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看见我?”
“嗯。”
“那我起来了。”
还没等翟东南坐起来,衣角又被何修远紧紧的拉住了。何修远凶巴巴的跟他说:“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
何修远问:“你昨天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
翟东南转身去捏着他抓的紧紧的手,凑过来吻他。每次都是这样,一遇到不想说的事情就使美男计,偏偏何修远心软,被他亲着亲着,脾气就好了。
等到两人再磨磨蹭蹭一会儿,已经快接近十点。
翟东南的手机在桌上发出震动,屏幕亮着。他拿起来一看,是郑林的消息:
今天没大事儿,跟小何老师在家安心歇着。
明天九点,赌场见。
看完后翟东南把手机扔到一旁。对着还赖在床上的何修远说:“今天休假,要起床吗?”
何修远点了点头:“饿了。”
现在做早饭也稍晚,两人下楼去包子铺吃了早点,又去超市买了菜,回到了家里。
以后忙的时候大概会很多,所以当翟东南问何修远有没有什么想去玩的地方的时候,何修远择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沮丧说道:“不去了。”
翟东南看着他兴致不高的脸,提议道,城西的地方都可以带他去逛逛。
何修远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只想跟你呆在家里。”
连呆在一起的时间都越来越短,为什么还要浪费彼此的一分一秒呢?
这一天过得很快,但晚上又很长。
秋天的夜带着冷意,外面的叶子发出簌簌的声音,南方很冷,又潮湿,这时没多少人在外面行走。
何修远的出租屋里,他跟翟东南赖了整整一天。
这时他还赖在翟东南的肩上,两人相拥着看着电视。
电视节目对何修远来说并不新鲜,也不感冒。他心不在焉的想着翟东南回赌场的事儿,是对还是错。
但无论对错,也没办法阻止了。
第二天两人各自出了家门。
翟东南八点半到了赌场,回来不过一日,赌场里的新人都不太熟悉,郑林领着他去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彼此这样也算认识了。
上午看场子,没任务。
挨到中午,赌场的手下都涌入了休息室里,骂骂咧咧的吃着午饭,有的人拿出手机来,视频声音开的很大,整个一鱼龙混杂的地方。
翟东南跟着郑林坐一块儿,阿生跟木头还在对面为了一块排骨都能争起来。
饭吃到一半,郑林对着他道:“下午我要出去一会儿,带着阿生跟木头。”
翟东南“嗯”了一声,拨弄着碗里的菜,神色不明。
“你留这儿,阿南。”
“张叔说了,你才回来,先在赌场里歇几天,再出任务。”
歇几天是假,重新用一个人,总要慎重一点,这倒是张平峰的做法。
翟东南也没在意,他本就没有出去跟其他帮派周璇去收钱要帐的意思,听到这儿也只点了个头,应了声好。
城北这边的赌场生意并不如城西赌场这新开的见好,但好在这边的情势更恶劣,虽说城北是穷人集聚地,但越穷越爱赌,越没钱越要拼,这大概是每个穷人心里最后的那点底气。
翟东南点着烟,站在外面透着门看里面的人捏着手里的牌放光的眼神,咬着牙下注的神情。里面不乏衣着褴褛,满头白发的工人,也多的是事业单位上庸庸无为,却幻想着一夜暴富的男人。
他们都没有太多钱,但都想拥有太多钱。有些可能只有一套父母拼死拼活存下来的房子,却被他们转手就抵押在了这儿,有些妻儿母女都生活困难,靠着救济金过日子,省出来的钱却被用来满足他们这样的人的一点私心。
这就是城北赌场。
下午六点,赌场却出现了一些事故。
出事故的那个人叫张春,是隔壁汽修厂的工人,老玩家。他这次来赌,带的就是房产证,一套城北中环路的门面。
他在这里赌了一下午,身上的现金尽数输光,最后输的,就是那套门面房了。
收房产证的时候,这人却蛮横了起来。他既不肯把房产证交出来,还破口大骂,这破赌场有诈!骗了他几十万的钱应该还给他!
赌场的兄弟听了开始嗤笑,这他妈应该不是个男人,是个傻子才对吧?
却不知,在楼上休息的张郁可能是平日里待的太安全了,听到争吵声从二楼下来看热闹,还当了把好好先生,他劝人也实在是软,一点硬气都没有,跟张平峰的气质十分背离。
发疯的人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赌场这边二三十个人守着,你再多说一句,就掏家伙出来收拾你。
但真的蠢,蠢的是张郁,这不经世事的小少爷,走到了张春面前,还安抚他道,输赢有命,赌博是冒险,也是送命的游戏。
张春哪里听的进去?
他把张郁抓了过来捏住脖子,从钥匙串里掏出一把小刀架他脖子上,眼睛红的不见底,撂狠话道:“都她妈不能过来!房产证谁都不能拿走!”
张郁被这人抵住脖子,才终于有了点慌乱的神色。
这边的手下也开始不安了起来,心里默念道,这小少爷做什么不好!去跟赌鬼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