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又舔脸又舔手,忙都忙不过来。
“他们刚才说你的手跟那个人的手都可以去当手模了。”施开开张开自己的五指,问,“我手很难看吗?”
冯佳宝把打包盒塞到她张开的手底下,“好看的不得了,好了,你可以回家了。”
“不回。”施开开放下打包盒,人往椅子上一坐,说,“我后妈和那两个小屁孩今天都不出门,我看着烦,等晚上我再回。”
“你呆这儿不热?”佳宝问。就这十几分钟,她又出汗了。
她不喜欢夏天,闷热和蚊子让她难以忍受,她格外怕热,动作大点就出汗,尤其今年,高温不打一声招呼就来,晚上不论吹不吹冷气,她都难以入眠。
苦夏又到了。
施开开被佳宝一提醒,拎了拎校服领口散热,“心静自然凉,我刚吃酸菜鱼的时候才真热得受不了。不过你家空调坏了也有好处,客人少,安静,方便我直播。”
“明天这里就会吵起来了。”
“为什么?”
“明天空调就能修好。”冯佳宝也学她拎着校服领口散热。
“明天要上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施开开道,“你能把背景音乐关了,打开电视机吗?”
冯佳宝边说边起:“歌不好听吗?”
“你这儿春天一首歌,夏天一首歌,再好听也听腻了,我看看新闻。”
电视机挂在收银台上方,冯佳宝把歌关了,打开电视机,问:“哪个台?”
“这时间也没什么新闻,我不想看cctv,你这是智能电视吗?”
“有盒子。”
“遥控给我,我自己找新闻。”
冯佳宝把遥控给她,留她自己看新闻。舅舅舅妈在厨房备菜,厨房没装空调,夏天本来就闷,外面的立柜空调坏了,一丝凉意都进不来,二老已经满头大汗。
冯佳宝进厨房说:“我打客服电话约维修师傅吧?”
“别别别。”舅舅舅妈异口同声,“你李叔叔就是有事,明天肯定过来了。我们家电器坏了都是找他修,十多年交情了,不好找其他人。”
空调已经坏了三天,这三天不停赶客,他们也受罪。可二老老实惯了,抹不开情面。
冯佳宝回到外面,她又把空调说明书翻了出来,还拿手机搜索半天,依旧失败。
她想了想,拿手指在地上抹了点灰尘,往自己脸颊和校服上擦,看着像是修空调把手弄脏了,又不停擦汗才造成的狼狈样子。
弄好了,她正要去厨房,手机响了,是表姐的电话。
表姐工作忙,电话讲得急,她问搬家没有,冯佳宝说:“还没呢,行李打包了一半,周五前肯定能搬。”
“楼上租出去了吗?”表姐问。
“今天刚租出去。”
“我爸妈没反对?”
“别墅都已经装修好了,总不能空着,他们没反对。”
“他们有没有说过饭店的事?”
“没有。”
“那你别老去店里帮忙了,他们要是忙不过来,我正好再去劝他们关店。你要记得,你现在学习才是第一位,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好。”冯佳宝很听话。
两姐妹又聊了几句才结束这通电话。
舅舅舅妈辛苦二十多年,现在表姐希望他们享福,二老勤劳又老实,很多时候利诱没有用,只有威逼才可以。
可意志是自己的,小孩也许没得选择,成年人何必总为他人瞻前顾后。
冯佳宝拍了拍校服上的灰,走到施开开边上,搬了张椅子坐好。
她抽了张纸巾擦脸颊,施开开百忙之中赏她一眼,说:“怎么灰都上脸了?”
“空调没修好。”
“你能修好就怪了。那明天这里是不是还这么安静?”
“大概吧。”
“那我明天再来。”
“你不说明天上学么。”
“学业赚钱两不误。”施开开指着电视机,软件里一条条新闻不停轮播,“等我坐上主播台,你求我来我也不能来了,趁现在有机会,你好好把握。”
冯佳宝去冰柜里拿来两只棒冰,一只递过去,一只拆了,说:“你把我忘了?”
“你要是想,你会是我强有力的对手。”施开开咬了一大口棒冰,扭头朝冯佳宝说,“可你又没兴趣。”
她说得很随意,说完又看向电视机。
冯佳宝舔着棒冰,没有接话。
施开开又看了几分钟,换张椅子,坐到冯佳宝对面,说:“各地举行丰富多彩活动庆六一……”
“丈夫沉溺赌博,妻子喝药自杀……”
“毛坦厂的陪读家长……”
她学着新闻里的主播字正腔圆、严肃认真的播报新闻,偏偏人又穿着高中校服浓妆艳抹,手里还捏着一根咬了一半的棒冰。
冯佳宝笑得不小心把棒冰蹭到了脸颊上,左边的小酒窝里刚好凹进了绿色的汁。
施开开看得差点破功,她及时转移注意力,把剩下的棒冰吃完,朝冯佳宝踢一脚,让她别捣乱。
“我省将通过三个月的专项活动,全面推开‘访调对接’长效工作机制,力争各县、市、区实现‘无新增积案,无历史陈案’等目标……”
“星海号事件已过去五年,遇难者家属齐聚……”
“开发商既收租金又拿补贴,签阴阳合同……”
“女子渔船上失足落海,飘十小时获救……”
冯佳宝起初还是笑,后来看她神情端庄、丝毫不受旁人影响的背着刚刚轮播的那些新闻,她笑容渐渐敛去,认认真真做起她的观众。
施开开念完新闻,口干舌燥,她问:“像样吗?”
“像!”冯佳宝肯定地说。
小饭店的空调最后在周三才等到李师傅来修,等到周五新租客搬来,空调才算完全修好。
林道行两人的行李不多,这几天他们租好了工作室,很多东西都堆在了那。
车子停在单元楼前的路面停车位,林道行就负责两只箱子,其余的都扔给老寒。
“我是苦力吗?”老寒质问。
林道行朝他身后撇下巴,老寒回头看了眼,又质问林道行:“你好意思让小孩当苦力?”
林道行不管他们,他拖着两只箱子先进楼里,没几秒身后就传来动静。
“我就当你们一个小一个残,我吃点亏。”老寒大方地说。
林道行侧靠着电梯旁的墙壁,电梯门刚好开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寒先进,身后跟着那个所谓小的、已经十五岁的少年。
二楼很快就到,开门进屋,早前堆在客厅的行李早已搬走,沙发靠枕摆放地整整齐齐,桌椅地面纤尘不染。
老寒把东西放在客厅,他四下转了一圈,回来说:“这房东真不错,我摸了一圈,一点灰尘都没,锅碗瓢盆堆得整整齐齐,省得咱们买新的了。”
他说完没人理,小屁孩坐沙发上自顾自玩手机,不见林道行。
“严严,你林叔叔呢?”
严严抬头,指向主卧。
老寒这才发现那家伙自己的行李没在客厅,“靠!”他大步走向主卧。
林道行已经打开行李箱,准备整理衣柜,见人冲进来,他拿出衣柜里的一只衣架,在老寒跟前晃了下。
看,现成的。
老寒一把按住他,“走走走,咱们先去找那小孩。”
林道行懒洋洋地比了个三,没打算浪费时间。
老寒从他手里把衣架硬拽出来,说:“咱们下楼,耳听为实。”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背景、地名虚构,别对号入座了,否则不利于我bug呀~
第3章
一场赌局,不论输赢,总要让对方心服口服。
正巧临近饭点,两人准备带上严严一起下楼,顺便解决晚饭。
喻老板在饭店门口送客。目送对方走远,他有点走神,心不在焉的,没留意前面走来的三人。
“老板?老板?”
“啊、啊?”喻老板回神,“哦,是你们啊。”
“你这儿现在有饭吃吗?”老寒笑着问。
“有有,现在店里空,你们先进来坐,看看要吃什么。”喻老板捞起门帘,一股凉意袭来,老寒问:“空调修好了?”
“修好了,今天刚修好。”喻老板请他们坐到空调斜对面,这位置又凉快又不用对着吹风口,他把菜单给他们,问:“今天搬来了吗?”
“搬来了,刚放下行李。”老寒把菜单给严严,想让他点单,严严坐下就玩手机,不声不响把菜单推回给他,老寒没在意,继续跟喻老板说话,“刚一进屋就把我们惊到了。”
“啊?”喻老板心一提,以为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了?”
“那房子打扫的也太干净了,角角落落没半点灰尘,东西还齐,你们这房子是我租过最舒心的。”老寒夸道。
老寒长相硬朗,脸上还有道疤,虽也英俊,但看起来有些凶悍,可他待人接物却意外的客气和善。反之他边上的林道行,外形极出众,可与人似乎有距离感,不易亲近。
喻老板倒愿意跟老寒聊天,他笑着说:“那都是我老婆和我外甥女打扫的,她们爱干净。”
“你外甥女叫……”老寒回忆了一下名字,“佳宝?我听你是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