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骤然加速,她咬着唇走进。
“江……”
鼓起勇气想要叫他的名字,却在看到他脸色潮红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呼吸一滞,心中慌乱,她快步走近。
很快,她看得更清楚了。
男人不仅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的双眼还紧闭着,眉头微皱,像是在承受着什么痛苦一样。
一颗心倏地提到嗓子眼,江蔓清轻声叫他:“江聿琛……”
没有回应。
心,因为突然涌出的强烈担心而跳得更狂乱了。
不再犹豫,江蔓清弯腰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
好烫!
她想到了刚刚和他助理的通话,助理说他在国外时就有些不舒服,但一直强撑着没吃药,没想到登机前开始发高烧,想劝他吃药后好好休息却遭到拒绝。
助理还说,他最近一直没睡好。
可就是这样的他,因为江邵东的嘱咐,为了等自己,在遇园外等了很久,回到家又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而自己……
一瞬间,江蔓清眼眶说不出的酸胀。
“江聿琛……”她蹲下,轻声叫他,在犹豫几秒后又小心翼翼推了推他的身体,“醒一醒……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好么?江聿琛,醒醒……”
可不管她喊几遍,男人始终都不曾给她回应。
她想再用力推他。
可是……
“唔……”
忽的,随着细微的一声呢喃,江蔓清发现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怎么办?
江蔓清很着急,心揪的不行。
记忆中,这大概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生病,从小到大他身体都那么好,现在,撑了那么久,他应该很难受吧?
贝齿咬着唇的力道无意识的越来越大,一着急,江蔓清觉得脑袋一片混乱,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叫不醒他。
突然,她的余光瞥见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退烧药和白开水,那还是自己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找到的,助理给他买的药在车上被司机带走了。
医药箱……
脑中划过什么,她快速起身随即走出了房间。
不多时,江蔓清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杯冲好的退烧冲剂。
重新蹲下,试了下温度,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杯中的勺子舀了一勺药递到男人嘴边。
“江聿琛,把药喝了,好么?”
然而,男人薄唇紧抿,她根本喂不进药。
几次之后,她不免更加着急,一颗心犹如被放在了火上烧一样,饱受煎熬。
她看着他,眼见着他的眉头又紧了紧。
恍惚间,她有了决定。
仰头,她自己喝了口药,而后俯身……贴上了他的唇!
动作轻柔的,她将药渡给他。
尽管还是有冲剂流了出来,但比起之前怎么也喂不进去已然好了很多,江蔓清看着,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有再犹豫,她接着喂药。
一口,两口……
她慢慢地将药渡进他嘴里,同时替他擦掉流出来的药汁。
可再慢,一杯药还是有喂完的时候。
当江蔓清习惯性地想要继续时,才发现药已经见底。
没有了。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她竟然觉得心……空落落的。
这么快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看向了他的唇。
江蔓清看了很久,心跳也跟着快了许多。
慢慢的,她觉得心底生出了一个声音——
再吻一次,一次就好,吻上去,他不会知道的……
房间里很安静,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仿佛再无其他。
像是着了魔一般被蛊惑,又像是情不自禁,江蔓清无意识握紧拳头,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低下了头,朝他的唇靠近。
近了,更近了。
只要她再靠近一点点就能吻到了。
心跳控制不住的狂乱,仿佛随时就会从胸腔里蹦出来,江蔓清克制着,压抑着,最终……闭上眼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烫,很软。
久违的触感。
如果可以,江蔓清真得很想时间能停留在这一秒,让她能暂时放下顾忌和他亲密,只是,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滋生出了一样,散发出了灼烫的温度,灼烧着她,于是只沉沦了几秒,她便猛地惊醒。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脑中闪出几个零星片段,全都是那晚他的冷漠。
他恨她啊……
蹭地一下,江蔓清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胸膛控制不住的剧烈起伏,她看着始终皱着眉的他,仿佛看到了他的冷漠,甚至想象出了如果此刻他睁开眼会用怎样厌恶的眼神看待自己的画面。
只是这么一想,江蔓清便再也承受不住。
酸涩重新蓄满眼眶,她颤抖着动唇——
“对不起……”
话落,她急忙替他盖好被子,而后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门关上的刹那,江聿琛睁开了眼,神色……晦暗难辨!
……
江蔓清没有回房,而是大脑一片空白的冲到了楼下客厅,双腿屈起,脑袋埋在手臂之间,她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知是自己伤他太深,明知应该远离他不再把痛苦折磨带给彼此,可今晚却……总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不该这样的。
她不能这样,不能。
早就有了决定了不是么?
自己和他没可能了啊不是么?
可是……
为什么自己还是很难过?
别墅外,此刻大雪依旧纷飞,寒风习习,而别墅内,紧抱着自己的江蔓清觉得很冷。
她迷失了,找不到自己。
……
夜,深了。
门把转动,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江聿琛在门口站了片刻,而后走了进去。
床头微弱暖晕的灯光下,他一眼就看到了床上人的面色潮红。
皱眉,他伸手摸上。
有点烫。
想到先前她在阳台那看了那么久的雪,江聿琛眉头皱得更紧了,转身,他悄无声息离开。
片刻后,他端了杯退烧冲剂去而复返。
坐在床边,没有任何的犹豫,他喝了口药,随即俯身贴上她的唇渡药,和先前她的办法一样。
“唔……”
他听到了她闷闷的一声嘤咛。
明知不该,可这种时候,贴着她的唇,听着她无意识的难过声音,那么勾人,江聿琛只觉有股火直接蹿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眸色,渐暗。
江聿琛退开,幽幽凝视着她。
“唔……”
又是一声。
她似乎很不舒服,可偏偏下一秒,他看到她的舌尖舔了下自己的唇!
明明是无意识的动作,根本没什么意义可言,可江聿琛的眸色还是在瞬间变得暗如泼墨,那股好不容易压下的邪火似乎也有卷土重来之势。
他从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下一秒,他低头,重新将她的唇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