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一点都不害怕,她笑眯眯的看着囚犯。
“我当然会死,每个人都会死。但是我敢打赌,你比我死在前头。”
她轻轻的挑了挑眉,就看到这囚犯的脸色,从愤怒变成嘲讽,再变得面如死灰。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清荷:“难道你不害怕吗?”
要是按照常理,其他的小姑娘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和他讨价还价,甚至还能戳破他的破绽。
苏清荷在这样紧张的环境当中,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我为什么要害怕?”
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棠九,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
她若是知道苏清荷不是娇娇弱弱的软妹子,估计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种人分明就是胆大的代表。
这囚犯还不死心,死死地扒住牢门,恶狠狠瞪着苏清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我放了!”
他拼了命的摇晃牢门,锁链和铁门碰撞,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苏清荷稳稳的坐在原地,朝着囚犯微笑。
郑渚仪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就拉着苏清荷往外走。
棠九狼狈的爬起来,连忙跟上去。
“阁主,阁主!这都是属下的错,请您责罚!”棠九很清楚,郑渚仪责罚,是因为还会抱有希望。
如果半点都不想管,是态度很平淡的。
她宁愿被狠狠的打一顿,也不愿意就这么被放任不管了。
她不愿当弃子,曾经呆在过他身边,感受过他的温暖,更不愿意离开。
然而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哀求,郑渚仪还是快步的带着苏清荷进了寝宫,将人拒之门外。
郑渚仪确实是生气的,棠九身为九护法之一,虽然排名末尾,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如今却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最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了,她唯一审问出的一条信息还是错的。
苏清荷一路没有说话,一直等关了门,这才缓缓开口。
“你们查不到这人的来历吗?东舒国,西灵国,还有剩下的两个国家?”
郑渚仪摇了摇头。
“他们这是一群人,被抓住之后,用各种匪夷所思的办法自杀了,只剩了他一个。”
他看上去稍微有些疲惫。
“最开始,我们也觉得他和你的失踪有关系。到了后来什么都问不出来。”
郑渚仪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看看苏清荷,忽然觉得很是愧疚。
说好的他来保护她,却连一个人都查不清楚。
然而苏清荷却猛地站起来:“这案子恐怕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郑渚仪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不明白这句话从何而来。
苏清荷清了清嗓子!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感觉自己似乎以前听说过。你可以和我父皇通个书信,问一下。”
郑渚仪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似的,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第二日的时候,郑渚仪就收到了回信。
苏昀签说,他们西灵国也发生过这种事情。案子迟迟审理不出来,团伙的人接连自杀。
他们的案子最终就不了了之了。
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对于郑渚仪来说,就是一个意外惊喜。
原本以为没有任何线索了,结果忽然又冒出来。
郑渚仪心情很好,直接将苏清荷抱起来转圈圈。
这样一幕自然被棠九看到了。
棠九觉得,这样亲密的两个人非常刺眼。他甚至有些不明白,一向高冷的阁主,为什么一到苏清荷面前就变了?
她咬了咬牙,缓缓地走到郑渚仪面前。
似乎是有些不服气的开口:“阁主,请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郑渚仪并没有理她,将苏清荷轻轻放下来,又揉了揉她的发顶。
他满眼都带着温柔,这是棠九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样的温柔,她做梦都想拥有。
然而如今,郑渚仪将所有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数献给了苏清荷。
这让她如何不恨,又如何不嫉妒?
“阁主,属下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个人交给属下来调查吧!”
棠九拼命的忍住心中的忌妒,努力装作神色如常的模样。
然而郑渚仪只是微微的扫了她一眼。
“不必了,已经找到线索了。”
郑渚仪的声音淡淡的,然而在棠九耳朵里,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在她手中这么多年的案子,在郑渚仪这里,才不过一夜的时间。
是她的能力有问题吗?
棠九有些怀疑自己了。
“阁主,您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棠九的声音颤抖着。
郑渚仪轻轻地笑起来,看上去宠溺又温和。
棠九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是我,是清荷找到的。”
棠九都没来得及否认,郑渚仪的话就完全证实了她的猜想。
又是苏清荷,又是这个女人!
为什么她一出现之后,自己接连受挫?
自己本就地位有些低,如今再惹郑渚仪不满,是不是等到来年,自己连这第九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棠九的心理有些扭曲,甚至叫嚣着要杀了苏清荷。
然而,这不过都是她的幻想而已。
一和郑渚仪对视,棠九只觉得全身一颤,再也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还有什么问题吗?这些案子你以后都别碰了,你不适合。”
一句不适合,差点让棠九掉下眼泪。
她总觉得郑渚仪是在婉转地拒绝她。
可是再苏清荷来这里之前,她分明和郑渚仪好好的。
虽然不至于有那种亲密的关系,但她应该也是整个暗阁里,和郑渚仪走得最近的女子了。
如今这一切,以及她幻想中的一切,全都被苏清荷打破。
这女人好像就是来看热闹的。
“那属下以后能做什么?”棠九颤颤巍巍的问他生怕郑渚仪说出:别干了,走吧。这样的话。
所幸郑渚仪说的并没有那么绝情。
他只是定定地看了棠九几眼,然后挥了挥手,让她回去休息。
苏清荷很清楚的看到,棠九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然而,可能是郑渚仪太有威严了,她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行了个礼,这才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