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哥我有的是办法好不好?再说郭老师人挺好的,我也不希望她白死。”
王玲丽不反驳了。这次她信隆哥说的是真心话,她也知道其实隆哥心地不错。
“好了,那我们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查?”许纬说。
“我觉得……”胡悦发表意见,“如果你们非要往那方面想的话,我们的切入点就只有一个。”
“哪个?”
“梳子!”
许纬愣住了,她脑海里瞬间飘入那把血红血红,好像牙齿一样的红木梳。确实,几乎所有疑问,全都聚集在一把莫名出现的红木梳上。
“对了,那把梳子现在在哪呢?”王玲丽问。
“哦,被我们当证物收起来了。我们化验检查过,梳子本身没什么问题,所以我们要调查清楚的,是郭爱萍死前为什么拿着把红梳子,红梳子又是从哪来的。”
“对。”许纬点点头,她一下感觉到,肩上的任务非常繁重。
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为探究郭爱萍死亡真相,贸然参与这件充满灵异气息的事,究竟是对是错。
当天傍晚,工业区附近的一栋高层公寓楼,一名头戴压舌帽的快递员,正将一份快递交到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人手中。
中年男人戴着框架眼镜,瞄了眼快递单上的名字,说:“是,我家的。”
大门关上了。
快递员匆匆离开。
“雪儿,你快递!”中年男人朝房间叫了声。
雪儿是他的独生女儿,名叫王雪,还不满二十岁。
快递是王雪从网上购买的。
王雪拿了快递,回到房间。
半夜,王雪悄悄打开家门,走进电梯,乘坐电梯登上楼顶。
她笔直地站在楼顶边沿,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她身前仿佛有个万丈深渊,身后则有个棺材似的水槽。
她似笑非笑,手中紧握一把红色的木梳。
红木梳像在黑暗中观察她的表情。
如同播放慢镜头那样,她缓缓地倒向了前方的深渊……
……
从德辉休闲俱乐部出来后,许纬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显示一串号码,许纬不知道是谁。
“哪位?”
“喂,是许纬吗?”
许纬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嗯,对。你……”
“我是郭爱萍的妹妹郭爱英,三天前你和另外一个妹妹来过我家的。”
许纬才发现是郭爱英,不过她奇怪郭爱英怎么有她手机号,当时可没留啊。
“你的号码,我是翻我姐姐手机才找到的……”郭爱英立即解释。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找我有事吗?”
“是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这三天时间,许纬让胡悦帮忙查红木梳的来源,却毫无进展,她正在发愁,所以一听郭爱英说有事,心想一定跟郭爱萍的死有关,她瞬间来了精神。
“嗯,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最近两天,你看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
“就大前天晚上吧,工业区那边,也有个女孩自杀了。”
“啊?”许纬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即她发现郭爱英用了个“也”字,说明郭爱英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跟郭爱萍自杀的事联系到一起了。
“怎么个自杀法呢?”许纬接着问。
“跟我姐姐一样,深更半夜,从楼上跳下去的,不过关键是……”郭爱英停顿了一下,“那女孩的手里,也拿着一把红梳子……”
许纬从头到脚一阵冰凉,突然站住不动,问:“你说……那女孩手里也有把红梳子?”
“是啊!”
“你见过照片吗?和郭老师手里那把一样吗?”
“我见过,基本一样。”
“这怎么回事?”
许纬不敢相信,同样的情况,竟发生在另一名女子身上。若两者只是跳楼自杀,顶多算是一种巧合,但若两者手中拿着相同的东西,那样东西又是不常见的,甚至是比较诡异的,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联系!
许纬脑中瞬间迸出这个词,该女孩和郭爱萍之间,一定存有某种联系,导致她们死于“自杀”。
“你觉得……那女孩的死,跟我姐姐的死有关系吗?”
“应该有。”回答的同时,许纬心想:郭爱英可能还没看过电梯内的监控录像,也不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不强。
“是什么关系啊?”
“这样吧,电话说不清楚,我现在来你家一趟,我们商量商量,有些事我想告诉你。”
“可以。”
不出三十分钟,许纬已坐在郭爱英家的沙发上,许纬发现郭爱英的老公依然不在家,她没有多问。
“你瞧,报纸上的照片。”郭爱英先拿出一张报纸,指着某处对许纬说。
许纬看见,照片内的女孩已被包上裹尸布,而她身旁的红木梳,显得异常醒目。
许纬深吸一口气,因为这把红木梳,真的和郭爱萍手中那把几乎一样。
“对了,你准备告诉我什么事?”郭爱英迫不及待地问。
“我给你看点东西吧,一段视频。”
“视频?”
“嗯,是我警局的一位朋友发送给我的,郭老师自杀前在电梯内的监控录像。”
郭爱英听了有些紧张,但她还是盯向许纬的手机。
等看完视频后,郭爱英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她感觉自己心在颤抖。努力平复了好久,她才说:“不是,不是我姐姐,我姐姐不会这样的!”
“我也觉得。”许纬应和道。
“到底为什么呢?她好像中了邪一样!”郭爱英既恐惧又激动。
“说不清楚。我让警局的朋友去查,也没查到线索。”
“不行不行,我们得自己查!查个明白!”
“我们?怎么查?”许纬抬头望着郭爱英。
“那个女孩啊!她也是拿着红木梳自杀的,和我姐姐一定有共同点。要不我们去她家问问吧?总能问出点什么。”
郭爱英提醒了许纬,这确实是个办法。
“也行,不过你知道那女孩住哪吗?”
“工业区呗,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次日一早,许纬和郭爱英坐车去往工业区,因为一大段路正在施工的缘故,等到目的地时,已经接近中午。
走下车,一眼望去,两人发现工业区基本是些工厂,绿化稀疏,道路陈旧,整体灰蒙蒙的。
这种环境衬托下,附近的几栋公寓楼,显得比较醒目。
“我们问问吧。”郭爱英提议。
工业区的人不多,路人更少,两人耗费一番精力才打听到了自杀女孩的地址,原来那是一栋快要拆迁的公寓楼,还是一栋独楼。
两人顶着烈日,不多久,终于来到那栋公寓楼的5喽,501号门前。
许纬先和郭爱英对视一眼,随即敲门。仅仅敲了两下,门就打开了,一个脸上写满悲痛的中年男人出现,诧异地望着两人。
两人猜想,这应该是那女孩的父亲。
“叔叔,您好,您女儿……是最近……最近……”郭爱英一时语塞,居然不知该如何问。
“我们想找您问问,关于您女儿的事。”许纬忙补上。
中年男人的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问:“什么事?”
“就是……您女儿的事,我们想请您节哀,但有些情况,我们想跟您打听打听。”许纬吞吞吐吐地说。
中年男人继续望着她们,不再说话。
许纬可以感受到对方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她甚至怀疑对方随时会关门,毕竟没有人在刚经历丧亲之痛时就愿意接受两个陌生人的盘问。不过许纬确实不了解这种情况下该如何问候,她发觉自己的应变能力简直差劲。
“您女儿……不是才……那个……”郭爱英更加不知道怎么说。
两人已然穷迫到极点,许纬想着索性直说吧。
“叔叔,您听我说,我们的一位朋友最近去世了,也是跳楼自尽,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她死前手里抓着一把红色的木梳子,跟您女儿手里那把应该是一样的。”
听到“红色的木梳子”几个字时,中年男人不禁一怔,他立马转变态度,招呼两人:“进来说。”
许纬和郭爱英步入房内。
已故女孩的家看上去比较简陋,显然并不富裕。
中年男人让她们坐,她们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中年男人再愣愣地望着她们,气氛顿时又有些紧张。
“请问您女儿贵姓?”郭爱英问。
因为新闻用的是化名,两人并不知晓女孩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