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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周既沉默不语。
    第33章
    沈来也沉下了脸看向周既,“周既,你究竟想怎样?”她还是忍不住问了,本来想得过且过的,但最后还是苟且不得。
    周既挑挑眉,“你问的哪方面?”
    “我们,我问的我们。”沈来道:“现在我们这样算什么?炮友吗?”
    沈来其实是超级讨厌“炮友”这个词的,非常的随意和放荡,但是她实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词来定义周既的行为。
    周既看了沈来好一会儿,才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然后,沈来手中杯子里的水都泼周既脸上了。
    周既没动怒,颇有点儿唾面自干地抹了一把脸,看着沈来的眼睛道:“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是因为你有什么期待吗?”
    “如果我对你有任何期待的话,当年就不会那么做。”沈来看着周既的眼睛认真地道。她是一丝眷念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留。
    周既回望着沈来沉下脸,站起身去了卫生间整理自己,出来后也没搭理沈来,拿了外套和手机径直出了门。
    即便这样气冲冲地出门,周既也没忘记从外面反锁,气得沈来想跺脚,如果不是脚疼的话。
    半夜也不知道几点,沈来听见急促的敲门声还以为逼债的上门呢,她揉了揉眼睛,拿过手机看了看,凌晨一点。敲门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大,她不得不裹了睡衣起身开门。
    从猫眼里看出去,敲门的人是李昶,手里还扶着周既。
    沈来皱皱眉头打开了门,李昶骤然看见沈来也吃了一惊,他只知道周既说家里有人,却没料到会是沈来。
    这两人怎么搅到一起的?旧情复燃?李昶光是想想都觉得讽刺,绝不可能。要是个窝囊废,老婆给他戴绿帽了说不定就忍了,但周既可不是那种男人。
    李昶也没跟沈来打招呼,直接把周既扶到沙发上躺下,才回头对沈来道:“照顾好他。”
    对周既的狐朋狗友,沈来向来没什么好感,都是一起玩女人的渣男,所以她也没搭理李昶。
    李昶一走,沈来看也不看沙发上醉酒的周既,裹紧了睡袍就打算回房睡回笼觉。
    “给我倒杯水,沈来。”周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的,双手揉着太阳穴,好像很难受。
    沈来当年都没伺候过喝醉酒的周既,现在就更不可能了,权当没听见继续往房间走,结果才走了几步,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周既一把捉住了手臂。
    周既的力气很大,沈来的肉都被捏疼了,她有些愤怒地回头看着周既,“发酒疯找别人发去。”
    周既将沈来拉到沙发边,强行将沈来按坐到沙发里才松手。沈来因为脚伤,也没怎么敢反抗,就怕周既喝醉了酒没个轻重,让她伤上加伤。
    沈来肉痛地揉着手臂,刚才周既的力气真的很大。
    “沈来,一次,哪怕就一次,我喝醉酒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倒杯水?给我盖床被子?”周既低着头揉着额角道。
    “我没这个义务。”沈来冷声道。
    “现在是没有,那以前呢?”周既抬头问。
    沈来道:“周既,当初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我有多讨厌男人喝醉酒。”沈存中当年出轨的借口就是酒后乱性,然后她从小就没了爸爸。
    “可是沈来……”周既顿了顿,“这个世界并不是只围着你,或者围着我转的。人在社会上混,怎么可能事事如意,装孙子求人的时候大把大把,我也不喜欢喝酒,可是有时候并没有拒绝的权利。”这是周既第一次跟沈来坦诚他的脆弱。
    年轻的时候死要面子,肯定是不可能在沈来跟前说他在外头也要低声下气应酬拉关系的事的,创业的时候在外面已经很憋屈了,喝醉回家还要被沈来怼,不喝醉就得哄着她姑奶奶,热恋一过,周既当然会疲倦,有时候也会在车库里坐在驾驶室里半小时才下车。
    “我那时候,只是希望你,希望你一点点的理解。”周既情绪低沉地道,“哪怕只是给我倒杯水也好啊,沈来。”至少让他知道沈来还是心疼他的。
    沈来默不作声,后来她自己在国外念书,回国创业的时候其实已经真正地理解到了人生的辛酸,偶尔回忆起和周既的婚姻,也知道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是那可以成为婚姻失败的理由,却不能成为周既出轨的借口。
    这些话周既原本一辈子都不打算跟沈来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看到沈来的冷漠,他就忍不住了。
    “这些话当年为什么不说?”沈来低声问。
    周既道:“你不喜欢我把工作的情绪带回家,总是说又不是我的出气筒。”所以在外头装了孙子,回家还要装曾孙子,每天看到沈来就只能有一种情绪,那就是高兴。
    沈来垂眸想了想,以前相处的这些细节她真的记不得太多了。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周既有些撑不住了,他虽然没全醉,但也喝得差不多了,晚上他和吕德凯就光比着喝闷酒了。
    沈来看周既在沙发上躺下去,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地回了客房。
    周既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以前的回忆又清楚地浮现在了眼前。
    那天他出差回江城,在国外的行程实在太赶了,就想给沈来一个惊喜,第二天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周既在一个戒指品牌给沈来定制了礼物,所以下了飞机还没回家就直奔商场。
    进了商场,他仿佛瞥到了裴肖和沈来的身影,两个人很亲密,裴肖的手还揽在沈来腰上,周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跟着追了过去看他们上了二楼。
    站在橱窗外,周既终于看清楚了,蹲在地上给沈来试鞋的人正是裴肖,那种亲昵让人连自欺欺人都不能。
    一瞬间所有的血液仿佛都涌上了头顶,周既看着裴肖,裴肖也看到了周既。裴肖的神情先是有些吃惊和紧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沈来似乎也察觉到了一样,看向了橱窗外,不过她的神情就耐人寻味了,很平静,并没有被抓奸的那种恐慌。
    裴肖一出来,周既就狠狠地揍了他一拳。裴肖没还手,是因为自知理亏,周既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追上去又是一拳,还有一脚,恨不能打死裴肖。同时被最好的兄弟和老婆背叛,不是当事人真的体会不到那种绝望的痛苦。
    沈来跑出来喊了声,“别打了。”
    不过周既没听沈来的,裴肖被打倒在地上,已经有人尖叫,保安也跑了过来,将周既拉开。
    沈来扶起裴肖,不嫌脏地用手擦了擦裴肖嘴角的血迹,回头冷冷地带着不屑地看着周既,“周既,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我看到你在那位曹小姐和她爸跟前当二十四孝女婿的时候可也没像你这样耍泼。”
    曹小姐三个字一下就撞进了周既的耳膜里。
    当初沈来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位就是曹小姐,她爸爸急症入院,周既替她走了关系,找了最好的手外科医生动手术。
    沈来当时虽然没上前闹,但事后还是把曹敏丽和周既的事情查了个清清楚楚。金屋藏娇,就藏在郊区的高级别墅里。私家侦探拍了很多照片,沈来都不用找周既当面对质了,并不存在任何误会,也不存在酒后乱性之说。
    沈来扶着裴肖往电梯走,回头对周既道:“等你情绪冷静后我们再谈吧,别在外面丢人了。”
    那种羞辱、耻辱,周既在黑暗里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周既第二天才约到沈来,不在家里,沈来只肯在外面的咖啡吧跟他见面。
    周既问沈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沈来,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沈来看着周既想了想,坦承不讳地道:“一开始是的。不过,男人出轨可能只是为了欲望,但女人出轨就一定是心变了,周既。”
    周既握紧了拳头,捏得骨节都响了。
    “既然你发现了,咱们这样也没意思了,不如离婚吧。”沈来轻飘飘地就吐出了“离婚”那两个周既从没想过的字,即使昨晚他失眠了一个晚上,也没想过。
    “我不同意离婚。”周既道。
    沈来扬扬眉,倒也不强求,很无所谓地道:“哦,那各玩各的也行,现在很多夫妻都这样。”
    “沈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周既不敢置信地问,一切都发生在一夜之间,所以周既的难以接受也可以理解。
    沈来沉默了一会儿,用咖啡勺搅着面前已经凉下来的却还没喝过一口的咖啡,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沈来!”周既怒道,他受不了沈来的那种轻松心情。
    沈来搁下咖啡勺,略有些不耐地道:“行了,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周既。你的心不在这个家了,我的心也不在,勉强维持下去有什么意思?如果是因为你父母那边或者其他的原因暂时不能离婚,我都可以理解,你能给个期限就行。”
    周既望了望街对面的跑车,裴肖的车他认得。他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敢相信,沈来真的背叛了他。
    “什么时候开始的?”周既阴恻恻地问。
    “发现你和曹敏丽小姐的事情之后。”沈来道。
    “为什么要用这种报复手段?为什么不来找我质问?”周既看着沈来的眼睛问。
    沈来叹息一声,“不问你是觉得没那个必要,不管什么理由,咱们的婚姻已经成了破筛子都是事实了。至于为什么要报复,那是因为我不想原谅你,不想跟你继续下去。”
    说到这儿,沈来笑了笑,“说实话,我不用这种手段的话,你估计真不会跟我离婚。毕竟男人都想左拥右抱,山珍海味吃腻了,就想吃清粥白菜,反过来亦然。我知道你有手段,能哄我,可是我不想当傻子了,周既。”
    沈来没有说错,如果这段婚姻只是周既出轨的话,以他的性子说不定真能死缠烂打到沈来回心转意,但沈来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周既,趁现在知道的人还不多,咱们麻利的把婚离了吧。否则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你头上有一片大草原的时候就真不好看了。”沈来道。
    “你不要欺人太甚,沈来。”
    沈来喝了口凉下来的咖啡,真难喝,忍不住皱了皱眉。“我怎么欺负人了,周既?我对你做的事,不正是你对我做的吗?如果是欺负人,那咱们也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
    第34章
    “沈来,我再说一遍,我不同意离婚。你立即和裴肖断掉,否则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周既平静的语气下激流涌动。
    不过沈来并不将周既的威胁放在心里,她站起身道:“那我让你裴肖跟你谈吧,周既,婚是肯定要离的,实在不行我就只能起诉离婚了。”
    沈来转身就要走,却被周既拉住了手肘,“沈来,这个家你真不要了?”他的眼圈有些红,说话也开始咬牙切齿。
    沈来轻轻地推开周既的手,声音轻得有些缥缈地道:“家早就没有了,周既。”
    周既愣愣地看着沈来上了裴肖的车,有时候生活的天翻地覆不过瞬间就完成了。
    这段婚姻沈来有错,他却错在先,能指责沈来的,无非是她做得更绝,找的是他最好的兄弟而已。说后悔是肯定的,但是每个男人在出轨的时候,心里都是怀着侥幸的,侥幸自己可能不会被发现,侥幸即使被发现了老婆最终也能原谅。
    但是在周既这里,这种侥幸早早就被沈来一巴掌给毁掉了。
    恨沈来是肯定的,更恨的当然是裴肖,他明知道自己爱沈来,却要横插一足。至于周既自己,男人嘛总觉得自己出轨都是被老婆逼的,需求在家庭里没被满足,自然要往外发展。
    这之后沈来都没再接过周既的电话,也没再回过她和周既的家,彻底跟裴肖在一起了。
    周既去沈来的学校找过她几次,不过沈来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可以不待在学校。他也给沈来发过微信,威胁说她不出来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张秀苒。
    沈来还是没去见周既,不是不怕他去找张秀苒女士,不过既然周既暂时还不肯离婚,那么他就绝不会真的去找张秀苒,那样就没有任何余地了,沈来算得清清楚楚。
    五月,沈来顺利通过毕业答辩,这才和裴肖手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前,已经没了当初的掩饰。其实当初也没什么掩饰,心里就想着早点儿能被周既发现更好。
    “周既,刚才我怎么看见裴肖搂着沈来进了前头那个包间?”吕德凯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既,这种事他肯定没看错,既然看到了自然要跟周既说。
    李昶听见后也吃了一惊,都朝周既看了过来。
    周既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了一杯酒。沈来躲他,但裴肖没躲他,他再次揍他,裴肖也还是没还手,最后还诚恳地请求他原谅,话已经说得很卑微了,沈来本来就是他周既不要的,他裴肖只是“捡破烂”而已。原话当然不是这样,但在周既心里转述一遍就成这样了。
    “天底下女的那么多,裴肖,沈来这种biao子你也看得上?”周既口不择言地道,“她能背叛我,就能背叛你。”
    裴肖把嘴里的血水吐掉,“周既,不喜欢来来就放手吧。”
    怎么能放手?如果真的放得下,他能现在还顶着大草原而不离婚吗?
    “裴肖,为了个沈来,连朋友都没得做,值得吗?”周既问。
    “周既,我会补偿你的,上次你不是说在城南看中了两块地吗?我帮你想办法。”裴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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