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在旁边跟她说话,场面非常温馨。可下一秒,他媳妇就吐了,咳得胆汁都快出来了,眼角分泌许多泪水。很快他媳妇被推进病房抢救。
岳父岳母守在外面,心疼不已。
医生把两人请到病房,再一次给两人下了病危通知,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他媳妇又遭罪了。林炎城心疼得好像心被挖去了一块,空唠唠的。
“爹,快起来。外面有猫叫。”
林炎城猛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刚刚他是梦魇了。他暗自吐了一口浊气,翻身下床。
林建华早已开门出去,林建国住在前屋靠右这间屋子,跟灶房对立。
林建国感觉自己的鼻子被人捏了一下,眼皮痒痒得厉害,一阵熟悉又急促的声音催他起来。
等他听清楚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瞅见床前杵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他心都快跳出来了。
“二哥,愣着干啥?来人了。”
林建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小六咋虎成这样了,这么晚了居然不点灯。
不过天太黑,林建华自然接收不到他的白眼,只压低声音,一个劲儿地催他。
两人出来的时候,林炎城已经把院门打开了。
林建国踮着脚尖很快凑了过来。院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林建国学了一声猫叫,对方又回了一声,听这动静应该挺近,估计就猫在附近。
林建国安心了,小声问,“是刘三吗?”
“对!”
声音刚落,就见从旁边的巷子口走出三个人,刘三走在前头,后面两人抬着麻袋。
“建国?”
“是”
粮食自然不能放在门口,林炎城就让他们把粮食抬进林建国的屋子。
刘三示意后面两人把粮食抬进去。林建国和林炎城也跟去帮忙。
没一会儿,五袋粮食运完了,那两个男的猫在巷子里听动静,只有刘三留在屋里拿钱。
刘三解开麻袋口,露出里面的粮食,“这是玉米,你们看看。”
林炎城上前,抓了一把,粮食一看就是自家吃的那种,收拾得还算干净,里面也没掺别的东西。不过只看表面,他也不可能放心。谁知道下面有没有掺别的东西。
他朝着玉米点了点下巴,“这下面和上面一样?”
刘三瞪圆了眼睛,“那当然。正好这袋子你们得给我腾出来,你们边倒边看。”
林炎城点了点头,让两个孩子帮忙,下面的质量和上面一个样儿。
林炎城很满意,付钱尾款,刘三拿着麻袋告辞了。
林建国捏了捏另外三袋红薯,撇了撇嘴,“爹,买了这么多,你怎么运去县城啊。现在县城那条大道上可有不少民兵把守呢。”
林炎城淡淡地道,“我会解决的。倒是你累得不轻,抓紧睡。”
林建国心里痒痒,特想知道。
可是亲爹不肯说,他也只能把满腹疑问咽回自己肚子里,仰躺在床上。
林炎城拽走了林建华,关上房门。
等两人回到屋里,这才发现现在是零晨四点钟。
这个点,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不得不说,也算是非常谨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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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时间一眨眼进入八月。
这几天里, 林炎城和林建华一点一点把粮食运到小岛上。
林建党也适应了厂里的生活。
只是比较倒霉的是,他赶上厂里最忙的时候,未来好几个月都不能休息。空房租出去, 收上来的租金还是拖人带回来的。
这天中午, 林炎城正在家里晒红薯, 家里几个孩子都在帮他的忙。
林芳夏负责切,林芳秋和周文茵负责洗, 林建军和林建华帮忙运。林建国跑到房顶上, 帮着晒。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只听门外有人敲门, 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张二猛来了。
林炎城挑了挑眉,直起腰板, “你咋来了?”
林建国顺着院墙跳下来, 插腰站在他面前, “咋地?上回打我爹还没打够, 这次还要上门来干架啊?”
张二猛唬了一跳,笑得皮笑肉不笑, 退了一步后才伸手阻止, “不是,误会, 上回那是误会。你爹要是没激我,我也不会……”
话还没说完,就见林建国拳头举得相当高, 他立刻改了口,“行,行,都是我的错。我这回来就是专门赔礼道歉来的。”
林建国看了眼他身后,呲道,“两手空空还说来赔礼道歉?你的诚意呢?丢家里了?”
张二猛看着林建国身后聚拢起来的林家众人,各个虎视眈眈,他紧张得不行,额头很快布上一层虚汗。
就在张二猛节节败退,快要退出院门的时候,林炎城终于开口阻止了,“行了,你们急啥,让你们张叔今天干啥来了?”
几个孩子都退到一边,张二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了眼正朝他呲牙咧嘴的林建国,弱弱地道,“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家秋华三天后就结婚。”
林炎城心里大松一口气,终于结婚了,再不结婚,他恐怕都要上门催了。
林炎城点了点头,“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家建党不会去闹事的,你们尽管结。”
张二猛一愣,他来可不是为了听这句话的,他是想问……
见他面色迟疑,一直盯着林建国看,林炎城故作疑惑,“怎么了?你还有事?”
张二猛退后两步,退到安全区了,他才开口,“难道你忘了咱俩打赌的事儿?”
林炎城这才恍然,拍了下自己脑袋,“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挥了挥手,“行了,这事你赢了,快点家去准备婚礼。”
张二猛瞠目结舌,他折腾了一个多月,担心自己输,他整夜整夜睡不着,急得挠心挠肺,居然就这么被打发了?
林老头不应该是哭丧着脸,说自己不如他,或是涨红着脸,羞愧欲死吗?
难道他都不要脸吗?
林炎城瞅着他这副蠢样,好心提醒他,“事情不到最后一秒,谁胜谁败还不知道呢。你可别到最后关头闹笑话了。”
张二猛心里一紧,黑了脸,“你什么意思?”
林炎城觉得这货有点有人得志的一面,明明两人还没结婚呢,他居然就能放松警惕,也不怕张秋华趁乱跑了。林炎城直接了当地开口,“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怕秋华再找上门来嘛。我们家正在给建党说媳妇。她要是上门来搅和,你说亲事还能成吗?名声也得跟着你家一起坏。”
张二猛气得脸黑如墨,“你血口喷人。我女儿天天待在家里干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早就跟你儿子断了。你休想侮辱她。”
林炎城挑了挑眉,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居然把女儿放出来了。这货是不是缺心眼啊?
张二猛看向有点面生的周文茵,“我听秋华说,你已经给建党长了一个城里的媳妇,应该就是她?你眼光够毒的呀。居然连城里姑娘都敢弄回家来当媳妇。”
林炎城沉了脸,“你瞎说什么呢?文茵是知青,是响应m主席下乡,为咱们五星大队增砖添瓦的先进积极分子。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儿?你是不是对m主席有意见?”
这大帽子扣下来,张二猛直接傻了眼,“你胡咧咧啥呢。我哪里是那个意思。”
事关周文茵的名声,林炎城一改刚才的温吞,变得咄咄逼人起来,“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二猛节节败退,“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是我说错话了。”
说完,他转身就跑。
林建国撒腿就追,却在追了两步之后,看到张二猛跟人撞上了。
两人脑袋对脑袋同时摔在地上,各自捂着脑袋嚷疼。
林建国看清来人,撑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
这声笑惊飞树上的小鸟。
院子里的人也都跟了出来,看着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夫妻俩,都乐开了花。
“老婆子,你干什么?看你把我头撞得。都肿了个大包。”张二猛首先发难,站起来就朝着余凤荣劈头盖脸一顿骂。
余凤荣心里着急,猛得跺了跺脚,厉声呵斥起来,“够了!”
被媳妇凶,张二猛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黝黑的脸庞涨成猪肝色,咬牙切齿正想发火。
只听余风荣一把扯住他的手,急得不行,“老头子,秋华不见了。”
张二猛到嘴边的脏话就这么硬生生吞了回去,“什么?她怎么会不见呢?我不是让你把人看住的吗?”
余凤荣跳将起来,“她长着腿,我哪能看得住她呀。”
“那她去哪了?”张二猛急得直跳脚,脑子都懵了。
还有三天就结婚了,新娘子就要不见了,他拿什么赔给王二皮啊。王二皮可是把祖宅都换给别人,才凑到的钱啊。
其他人都一脸好笑,看着两人在那边着急上火。
林炎城倒是没有隔岸观火的意思,他担心张秋华会再度赖上林建党。
毕竟林建党现在是工人,一个月能拿十九块钱的工资,他还是城里户口,张二猛没有理由再阻拦他俩。
至于林建党对张秋华还有没有感情,林炎城自己也说不好。
以他对林建党的了解,这孩子本性憨厚,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但人无完人。在《重生之俏军嫂》里,他和张秋华过了一辈子。可临死的时候,他想起前世的一切,就能抹掉这一世的幸福。可见他这人对感情极其小气。
如果对方在感情上故意欺瞒,那他能记恨一辈子,至死都不原谅。
自己为什么能把他和张秋华拆开。利用的就是他这个缺点。
他不是没有反抗之心。但凡他生出一点反抗之心,他都能想到法子,让秋华不退给王二皮。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张秋华躲到小岛上。长江里那么多小岛,大多数都是无人居住的。
只要他给张秋华信心,以张秋华对未来首富夫人的渴望,一定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