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南欧摔了酒壶就怔愣站着,并未再有其他过烈的动作。丹南阳望着醉态毕露的弟弟,抬眼看齐雪,意味深长的。
仿佛是在说:‘这都是你惹起的祸!’
齐雪低头咬牙不语,一派屈从将就状。
丹南欧在酒的驱使下,恼火失策地像只被惊醒的野兽,弦箭般向他们所在的床上冲来,目的是丹南阳。
他想一拳挥过去打断丹南阳的脖子,丹南阳却轻易避开,拳风直往齐雪脸上去,丹南欧一惊,极时收住了手劲,却站立不稳,跌在齐雪身上。把她连人带被一起抱个满怀。
这一意外,使得丹南欧涨红了脸,刚刚铁青的脸色,全消散不见!齐雪慌忙要推开他,但他双脚够不着地,使不上力,支掌不了上身的重量。使得她越推,他就越往她身上挤,弄得场面非常暧昧不清!
丹南阳也不过去帮忙,背手在一旁不忙插上一句。“你就如此猴急要跟她野合,刚刚她才在我的身上欢叫。”
听了这话,丹南欧蹦地跳起来了,脚踏青云般移动到丹南阳面前,又是挥拳。这次,丹南阳不退让了,举手,直接迎着他的拳风。丹南欧每次进攻他都能轻易挡开,还趁机回击,弄得丹南欧狼狈不堪。
他又气又急,今晚如果连丹南阳都打不下,试问他又怎么带齐雪离开这里呢?
情急之下,他将桌案上的油灯拍落,跌落到地上去,火油与刚刚打落的酒洒满地,加速了火势漫延。
房里大多是毛制品,桌椅上,地上的毛毯,窗帘,布画屏风,床上的床帐,被褥,……都是易燃物!一瞬间,房里就火海一片。
火海恰巧将房里分成两边,床里边的齐雪与丹南阳在一边,丹南欧在对门的一旁。
火势空前猛烈,只一瞬,烟火中,丹南欧就看不到齐雪的身影,火烧什物的啪啪声隆断了整个房里的静,火越来越大,很快就向丹南欧这边漫来。他只听得窗户被打碎的声响,稳约看到丹南阳跳出窗外的身影。
丹南欧心里一急,心想,哥哥为人恨毒,危急关头,命在旦席间,必是自己先逃,留下困在床里的齐雪。
这一心惊,整个人清醒开来,酒气全消。他赶紧脱下身上被冰雪淋湿了的大衣,在火堆中拍打,盲想打出一条通向床里的路,要救出被丹南阳遗留在火海中的齐雪。
当闻讯而来的侍卫赶来时,看到疯狂挤入火海中的丹南欧,衣服一角已经着火,头发脸上污黑一片。
如果没有他那发狂般的恨劲拍打火海的身影,和喊叫齐雪名字的声音,侍卫们也难以分辨出此人到底是谁。
烟火把房间都包围了起来,侍卫见势,先是把处于疯狂状态的丹南欧强拉硬拽拖出房内,让人困着他。
其他人则提水,铲雪,火速抛入烧着大火的房里。
由于城堡都是用石块等不易燃材料建成,以至大火只是烧着房内的一切,并没有央及其他房屋。
当天露微光,众人努力把齐雪房里的火扑息后,房里能成样之物也无了,烟火薰得房里乌黑一片,连那块没了窗格的窗口都乌尽,只剩那些燃尽的灰尘。
丹南欧搜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见到齐雪的骸骨,床上就只一堆灰尽。
茫然间,环顾着四周的秃废,他才想起一个人,那个在火海里跳出窗外的丹南阳。自他跳出窗外后,整个扑火过程中,他都未曾现身出来。
当时他只顾沉浸在失去齐雪的伤痛中,根本没注意到其他人,但现在连齐雪的灰尘都找不到,说明她没有死,在火海中也逃了出去。
难道是他没看清楚,齐雪在丹南阳出去前已经跳下窗外去了。
当他跑到丹南阳的房间时,赤然看到了安好的齐雪,她拢手坐在毛毯铺设的椅里,脸色疲惫,双眼通红,显然是整晚没睡。
而床上,睡得是正香的丹南阳,连丹南欧急速的脚步声也没吵醒到他。
当急忙了大半晚的丹南欧见到安好无姜齐雪时,和安睡着的丹南阳,也没感到半点怒意,只是一种凄凉的自嘲。他就这么轻易上了丹南阳的当,在他心急如焚,内心急躁不安时,两人身无损伤地坐在屋里,静观这边的火势!
谁也没能通知他,丹南阳和齐雪已经安好在房里,而自己竟也没想到这个结果。真是可笑,他,丹南阳又一次恨恨地把他玩弄在指掌间。
其实齐雪本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他的,但是她不能,她正受着丹南阳的钳制!根本离不开房里一步,她内心里是的焦急的,要不然也不会双眼通红,整晚未眠。此时看到他突然出现,没有投入他怀中,想也是因丹南阳在场,使她按捺住欢喜之情罢。丹南欧如是认为着!
可是,他还是感到由脚尖泛起一身悲凉,他悲哀地意识到丹南阳控制了整个局势,控制了城堡里所有的人,要不然不会连他安插进来的人都不见踪影。他是把齐雪的心抓到了,却抢不到她的人,近不到她的身。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突然全身全力,双腿屈起,两手搭在膝盖上,跌坐在门栏边。任寒风吹打着背在门外的脊背,也没感到冰凉。而是一股隐忍的火,和一晚未眠,身体肌能溃泛的热。
此后的几天里,丹南欧都处在低热状态,他躺在床上期待能看到齐雪的身影,却未得过齐雪问候和探视。他知道那必是丹南阳在控制着一切,他连让她见他一面都不允许。
齐雪在火海中,被丹南阳连人带被丢到窗外去,二层楼的高度,她以为这样被抛下去,不死也会残,却没想落下一堆雪积中。
雪软软的,凉凉的,还未等她从高空坠下而恍惚回神,整个人又被抱入个漫热的怀里。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抱到丹南阳房里去。
关上的房门,还可听到她房里边传来的救火声和匆忙的脚步声。
丹南阳也不予以理会,扯过被子就要拉她同寝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