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是我们老板,你别理他,我给你退货吧。”
退货成功后,叶晴总算松了口气。
那围巾给她造成些许阴影,她决定以后再也不戴围巾了。
回到宾馆,她立即发现脖子上的印痕转淡,心里充满喜悦。
明天就要坐飞机回家了,这是她留在上海的最后一晚。
夜里,她睡得特别沉,特别香。本以为一觉到天亮,谁知突然被某种动静惊醒。
她猛地坐直身体,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凌晨三点多。
她的额头在冒冷汗,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房里有东西。
顷刻间,她见床脚边有道红光一闪。
是蛇!
她觉得好像是蛇,细细长长的。
说来也巧,她昨晚梦里也是条蛇。
“嗖嗖嗖……嗖嗖嗖……”
慢慢的,房内开始传出声响。叶晴更怕了,感觉头皮发麻,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仿佛已经看到,有个黑影躲在床边,伺机行动。
果然,一阵窒息感立马传来,她的颈部遭受力量拉扯,上半身急往后倒。
脖子上的不明物体瞬间收紧,使得叶晴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想叫,可叫不出声。
只有泪水不断向外涌出。
她已看见前方橱柜的那面镜子,镜子里,一条血色围巾正缠绕住她脖子。
就似一条蛇,扭曲,摆动着。
很快,叶晴身体变得僵硬,整张脸毫无血色。
第二天,围巾又挂在了服装店的小小展厅内。
老板正抚摸着。
现在,它已完全变成了红色。
【八】鬼泥
清明节夜里,街上静悄悄的,一条毫不起眼的巷子内,有个人在缓慢行走。
这男人叫周霖,以前是附近一家汤包馆的厨师。
现在,他已没了工作。
今晚很冷,风呼呼大啸,好像二三月份。
周霖正走时,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他转身一看,是个穿棕色夹克的男人,形态有些猥琐。
“兄弟,帮我个忙行吗?”那男人搓着手。
“什么事?”
“这样,你看那边……”男人边说边用手指向巷子深处一家发廊,“看到没,就那边,那小房子。”
周霖望去,便见那发廊灯光暧昧,门前还坐了两个衣装暴露的女人。这种地方,男人基本都懂是从事什么行当的。
“看到了,要我帮什么?”周霖点点头问。
“嘿嘿嘿……刚我一兄弟嘛,打电话给我,说他喝醉了,跑进那发廊找小姐,结果弄完后,他妈的居然发现钱包没带,现在人被他们扣住了,要我送钱过去……问题是,我这人脸皮薄,不大好意思进去,你能不能帮我这忙?”
“你让我帮你送钱过去?”
“对对对,就这么回事,钱我给你。”
“我看你不像脸皮薄的人啊。”周霖笑了笑。
“哎呀,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但那种乌七八糟的地方,我真不想靠近。”
“你不想靠近,难道我想靠近?”
“我不是那意思……行了兄弟,我看出来了,要么这样,我给你300块钱,100你拿着,200帮我兄弟付账,怎么样?”
周霖装作沉思一会,随即回道:“行吧,钱拿来。”
穿夹克男人把钱交给周霖,然后看着他走向发廊。
发廊名叫“雯雯美发”。这种店,名字其实不重要,也没人会在意。
步入店中,周霖发现里面有两个小姐,脸上均抹了厚厚一层粉末。两小姐年纪都偏大,长得也很丑。
“帅哥,要按摩吗?”两小姐中较丑的那个先站起身来。
“不不不,我是来帮我一个朋友付钱的,听说他没带钱然后被你们扣住了。”
说着周霖掏出200块钱来。
那小姐先接过钱,不料却说:“什么朋友,我们店现在没客人。”
周霖一愣。
“不对啊,我那朋友说是在这边。”
“哪有什么人,不信你自己上楼瞧瞧。”
周霖不理她,而是转身拉开门,朝外一望,顿时发现,那穿夹克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忽然,站起的小姐发出一声惊呼,吓得往后一退。
只见她猛地把200块钱丢地上,直指着叫:“这钱……这钱……”
“怎么了?!”另一个小姐凑近一看,也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地上200块钱,分明是两张冥钞。乍看之下,却很像人民币。
不止如此,两张冥钞上还沾了些泥水,显得脏兮兮的。
三人都怔住了,鸦雀无声。
隔了片刻,其中一个小姐终于爆发了。
“你这人什么意思啊?!趁清明节,来我们这边捣乱是吧?你说你缺不缺德,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另一个小姐跟着冲楼上大喊:
“老板!老板!你看看!”
很快,一个国字脸,面相凶狠的男人从楼上快步下来,见周霖就问:“怎么回事?”
周霖盯着老板,默不作声。
两个小姐忙捡起冥钞,把事情说了一遍。
老板听得怒火万丈,直冲周霖骂道:
“小逼崽子,可以啊!来搞我是吧?今天这事你说怎么办吧。”
见老板咄咄逼人,周霖居然镇定自若,反过来问:
“那你说怎么办。”
“简单啊,今天你拿死人钱过来,塞了秽气给老子,就不能让你随便走。这样,我们小妹呢,陪你上个钟,不过你得给我这个数。”老板竖起两根手指。
“2000?”
“对!”
周霖再次沉默。
“珠珠,你陪他上楼。”老板对那长得更丑的小姐命令道。
“切,做这种事,我还陪你,算便宜你了好不好。”名叫珠珠的小姐一边上楼,一边还在嘀咕。
上楼前,周霖最后问老板:
“如果我跟你说,钱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的,你信不信?”
“你废什么话,不管谁给你,反正被你带进门的就对了!我告诉你,不给2000你等会别想走!”老板又是一通大吼。
于是,周霖被那珠珠拉去了楼上。
听到关门声,楼下另一个小姐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对老板说:
“是个傻子,老板,这2000又被你稳赚到手了。”
老板也是叼根烟,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同时,大门被拉开,先前外头穿夹克的男人,脑袋探了进来。
“那人呢?”他问。
“没事,上楼了。行啊杜哥,今天第三个了吧?”小姐笑着说。
显而易见,一切都是这家发廊策划的。
伎俩很简单。他们先利用这叫杜哥的男人找借口塞钱给人,巷子里漆黑一片,一般情况都无法分辨杜哥实质给的是仿似人民币的冥钞,然后再由店里小姐老板共同演绎刚才那幕戏来合伙诈钱。
不料这次,却出了些意外。
只听杜哥着急地说:
“哎哟,我弄错了!你们怎么唬他上楼的?”
“不是老样子,你塞死人钱给他,我们做场戏吗?”小姐递出那两张冥钞给杜哥。
“问题是,我刚没给他死人钱啊!我以为是死人钱,结果妈蛋不小心给了他真的,你看,三张死人钱还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