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春和在江诉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侄你妈,老子是你教授未来的女朋友。
简单的寒暄过后,她似乎没有打算离开,反而还黏上了他们。
一直跟着江诉,全程叽叽喳喳,嘴巴都没停过。
围绕的话题也全是学校的,宁春和根本插不上嘴。
好在,江诉全程都很安静,甚至连简单的敷衍都少见。
路边不知道谁家的柴犬挣脱了牵引绳,撅着小肥屁股往旁边跑。
安宁作势吓的直往江诉怀里躲。
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柴犬走远后,安宁捂着胸口,眼眶泛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吓死我了。”
她瘪着嘴,小声说:“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所以特别怕狗。”
说话间,还不时抬头,偷偷打量一眼江诉。
神情和之前在摄影棚时一模一样,然后宁春和就被全摄影棚的男性给敌视了。
还真是一招平天下啊。
别人宁春和不介意,可是江诉不行。
于是在他有反应之前,她有样学样,捂着自己的胸口:“我小的时候被猫吓过,所以现在说话偶尔还会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说完,她歪头,喵了一声。
江诉看着她,神情微变,一闪而过的困惑。
宁春和悔不当初,开了罐啤酒,猛灌一通:“你说我是不是脑子短路了,我喵个屁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当时的矫情做作的样,她就后悔的想穿越过去把当时的自己给掐死。
顾季也听了她那段掐头去尾的描述,大概也能想象到她当时的模样。
努力思索了一会言语,然后安慰她:“你别担心,也有可能我六叔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明天起床后发现已经忘记昨天发生了什么。”
宁春和问他:“你觉得这可能吗?”
他诚实摇头:“当然不可能。”
……
第11章 介意
宁春和丧气的坐在那,顾季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多大点事。”
他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今儿个晚上,哥哥带你去兜风!”
顾季也虽然长得一般,学习一般,脑子也一般,但人嘛,也不可能都是一无是处。
总得有点别的优点。
顾季也在追求刺激这种事上,就比别人要疯狂。
有钱人都爱玩车,他也不例外,不过他玩的是两个轮子的。
因为顾季也和他朋友打过招呼,所以宁春和的工作比较轻松,隔一天去一次。
毕竟是夜班,他怕她熬不住。
宁准平时对宁春和管的还是挺严的,因为知道她的性子。
从小到大只知道惹祸。
不过由于他的工作兴致,根本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所以宁春和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半夜溜出去的机会。
夜深。
路口的风大。
顾季也开着摩托过来,排气管发出的轰鸣声,宁春和皱了下眉,直到顾季也把车开到她跟前,从身后拿了个头盔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去哪?”
顾季也手往后一扬:“先上了再说。”
宁春和坐上去以后,把头盔戴上。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这双手是留着搂江诉的腰的。
于是她抓着顾季也的外套:“你慢点开。”
一半的声音被头盔隔开,另外一半,则被突然加速而带起的风给吹散。
宁春和吓的抓紧他的外套:“你他妈慢点!”
顾季也没听清,问她:“你说什么?”
她加大了声音:“我说你慢点!”
顾季也疑惑:“这还嫌慢啊。”
他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狂拧油门。
耳边的风更大。
宁春和还是受不了这么快的速度,中途让他停了一下,她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
上车时,她多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车。
有点眼熟,像在哪见过,不过天太黑,她也没看清。
好奇心驱使她想走前再看一眼的,结果顾季也不停的催促她:“快点啊奶奶,再晚哪儿可就没人了。”
他说要带她去看个地下比赛。
宁春和不耐的过去:“知道了,催什么催。”
她跨坐上去,戴上头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人已经随着摩托走远。
半晌,车窗摇下。
男人看着逐渐远离,直至消失不见的车辆,瞳眸似乎也被夜色染黑,深邃,不见底。
-
屋子里的争吵声越发大了,没人敢进去。
何玉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拿着手机拨通了江诉的电话。半晌,随着手机接通,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握着手机,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回来一趟?”
耳畔有风声,她想,他应该还在外面。
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何玉抿紧了唇,到底没有问出口。
男人淡道:“有事?”
明显的疏离,掩饰都显得累赘。里面还在吵,何玉拿着手机推开门出去。四周顿时静了下来。
“姑姑和姑父在打架,我拦不住,我……有点怕。”
他说:“没其他事我挂了。”
何玉慌了,急忙叫住他:“你要不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我拦不住他们。”
指尖碰在银质的打火机上,他的声音依旧不见任何起伏,冰冷的,像是凛冬。
“介意。”
简短的两个字。
果然。
何玉的手用力握在一起,指尖陷进掌心。
不管自己怎么示好,这个男人都是不变的态度。顽石都能被捂热,偏偏他却不行。
耳边响起被挂断的忙音。
何玉转身,进了房间。
里面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声:“我小三?当初是哪个臭不要脸的抛弃原配找上我的,现在反过来骂我小三了?你活该儿子不愿意跟着你姓!”
清脆的巴掌声将一切给隔断。
何玉叹了口气。
-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楼下,外面是整夜亮着的路灯,透过车窗玻璃映照进来。
像是黑夜中的光,仍旧没能避免被夜色给染黑。低暗的,勾勒出他侧脸轮廓。
驾驶座旁的车窗开着,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中控台上,放着一盒剩不了多少的烟。
他烟瘾不大,几乎没有。
只不过今天心里的燥意,好像抽多少根烟都压不下去。
风吹过,带起的裙摆,以及那半截小腿。
还有紧贴着坐在同一辆车上的二人。
那种画面仿佛还在眼前。
他狠狠地掐灭烟,扔进烟灰缸里。
手机一直在响,他仿若未闻,直到余光偶然看到,来电显示写着春和。
放在腿上的手指轻轻曲了曲,他坐起身,拿过手机,按下了接听。
那边的女声有些支吾,喊他:“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