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这两人,孟娇娘靠嘴皮子表现出来的真情就显得太虚伪了。
可是在原身心中,这个孟娇娘是千好万好, 要不是后来她和别的男人的奸情暴露, 恐怕她的完美形象会在原身心里保存一辈子,更不会有这一世他的到来。
孟娇娘出生不好, 家里一共六个姐妹, 直到第七胎才生下儿子,因为孩子多,而且多数是女儿, 在没生下儿子之前,孟家在村子里很是被人瞧不起,孟娇娘的几个姐妹有病死的, 有饿死的,最后活下来三个,在弟弟出生后,三姐妹更是被看作草芥,一个个被苛待地面黄肌瘦,长大一些更是被孟家二老如同猪猡一样出卖。
孟娇娘嫁的最不好,她男人是个痨病鬼,娶她过门纯粹是为了冲喜,那时候孟娇娘才十四岁。
然而这场婚礼并没有给她的夫家带去喜气,在孟娇娘进门第二年,她那个痨病鬼丈夫就去世了,孟娇娘的夫家觉得是她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将她赶出家门,而孟娇娘的娘家怕婆家人上门讨要彩礼,也不允许她回去。
就这样,孟娇娘一个人住到了村尾的破草屋里,为了生计做起了皮肉生意。
孟娇娘的夫家条件不错,她在夫家那些年只需要伺候她那个痨病鬼丈夫,一年的宽裕生活将她养的无比水灵,原本干瘪的黄毛丫头就跟吹了气似的,逐渐出落成娇艳欲滴的水蜜桃。
以前村里的男人还顾忌孟娇娘的婆家,只敢在背后嘀咕她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便宜了那个有心无力的痨病鬼,可当孟娇娘被赶出夫家后,那些原本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心动了,并且很快将心动化为行动。
而孟娇娘为了生计,也默认了那些男人的行动。
张三的猪肉,李四的花布……这些东西将孟娇娘养的更好了,说是村里最漂亮的村花也不为过。
尤其别的妇女总要下地劳作操持家务,而孟娇娘只需要打扮好自己,娇滴滴的奉承男人,周而复始,村里那些女人和她的差距自然越来越大了。
当然,孟娇娘平日里也是很小心的,所以即便村里那些女人恨她恨的牙痒痒,却从来没有抓到过她的把柄,这也是为什么原身这个耳根子软的糊涂虫在听到孟娇娘的哭诉后将这一切都当成别人嫉妒污蔑的原因。
从原身的记忆来看,孟娇娘和他同样都不是好东西。
孟娇娘和原身无媒苟合,逼死原配,虐待亲子,要不是后来发现孟娇娘和别的男人偷情,又被孟娇娘伙同情夫打死,恐怕原身至死都是一个糊涂蛋。
孟娇娘身世可怜,可她后来做的那些事却十分可恨,她没有去报复那些伤害她的人,反而伤害了很多从来没有对不起她的人。原身同样如此,为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伤害了真正关心他的亲人,直到最后一刻知道真相才开始懊悔。
在江流看来,两人都是无比自私的人,即便这一世原身的心愿是善待妻儿,和和美美过完一辈子,可在江流看来这也只是因为原身发现了他们是对他最好的人,和他们在一起不用担心被背叛罢了,所谓弥补的本质还是自私的。
只是这是原身的要求,作为任务执行者,江流只负责完成任务,至于原身的初衷是什么,并不重要。
这个任务还在江流的接受范围内,毕竟上一世的白兰和原身的一双儿女确实可怜,但是主神提出的另外一个任务就让江流十分头疼了。
上一世原身和孟娇娘感情加深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按照原本的轨迹,原身是在前不久才渐渐苏醒过来的,在苏醒后得知江家分家,而分给他的家产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丰厚的时候,原身怪上了自己的母亲,更是在孟娇娘的娇言软语的诱哄下大醉一场,顺理成章和孟娇娘发生关系。
或许是尝到了甜头,从那以后原身就和孟娇娘保持这种不正当的往来。
原身蠢笨,又不在意家中性子软弱的黄脸婆,和孟娇娘来往的时候从来不避讳外人,很快的,白兰就发现了他俩的关系,某天尾随原身,发现原身和孟娇娘偷情后怒打了孟娇娘一顿。
这一打就打出事来了,孟娇娘怀孕了,因为她的暴打导致滑胎。
这下子原身恨上了白兰,而江苗氏也因为孟娇娘怀里的孩子是她的孙子,而白兰害死了她的孙子对她颇有微词。
而白兰本质还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虽然气愤孟娇娘和自己丈夫的苟且,却也有些自责自己手上沾染的人命,从此以后在原身和孟娇娘面前更退一步。
后来孟娇娘和原身又生了一个儿子,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而江流的第二个任务就和这一个孩子有关,正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父母有错,孩子却是无辜的,他的任务就是保住这一个孩子,让他平安降生。
这个任务在江流看来荒唐至极,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有妇之夫,让他和孟娇娘欢好,顺顺利利怀上上辈子那个孩子,他宁可自己的小弟弟烂掉。
“宿主,有些想法是不能随便产生的。”
001在江流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幽幽说道,因为万千世界里,主神总能够给他找到一个小弟弟烂掉的寄身体,这个结果恐怕宿主承受不来。
不过让江流和孟娇娘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实在是太挑战他的极限了,他还真就宁可小弟弟烂掉,也不愿意为了完成任务牺牲自己纯洁的**。
好在任务二失败只需要罚款三倍积分,经历了那么多个世界,这点罚款江流还是出的起的。
“江三哥。”
看江流不说话,孟娇娘又喊了他一声,甚至上前几步想要拉他衣摆。
往日她给这个呆子使点好脸色就能让他乐得找不到北,怎么这一次面对自己的示好,对方反而开始发呆了呢?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
孟娇娘思忖着今天的穿衣打扮,实在想不到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没有像她计划中的那样吸引到江流的目光。
就当孟娇娘的手快碰到他衣袖的时候,江流背后感受到了一阵灼烧。
这种灼烧的感觉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江流敏锐的直觉在告诉他,这会儿他的身后有人盯着他,而且这道视线恨不得能将他挫骨扬灰。显然视线的主人是带着极强的恨意的。
身后的人会是谁呢?
看着即将靠近的孟娇娘,想着家里有些不太正常的白兰和江大虎,江流打了一个激灵,他倒退了好几布,余光看到不远处的石头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佯装跌倒,一狠心朝那堆石头倒去。
“扑通——”一声,江流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虽然他控制了力道,不至于让自己受伤太重,可身上以及脑袋处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孟娇娘看江流双眼紧闭,而他的后脑勺又有鲜血流出,吓得她撒腿就跑。
在孟娇娘离开后不久,白兰慢慢踱步到江流的身边,她的表情十分晦涩,原本她以为面对孟娇娘的示好江流应该迫不及待缠上去的,可没想到江流居然躲开了。
上辈子可没有这件事发生,白兰看着那个昏迷的男人,沉思许久后还是将他带回了江家。
不管怎么说,她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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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又磕到了呢,是不是触霉神了,改明得去庙里好好拜拜。”
江流起先是装昏,后来装着装着就真的睡着了,这会儿醒来耳边就响起了他娘的声音。
收敛了一下情绪,江流缓缓睁开眼睛,他幼稚地将手捏成拳头揉眼睛,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上的疼痛,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哇——娘,福生好痛痛啊,哇哇哇——”
这一番孩子气的作态惊到了江苗氏也惊到了白兰,江流这一摔该不会把脑子摔坏了。
第196章 颤抖吧渣男5
“娘, 福生痛痛,要呼呼。”
小孩子的脾气总是骄纵的,尤其是江流这样被爹娘宠溺疼爱的孩子, 稍微有点擦痛都能够哭的天崩地裂, 更何况是那么严重的跌撞伤呢。
看自己哭了那么久娘亲都不给反应, 江流难过坏了,原本的号啕大哭改为小声的抽泣, 撅着嘴,摸着疼痛的部位,眼睛噙着眼泪, 无比委屈地看着一旁的娘亲。
“福、福生,你别吓娘啊。”
江苗氏怎么会不熟悉这样的儿子呢,小时候的江流惯会撒娇, 稍微有点磕碰就闹着要呼呼,要亲亲,江苗氏也宠他,有时候只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破皮,她都能够给儿子呼上小半天。
可那也是小时候的儿子了,自从孩子大一点, 有了其他朋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这个娘亲这么亲昵过了。
江苗氏怀疑,或许就是儿子脑袋上的那个伤导致他摔傻了,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这让江苗氏有些无助,她和传统的女人一样,在家从父,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现在三个儿子分家,她选择了小儿子养老,未来的一切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小儿子摔傻了,她的未来连个依靠也没有了。
还有福生,她的福生将来要怎么办啊,想到这儿,江苗氏忍不住默默流泪。
“福生乖,不疼,咱们不疼了,娘帮你呼呼。”
江苗氏搂着已经当爹的儿子,心里盘算着分家后她手里剩余的银子,卖掉家里那几只鸡足够她凑齐银两带儿子去县里看大夫,或许儿子的摔伤并没有那么严重,大夫给配两副药就能够治好。
现在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相比较江苗氏,白兰的情绪就复杂多了,如果江流真的摔傻了,那么……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锐利,窝在娘亲怀里撒娇的江流不由朝她看去,当两人的视线相对时,江流害羞地将脑袋塞到娘亲怀里,过了一会儿又将头抬起来,冲着白兰咧嘴笑了笑,然后又将脑袋藏到江苗氏的怀中。
他的行为就跟躲猫猫似的,也有点像是因为不认识白兰,所以有点害羞的举动。
在此之前,白兰对于江流的“摔傻”是抱有疑惑的,毕竟她自己有过重生的经历,下意识的也会怀疑江流这次摔伤后性情大变是不是因为他也有了类似的特殊经历,而前几天她的表现让同样重生的江流意识到了她不对劲的地方,故意装疯卖傻想要蒙蔽她。
可白兰很快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个男人向来唯我独尊,在他眼中她和两个孩子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也是可以动辄打骂,丝毫不用放在心上的存在。
如果江流也是重生的,恐怕在他发现她的异常的时候就会毫不留情的斥责辱骂她,而不是忍气吞声靠装傻来糊弄他。
而且刚刚江流的眼神太干净了,就像是四五岁还不懂事的稚童一样,那样的眼神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江流会拥有的。
所以白兰也开始相信,江流真的摔傻了,现在的他和小孩子没有区别。
可江流要是傻了,她该怎么对待这个男人呢?
报复?
如果是那个和孟寡妇偷情,生下野种的江流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折磨他,报复他,可现在江流装傻了脑袋,变成了小孩性子,对于一个啥也不懂,更没有做过错事的傻子她的报复还有意义吗?
白兰并不是一个坏人,所以这一刻她有些心软了。
只是让白兰轻易放过江流,她又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她和孩子吃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的罪,却无法问责罪魁祸首,那她重生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娘,我去给相公熬药汤。”
短时间内白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呆傻的男人,借口熬药离开了房间。
江苗氏随意摆了摆手,也没注意到白兰的异样。
第一步成功了,江流窝在老太太怀里嘤嘤嘤地撒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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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撞到脑袋了,得了失心疯。”
第二天江苗氏和白兰带着江流去了县里,药馆坐堂的老大夫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又闭眼帮他诊脉,然后定下了江流的病因。
现在的医学科技不发达,小城大夫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根据江流的伤口,以及江苗氏描述的江流的症状给出的答案。
这年头疯傻失忆都被归结为失心疯,这个病说出去不好听也不光彩,原本江苗氏还抱有一点期待,当大夫真的说出这三个字时还是有些受不住,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大夫,咋办呢,还有得治吗?我儿子还年轻,他还有媳妇孩子要照顾啊。”
江苗氏直接跪下了,抱着大夫的大腿哭求。
“失心疯不好治啊,我看你条件也不好,还是别浪费银子了,而且这病不好说,以前也有病人磕到脑袋忘记前尘往事,过了几个月几年以后又记起来的。”
他的能力只能帮忙开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汤,但他看这家人的衣服还带着补丁,听口音还是附近乡下的,配药汤的银钱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不小的负担,这位老大夫有点良心,直接把话讲明白了。
“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
江苗氏松开了抱着大夫大腿的双手,浑身瘫软倒在地上,绝望地大声哭嚎起来。
“娘,哪儿疼,呼呼。”
江流似乎搞不清楚状况,看到老太太哭的伤心,只以为她和自己一样摔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乖巧地要帮娘亲呼呼摔痛的地方,就好像当初江苗氏哄他时那样。
儿子的乖巧孝顺让江苗氏更加心酸,她的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啊,老天爷要这样惩罚他,她宁可得失心疯的人是自己,也不想儿子受这样的罪过。
“老太太,你这儿子虽然忘了很多事,年龄好像四五岁的孩子一样,可他并不疯,你可以好好教教他,就当是重新养了一次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