉的话,钦却笑得娇豔。没错,斌已经不能没有他了。他让当年斌最痛心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就是要让他明白他不会让斌心里有任何一个别人的影子,甚至包括死人。陆也不能占有一点他的斌。
爱就是自私的,残酷的。
在巨大的屏幕前钦为自己的胜利而骄傲。屏幕上正出现斌把辉的後穴插破了,他们就在血泊中继续著掠夺与被掠夺的性交。辉下身已经一片残破不堪,除了红色还是红色,流动著的杀意。
“……斌还没杀了那可怜的孩子?”龙浒不想看屏幕,胃里一阵搅动,恶心。
“斌还没有玩够。他想让我看看最终的刑罚。”钦仿佛有先知之见一般,肯定地说出令龙浒头皮发麻的话。
“呵呵……我真想看看还有什麽能伤害他?”钦却兴奋十足的沈醉游戏中。
辉被斌当狗一般的养起来,他四肢被烙上铅球。斌让他做家务,刻意的把东西打翻,打碎,或者看不顺眼就拿东西砸他。辉的伤一直累积下来,被踩碎的肋骨和折断的双臂还要不停的运用,只能默默忍让。
还有多少爱可以剩下来,辉已经不想探究。人类麻木了感觉也可以很快就习惯了。他不会哭,因为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遵循斌残暴的统治。
斌就像是猫在玩弄掌心的老鼠,在没有尽兴之前会一直玩下去,把自己的猎物玩弄到筋疲力尽才会给他解脱。
斌不想听辉的声音,所以让他喝了药水,喉咙被烧坏了。被虐打得时候,总是特别安静,谁都不知道,在这间生活了十年的房子里辉尝受到地狱的恐怖。
钦满意的看著屏幕上各种刑罚的上演。他其实很满足,斌不会背叛他了。即使斌把一切都想起来也无所谓。辉这样残缺的身体和灵魂已经不能再接受斌遗忘了的疯狂爱欲。
“龙叔叔,今天就算了。”钦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还没有失去原本的人格,只是学会了残忍学会了报复。
龙浒等著钦开口已经等得焦急,他实在无法忍受斌残忍的手段,他不希望辉死去。就像当初在雪地里见到辉倒在血泊中却尽力救活他的初衷是一样的。为了钦的幸福,绝对不想让他背负曾经杀人的罪名,更何况还是辉那个善良污垢的心灵。
“我原谅他了。”钦却不知道,如果早一刻做这个决定,自己或许就能够抓住他渴望的幸福了。
恨吗?
不对。那是是毁灭的人性。
一直以来的折磨没有减去他对辉的厌恶。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麽那麽生气。仅因为辉对他的麻木却对乾和坤温柔的照顾。
为什麽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因为恨而紧跟著辉的眼光开始在看不到辉的身影时不自觉地找寻。
斌无法想象自己居然觉得离不开辉的身体。
他害怕著心里那片空白的空间,只要逼自己去想,用突然出现的幻象去组合填补那空白时那种无可复加的心痛令他害怕。
人总是会改变的,可是斌无法正视自己萌发出来的想法,他只能用最後的残忍手段把一切结束掉。
34
时间过得太慢了。
仿佛刻意让折磨变得更加狰狞。
斌把乾抱起来用手摩擦著他未完全成熟的分身,对著已经被刺激得难耐欲望的坤满意的笑起来。
“辉,你喜欢这个游戏吗?”斌把乾也放在辉被铅块大大分开的双脚间,很满意的看到辉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被自己智障的弟弟们强暴一定让你很兴奋吧?那麽喜欢勾引别人,现在就让你尝尝没有爱的性交。”
什麽样的伤痛可以让人彻底崩溃?辉不想回答,回想自己活过的十七个年头,还剩什麽?以为是自己全部的亲人已经背叛他了。只剩下残忍以及自己痴心妄想的亲情。心死了之後就没有再哀求死亡的权利了。
所以,在他放弃一切之前至少该把自己的痛苦好好发泄一次。辉哭了,撕心裂肺的恸哭,即使没有声音可是依然清楚地传达出来,眼泪如泉水一般疯狂涌出来,在他苍白颤抖的脸上滑过消逝。比起心痛,比起身伤,遗忘就是最大的宽容。
就一次──让他忠於自己的感受,不再压抑,不再欺骗自己。
“哥哥好玩吗?”斌笑得开心,从没见过辉那种激动的反应。
斌看到那两根欲望在自己的引领下刺入辉肿胀不堪的後穴,然後随著他们的欲望剧烈的抽动起来。
“舒服……好……舒服……”初尝情事的孩子被欲望引领,享受著炙热的本能带来的快感。每一次的进出辉都痛苦的弓起身子。
他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两双情欲的眼眸,却在下一次被进入时痛得不自主的睁大失神的眼睛。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就这样永远没有知觉该有多好啊。
他承认斌赢了,他彻底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毁灭了。
“斌?你在干什麽?”钦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斌居然会这样对待辉。斌可以折磨辉的肉体,可以践踏辉的爱。可是──这样子泯灭人性的行为让他害怕。他原本就只是想完全占有斌而已,可是现在的斌已经失去了常人的心智。让人发冷。
“……够了,够了!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斌冲过去抓住斌的领口。他不该怀疑斌的,他不该把一切弄得这麽绝望。“放过辉吧。我原谅你了!我不要你变成这样残酷的人。斌……醒醒吧……为了我……”
为什麽不想抱住眼前哭得惹人怜爱的钦?为什麽钦为了保护辉而欺骗自己说他还爱自己?
自己以为钦会开心的,为什麽钦反而伤心?
好苦,好累,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回头看见辉笑得灿烂的脸蛋,然後一股殷红从他的口中狂涌而出。
“我爱你爸爸──”辉发出怪异的声音,他要说,要把心里最深刻的感情表达出来。诚实的面对自己,不悔恨爱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或许这一切都是对母亲的惩罚,或许该惩罚的是这个一出生便是罪恶的生命。
爸爸──我爱你──
熟悉的,似曾相识的言语。斌像受了电击一般,莫名的感动涌上来,眼泪不可压抑的自己流了下来。即使什麽都遗忘了,可是,他知道他在等待这句话。
“为什麽?”
龙浒叹了一口气,抓住要奔向斌的钦。一字一句用非常肯定地语调说:“因为你爱辉。一直都是,比爱任何人更加爱他。”
我爱辉?我爱那个逆来顺受的家夥?
“不可能的……不可能……”斌大叫起来,眼前闪过的影像仿佛鬼魅一般挥不去。
“我没事。”钦挣开龙浒的双臂,走近斌。
“已经够了,不要再折磨自己,我无论你心里是否还有别人,我都不会背叛逆的爱。”所以请你不要变成连心灵也冷酷的人。
龙浒推开继续破坏辉下体的两个帮凶。他把辉抱起来,捏开满是鲜血的嘴巴。幸好他咬舌自尽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了,所以没有咬断舌头,不然舌根的大动脉出血就救不了了。
“我送他去医院。”龙浒不理会钦和斌,准备离开。
“把他放下来!”斌觉得辉此刻一离开他的身边就非常不安。
“不许碰他!”辉是他的,一直都是。想一直把他留在身边,他恨辉,也爱他?
斌抢过辉抱在怀里:“辉,你想说什麽?”不要这麽冷漠的看著自己。“说话啊,辉,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怀里的人就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斌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明明就在辉的眼前,可是他仿佛什麽都看不到。
辉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了。
钦惊讶的看著斌,颤抖的双唇间终於溢出一句话:“斌……你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麽?!斌突然间惊觉──他忘记了辉的一切。钦的反应告诉他,他遗忘得是他爱过辉的事实。什麽在脑袋里炸开来?斌痛苦的抱住头部,手指嵌进头发里面,好痛!好痛!──辉我爱你爱的好痛苦啊!
“对不起……”斌松开抱住头部的双手,抚摸辉没有任何表情的漂亮脸蛋。
钦看著斌的转变,这次他完全记起来了。──他只不过是辉的代替品──斌不再疯狂的爱著他了。
“斌看著我。”我爱你啊!
斌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辉,极尽温柔的抚摸辉的脸蛋。
斌,你眼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吗?
钦恨极了,口腔里尝到血腥味才发现自己有多麽的嫉妒。罪恶驱使著他奔进厨房,拿起菜刀对准辉刺过去,
爱得太疯狂了!
斌在刀尖快要埋入辉的头部时,猛然推开辉。带出的一片鲜红,钦不敢相信,他看著自己手里的刀深深的刺入斌的xiong口──心脏的位置。
斌举起沾满鲜血的手,摩挲钦白皙的手臂:“把心劈开是不是就可以分一半给你,一半给辉。”
斌知道他把他们放到他心里面天平上,永远不会倾向哪一方,一直都是等同的爱。
现在他可以把它交给钦和辉了。傻瓜──不要哭,我爱你们。
“你们不要再哭了……”
早知道彼此从不信任对方就应该结束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其实一开始,不适合斌的不就是自己吗?如果他没有那麽疯狂的占有欲,如果他们之间可以多一些信任,如果……他可以更早一点,在斌还没挨上辉之前遇见斌的话,一切是不是就不会结束的这麽无奈?
钦望向辉,辉无声无息的流著眼泪,眼里却没有焦距。
“龙叔叔……”钦害怕,只想要一个依靠。回头却看见满身鲜血的龙浒倒在地上,对了,刚才龙浒想阻止他,所以他砍了龙叔叔一刀。
“救我……斌,救救我!……我……杀了人了……”钦扑在斌身上放纵的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
35
[我爱你,钦。把心划开一半给你,一半给辉。
不能多爱我一点吗?
哈哈。
笑什麽?!
傻瓜,我是辉的父亲,即使没有爱情也会有亲情。
我想当你的唯一。
……我只能给你最爱的位置。]
是不是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是谁的手温柔的拥抱我?
“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的,钦。我发誓,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
“抱歉,浒,小钦给你添麻烦了。”秦钦的父亲仿佛老了十几岁,这次事件的打击对他而言太大了。
“小钦没事,只是以後……请让我照顾他吧。”龙浒跪下来央求钦的父母。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让自己留在钦的身边。
最後,钦的父母同意了。
龙浒开始了他和钦两个人的生活。
“钦,看今天我帮你炖了燕窝,来吃一点吧。”龙浒走过去推动坐在轮椅上的苍白的人儿,停在桌旁,给他递过去碗,吹凉了,把一勺燕窝汤移近他嘴边。
钦眼神溃散,毫无焦点,头发有点凌乱,垂在没有血色的唇边。
有点强硬的把那勺汤挤进钦口里。喝进去的还没有流出来的多。最後龙浒只能把汤含进嘴里,慢慢的浦进去。
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平时的钦不会这麽安静。他会用双手抓住他能够到的任何东西,然後用力的砸,或者拿起来往自己身上撞。为了不让钦伤害自己的身体,他们给他买了轮椅把他的双手双脚绑在上面。每天细心的照顾,可是钦一直没有好转。
龙浒却没有厌倦过这种日子,只要他能和钦在一起,就算是这样生活一辈子,他也不後悔。
“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的,钦。我发誓,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什麽样子……”
像魔咒一般每天都对钦说。
这十年来,钦一直都没有听见。
他从不会去想希望可以比毒药更恐怖,慢慢的蚕食著。把他的其他愿望侵吞了。
“钦,哪一天你醒过来的时候,一起去看世界最大的瀑布。我们约定好的哦。”
“钦,你看,今天是国庆节,烟花很漂亮吧。”
龙浒用手抚摸钦的脸孔,然後在他唇上落下深深的吻。钦温柔的回应他。
钦──你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变得温柔。
龙浒把他身上的皮带解开,抱起迷乱中的钦,把他放进宽敞的大床上面,慢慢的舔湿他每一寸肌肤,挑弄他的欲望,然後钦会露出迷离的表情,热烈的回应他,张开双脚缠上他的腰,期待他的进入。龙浒总是激烈的把爱欲埋进钦的体内,摸索著彼此体内的热度,最後一起到达天堂。
只是这份幸福,钦所有的乖巧,只是对另一个人而存在的。
在他耳边永远想响起的呢喃的爱语里只有斌的名字。
即使再怎麽粗暴的占有,钦也笑著接纳。
“斌……斌……啊……嗯啊……斌……”
龙浒痛苦的吻著身下累垮的心肝,轻轻的说:“钦,如果我老到不能在照顾你的时候,我会带你一起走的。”
钦甜甜的睡梦中绽开一丝微笑。
时间流逝得真快,十年。
对辉来说却过得很快,睡在白色的床单上,仰望着天花板,十年前的记忆太鲜明了,但是他却不会再去需求曾经渴望的拥抱,斌的存在只能成为一种过往。
“辉,你醒过来了?”因凡端着一盘精致的水果拼盘走进来。
辉默默地看着他俊俏的脸蛋,挂上笑容,伸出手接过因凡手里的盘子。“我可以吃吗?”
“当然,我亲自为你做的。尝尝看。”因凡坐到床边专注的看着辉用舌头舔了舔山竹白色的肉瓣,然后发现他喜欢,于是整个拿起来放进嘴里咀嚼。
看他可爱的样子因凡不禁伸手去摸他的脸颊。
“因凡哥哥……好吃,下次我要这种。”辉撒娇的用脸蛋蹭着因凡的掌心。见他慌张的缩回手,无奈的笑了笑。
总是这么细心的照顾自己,辉早就看到他手上的ok绑,也猜到他手指上的伤一定是和自己手里那盘水果拼盘恶斗的结果。
他们之间一直持续着暧昧的关系。十年来身为医生的因凡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却没有向他索取过任何东西。
“辉?”因凡看见他在发呆,轻轻的唤了一声。
辉没有回答,他现在唯一拥有的大概就是因凡的关怀吧。
因凡紧紧地把他拥在怀里:“我在这里,有因凡哥哥就够了,不要想别的事情。”
十年前的辉——
是的,那个让他心酸的样子。
那时候因为秦钦情杀了辉的父亲。一片血红中,他看到辉彻底崩溃的样子。全身赤裸的辉静静的靠在墙上,身上瘦得肋骨根根可数,满身的伤,他仿佛不觉得痛,只是一直流眼泪。
因凡因为持有法医执照和精神医生的执照,而且之前已经知道了容辉和秦钦的关系,所以在那次事件中,钦的父亲不做二选请他过去帮忙,就是要让他协助把凶手之名嫁祸给辉。
他看着龙浒抢走钦手上的刀然后擦去指纹,再掰开辉的手让他握着。接着把斌的尸体拖到辉身上,拍了照片。
即使那时候钦已经疯了,但是,优秀的警长之子又怎么能背上杀人犯的罪名,所以辉就这样衣不蔽体的被铐上手套,拖上警车。
三天之后,因凡去看望将被提审的辉时,辉已经恢复了神志,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哀求他照顾自己的2个弟弟。他说自己并不想活。他只希望因凡曾经对他的那点点关怀可以转到他弟弟们身上。事实上,因凡知道像他那么可爱的长相如果在监狱里面生活或许会更加痛苦,他蹒跚的脚步和身上的新的伤痕,告诉因凡,这三天里,他一样被狱警当成性玩具玩弄。
“我会帮助你的!”望着他瘦小的身影回到铁栏里面,因凡第一次有种冲动想成为别人的支柱,想把本该属于辉的彩色的人生重新帮他找回来。因为——我爱你辉。这番感情是从第一次见到辉时就一直埋在心里。
伪证作的很完美,完全看不出辉是被嫁祸的,加上龙浒目击证词,还有因凡的法医鉴定,辉被判上谋杀父亲的罪名。
然而,因凡还是用自己的权威证实辉已经精神失常,他收集了斌虐待和侵犯辉的资料,加上德允的证言还有病历和辉身上的伤情报告,让辉逃过死刑。
“精神病人……”因凡痛苦的抱紧怀里轻德仿佛风一吹就消散的身体。“对不起……辉,我能帮的也只能到这里。”
“这十年来,我一直想问你幸福吗?可是除了那天你求我照顾乾和坤的时候……真的……你就没有再醒过来了……”因凡捧起辉的脸,“十年了,我等了你十年……爱真的是一种折磨……”
“……”如果有一天撕开彼此之间这道墙,那么因凡和他就不可能再持续那种关系。
“我爱你,辉,为了你,我……”是的,背叛秦家的后果,因凡痛苦的抓住自己的双臂,他所拥有的这所疗养院,他的命都在那个审判之后被夺走了。
“辉……我要带你走……”
“因凡,时间到了!”门口有人粗鲁的拍打几下铁门,然后因凡就离开了。
辉起身解开自己的衣服,里面满是爱欲的痕迹。因凡,你再次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没法这样子平静的说话了。
辉苦笑,自己没有疯。如果因凡不能面对的话,他也不会主动去告诉因凡。
十年了,因凡在辉身上留下的比那时候锥心刺骨的背叛要深刻。
被拘绊的已经不是自己了。
“因凡,如果有一天你能醒过来,我会说……我爱你。”
十年了,因凡在辉身上留下的比那时候锥心刺骨的背叛要深刻。
被拘绊的已经不是自己了。
“因凡,如果有一天你能醒过来,我会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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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夜露打湿了窗外梧桐的叶子,猫头鹰在树枝上大了几个旋又落回树干上。
辉半倚在床上,手里拿著因凡为他照的照片,照片上的五个人一脸幸福的笑容,辉抚摸著照片上的斌,记忆中那是很遥远以前才展露的笑容。爸爸妈妈那慈祥的笑颜,让辉会心的微笑。“因凡,我很幸福。”紧紧握在手里的相片里是辉曾经渴求不到的幸福,是因凡让他抓住这份幸福。
即使那是虚假的──
轻轻的,柔柔的,不管自己怎麽无视他的关怀,不管自己怎麽任性的拒绝他的好意。因凡在他失去一切的时候给过他的拥抱总是让辉感激不已。
所以,他扮作自己真的疯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占有那份关怀。
嘀嗒嘀嗒──
雨?辉起身关上窗户,却只是露气太过湿重,露珠一点一滴凝结成的眼泪是为自己而流?又怎麽可能呢?上帝是不存在的,他讨厌那种天见犹怜,於是连上苍也为自己落泪那种言情小说的理论。真要哭那也要那些像自己一样曾经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来流,别人又怎麽能够体会个中滋味呢?可惜,往往最该流泪的人却没有了眼泪,像曾经的自己,或者是现在的因凡。
“爱我吗?”因凡於你,对自己的体贴士出於内疚,同情,医生的责任,抑或是真正的爱情?辉想知道。爱有时候变成广义会令人哀伤。
“爱!”门外面另一把声音把自言自语的辉拉回身边,他是因凡的叔父。
是啊,这个人爱著自己,辉露出豔丽的笑脸。因凡果然如意料的出现在那张年近半百的方脸的後面。
辉伸出手邀请他。
老男人慢慢爬上那张铺著洁白床单的单人床,床承受不了肥胖臃肿的身体,发出“吱呀”的抗议声。
“辉,最棒了。”被扯掉纽扣的病服终於把斑驳的白皙身体展示出来,难忍欲望的老男人用眼睛沾污眼前的躯体,yin秽的目光正游移在辉的每寸肌肤上。
他猛扑上去,啃甜著辉淡红色的唇,锁骨,xiong口,肚脐,还有那隐秘之处。沈重的喘息声,带著他肮脏的欲望老男人把床上另一具躯体从腰部高高抬起,像祭典的仪式般隆重,辉被他後面的因凡抱进怀里。“来,把他撑开。”
如木偶一般的因凡,粗暴的把手指探入辉的体内,扩张起来。
“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嗯……”时而娇美的呻吟,时而如梦魇般撕心裂肺的惨叫。辉本能的在曾经留下来的记忆中拔河。
“可以了,你到一旁去。”像对待街头被遗弃的猫猫狗狗那样呼喝。因凡愣愣的退到一旁去。
肉体嘶磨的声音让辉惊恐的弹了起来,胡乱挥舞的手抓住床尾的栏杆,拼命想逃离被侵占的现状。“不要!!……放过我!好痛啊,你们……你们别再虐待我了……”
“辉……我美丽的玩具。”老男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辉的疯狂抗拒,抓住他的纤腰把他的身体固定在原地。
不管辉怎麽吵闹,摇摇晃晃的两人还是持续著欲退还进的羞愧动作。“出去!……我不要!!不要……快退出去……啊,啊……不要……”
“辉,你真爱闹。”老男人看著身下因为害怕而不断颤抖的娇小身体,紧张得绷紧了全身,双手还死死抓住床沿,明明辉迷离的眼睛渗出不易察觉的晶莹泪水,却还紧紧咬住他的欲望。
“啊……”痛苦的呻吟逸出来,辉转而抓起床上的枕头和熊仔布偶就往欺负他的人砸去。
“辉讨厌爸爸?”老男人似乎已经是说谎的行家了,戴上面具,脱口而出的谎话刺激辉薄弱的神经。然後辉渐渐不吵闹了,盯著侵略者脸上的面具傻傻的笑著。
“爸爸……”迎合起律动,辉竟染上了绯红,催动男人更加深入他的体内。
“真棒……辉最棒了!”yin靡的味道弥漫整间病房。面具早在老男人的命令下转移到站在床边的因凡脸上,辉追逐著那个面具,伸出手拉下因凡的身体,舌头缠上去,吻著他最爱的人。不管下体怎麽被玩弄,辉似乎完全沈浸在接吻的幸福中。
他们是这麽无耻,即使在这个精神病院的病房里也夜夜不可抗拒肮脏欲望的升起,然後随之而来不能自制的性交──所谓法律上该定义为[强奸]的行为。
然而,谁想得到这里的医生根本算不上是医生,而病人──
辉仔细的看著老男人累极的睡脸,确定他已经熟睡了,才露出厌恶的神情,把他萎靡的下体小心翼翼的移出自己体内。披上淡蓝色的病服下了床,辉从老男人的外套里面找出两剂针药,淡红色液体的那只先给眼神有点呆滞因凡推进静脉里面,出乎意料他竟然技术出奇的好。然後看见因凡慢慢入睡,辉起身给那针管吸进预先准备好的同样颜色的药水──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然後是另一剂用杯盛出药水,辉也装上替代的生理盐水。混进开水里面,辉居然露出难得的笑脸。
把一切复原到老男人刚睡下的模样。
因凡最近总奇怪自己早上醒来时总在辉房间里面,不过,辉看起来并没什麽异样,偶尔也发现自己的叔父抱著辉,但是,因为没有什麽迹象表明辉受过什麽伤害。辉光洁白嫩的脖子上并未有什麽痕迹,手腕脚踝也没有绑过的痕迹,反正他目光所及的地方不没显示出什麽异样。
“辉,最近我总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总是做著你被侵犯的梦。”因凡和往常一样在检查完东区的所有病房之後就在辉身边陪著。
“呵呵……”像小动物一般把头蹭进因凡大大的白色制服里面。
因凡对於辉的各种奇怪的举止已经习惯了,就依著他,让他在自己怀里撒娇。
“傅医生,您还是这麽疼小辉。”护士一到中午就逐一给病人喂饭,见到辉和因凡这般亲昵总爱搭上几句。“小辉好像把你当妈妈一样,平时对我们可没这麽亲近。”
“就是啊,对我们总是冷冷淡淡的,真羡慕傅医生。”另一个护士把针剂推进来,熟练的把药剂压进针管里面。
“我来帮他打吧。”接过护士手里的针管,因凡用消毒棉细心的给辉的手背擦上,慢慢的把药水推进去。“他看起来一直都没好,不过也好在这里最少不会再被伤害了。”
“傅医生,我看小辉不是那种会伤害人的孩子……那个杀人的事情,是真的吗?”
“都过去了,别提了。”因凡深深呼出一口气,把辉从自己怀里拉出来。
“我来了这麽久,还从来没看见小辉伤害过别人。怎麽都不敢相信他曾经杀过人……”
“就是,就是,每次帮他换衣服就觉得他好可怜,还这麽年轻弄得满身伤痕的……”
“抱歉,这事别在辉面前提起,我怕他又想起来。”因凡不敢面对辉的眼睛,那双望著他无比清澄的眼里会映出自己的罪恶。
十年前,他明明知道辉没罪却没有为他作证。现在的一切仿佛是那天的错误延续下来的扭曲的生活。为了医好辉自己不管事什麽都愿意付出。辉现在疯了,所以他不懂得去恨他,但是以後呢?有一天真的愿望成真的时候,辉会不会永远不原谅他?
“辉很开心……要和爸爸照相……照相……”辉突然间指著监视器的镜头开心的说起来,扑到因凡身上用脸颊摩擦他的颈部。
被辉这麽一闹,因凡手忙脚乱的劝著,最後还要拜护士小姐跑到自己宿舍拿了相机给他们拍了一张合照所赐,辉终於从因凡身上依依不舍的离开。
“明天见。”下午5点的时候,因凡如常的离开辉的房间。
不过因凡却没如期的出现,一直持续了一个星期。
晚上,安静的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这几天一直不见傅医生的?”
“真是讨厌,傅医生晚上总是不理人的。”护士们一边巡视病房一边抱怨。
“你今晚也撞见了?上次见到他,总觉得他样子有点怪怪的。”
“院长夜很奇怪,我看见很多次他带傅医生进了那个叫容辉的病人房间,经常凌晨才出来……你说他们在干什麽?”
“我也看见过,该不会是人体试验吧。听说在开发新药……真是可怕……”
“……喂,看,今天也进去。”
“小辉,我来了。”老男人把门反锁起来,立即朝辉走过去。
“……”辉似乎睡得很熟。
老男人轻松的把辉身上所有的遮盖物退去,“你今天特别安静。”开始品尝那份新奇。
被侵犯的时候辉无声的流著眼泪,不懂反抗,却也不配合。
“你真想骗我吗?!”
“……”对於老男人的愤怒辉不以为意。
“你以为扮疯我就不知道吗?什麽时候开始偷换了药水的?!”一巴掌让辉的脸红肿起来。
“药物开发的时间是七年前,你把因凡当试验品是五年前的秋天,我很清楚。”突然开口的辉带著笑意,从老男人身边走下床,披上衣服。
“你到底知道多少?你什麽时候医好了?”老男人对辉的支配感渐渐减去,脸上带著不可置信。
“呵呵,我没疯。”辉倒了一杯水,递给老男人。“院长,你看不出来吗?十年前,我刚进来的时候也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进了什麽地方。你们诊断我疯了也好,因为嫌麻烦所以才不纠正你们的误解。反正在这里比外面要好的多。”
“你……”
“别生气,院长大人,您是我重要的工具,心脏病发作就不好玩了。我其实很公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不只是偷换走因凡的解药,我还给你下了点你开发的药。听说那种药只要一剂就可以完全控制人的大脑……”
“什麽?!”院长慌忙翻动自己的白褂。
“呵呵……把它带在身上是最不安全的。因凡信任你,你居然对自己的侄子做出这种事情,我只是想为他做一点事情。”
“容辉……你该不会是……对我……”
“别慌张只是你们最新开发的药剂,听说你们还没研究出解药。”辉从院长的衣兜里取出钥匙,“只要你cāo纵因凡,我就不会让你那麽悠闲的。告诉我因凡在哪里?”
“……2楼47号实验室。”
面对院长呆滞的回答,辉无奈的摇头叹息:“明知道那药只会害人,还要开发。”
“你安静的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辉把院长的白褂脱下来穿在外面,把他反锁在房里。
穿上医生的衣服,辉轻松的进入实验室。
“院长让我过来拿谢医生用的那种药,说要把它分析出来了,才让我加入新药的研究。”
“你是新来的?院长就是谨慎了点,加油吧。”管理药物的医生以为辉是新进的研究人员,“那药在……左边第2排的第三格。”
“前辈,能不能把配用的解药也给我一份,因为要研究透彻。”
“解药都在院长保险柜里,这个……他没跟你说过?”
“……其实之前,院长已经给了我一瓶,被我不小心打破了,所以,才想过来碰碰运气。”
“你真不小心,担心被院长骂。”药管坏笑著,“不过你长得这麽可爱……你知道的,跟院长那个的话,就不用这麽麻烦的分析成分了……别说我没提醒你,这可是往上爬的好机会。”
“谢谢前辈,我会好好做的。”辉露出羞愧又受教的表情。
“别叫我前辈了,我叫文龙,以後又不懂的就过来找我。”药管看起来是想拉拢人心,对於院长他是投其所好,一旦像辉这种可爱的新人要是能够得到院长的疼爱,他自然也因为是引荐人而受益匪浅。
“龙哥,那我先走了。要是院长高兴,龙哥这个人情我一定还。”
“哪里,哪里。我只是说说而已。”药管笑得合不拢嘴。
“那我先走了。再见。”
辉终於知道解药的地点,迅速进了院长的房间,从衣兜里挑出保险柜的钥匙,把解药取出来。这样,他就可以把因凡救出来。
“因凡,你还好吧?”辉把解药给因凡打进去,却发现他没什麽反应。用力摇晃他,他也只是恩恩几声,却没有醒过来。
“不愧是杀人凶手,做的真漂亮。”门口被几个人堵住,有人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因为房间没开灯,外面的光透进来也只看见脸的轮廓。辉缓缓放下因凡,站起来:“你们是谁?”
“院长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不过我们可不一样。”对方打开灯。“容辉,你自己找的,可不要哭。”
居然是平日照顾自己的其中一个护士,她笑了笑,指著因凡,院长怕他醒来会碍事,让我们给他注射了生物碱。”
“浑蛋!你们……!!”辉被冲过来的人压制在地上。
女护士轻笑著走近他,捏起辉的脸。“都快三十了,这张脸还这麽漂亮,因凡就是被它骗了。”顿了一下她咬牙:“你很会扮傻嘛,我们都被你骗了。要不是那个老家夥被下了药我们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原来,你喜欢因凡。干嘛啊,嫉妒我也没用,喜欢谁是因凡的自由。不过……”
“给他注射!”
“院长那麽喜欢他,干脆让他变成真正的玩偶。要试试新药吗?”
“……你会後悔的,我不会变成任何人的玩偶。”
“给他注射。”
“我爱你!!因凡,你要记住!我爱你!……我……爱……”
“辉!”院长冲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针筒刺进辉的手臂。“快住手!”
护士没有停下来,药水全被压进去,药物进了血管,随著血液循环迅速的扩张开来。
辉发疯了一般的嘶吼,抱住自己脑袋的手竟生生把他自己的头皮一块扯下来,发丝带著鲜红的液体,沾满了痛苦扭曲的脸。凄厉的嘶喊声却没有动摇那群始作俑者的冷漠。辉纤细的十指满是鲜血,撕扯著自己的皮肤,想把痛苦的根源从这幅皮囊里面挖出来。
吵闹声把因凡吵醒,他睁开眼看到血肉模糊的辉,顾不上麻木的身体,扑撞过去把辉揉进怀里,任由他撕开自己的皮肉。“辉别伤害自己……”
辉安静下来的时候,因凡才发现自己的叔叔活活将一个护士打死了,其他人噤若寒蝉,脸如白纸。
“处理掉它。”简单明了。便有人执行了。
因凡有点悲哀,医者父母心,这样冷酷的行为又怎麽配的上白衣天使这个称号。“因凡,既然是辉冒死救了你,就当为了他的心,我放过你,不过,你要帮忙研究解药。”院长看了看辉的惨状,“以後……就遂了他的愿,你来照顾他。”
精神系统被侵蚀之後,身体功能出现了紊乱的现象,辉不定时的会发作。突然出现的呼吸功能下降,血管暴涨,下体失禁等等,急救小组随时候在隔壁房间。
这麽折腾了2年多,某日院长满脸胡渣兴奋的冲进房间:“我研究出来了!辉不用再受苦了!”
“真的吗?!”期待已久的兴奋。
卷起辉的衣袖把药水推了进去。果然,数月来再没有发病,只是拖了2年才把解药研究出来,身体的伤害还是被记录下来了,辉的神经系统虽然恢复了正常运作,身体却非常虚弱。
看似平静的人儿,心却没有回来。辉真的疯了。
不久之後,开发组被遣散了。院长递了辞呈,推举因凡当了新的院长。两个星期後他在家里烧炭自杀。
有传言自杀前一晚他去看了辉,辉体内留有他的精液。遗书上公认了在他手上沾染了近百人的鲜血,精神病院被查封之後,许多医生以共犯入狱,被判了无期徒刑。
因凡因为是辉的监护人又是受害者,只是协助调查之後就被释放了。而十年前的冤案也被揪出来,钦的父亲已经退休,收到伪造罪证的控诉。事件结束後,辉得到各界的关心,生活上也得到资助。
年底,他们搬去了一个边远的小镇,开了一间私人的精神病诊所。
专门收养被家庭暴力下心灵受创的孩子,不久之後孩子们都回到社会上。在家庭暴力的问题上越来越多孩子懂得寻求法律的途径解决。诊所的病人渐渐少了,因凡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在辉身边。
“谢医生真是个好人,人长得又帅,又体贴。”
“我比较喜欢她身边那位经常坐在轮椅上的哥哥,笑起来好迷人。”
村里的姑娘们总爱偷偷的躲在诊所门外看著他们傍晚一起在诊所的草坪上散步。
因凡推著轮椅,和辉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拢了拢辉飘散在风里的长发。“会冷吗?”
辉抬头露出疑惑的容颜,然後摇了摇头,惹得因凡扶起他白皙的脸,在脸颊上轻啄一下。
“回屋里吧,饭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