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旭安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他下意识地抿起唇角。
黑漆的眸子紧盯着薄谦沉清冽的眉眼,生硬地问,“大哥,年年跟我怎么不合适?”
“她不喜欢你。”
扎心的回答。
薄谦沉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情绪,就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薄旭安俊脸生生白了一个度。
想反驳两句,可喉咙处却像是被堵住了,张了张嘴,发不出音。
办公室里,有片刻的沉默。
薄谦沉接了一个电话。
薄旭安还失落地站在办公桌前,双臂没有再撑在桌上,但那样子,让人看着多少有些不忍。
“你也不小了,回头我让三叔三婶给你物色一些优秀的女孩子……”
“谢谢大哥的好意。”
薄旭安忽然收起了失落,俊朗的眉宇间神色倔强,“我想争取一次,如果最后年年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就死心了。”
……
景年把景东良从上午晾到下午。
直到她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才让秘书通知景东良,进来他办公室。
“年年,薄旭升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别相信他。”
景东良一进来就急切的解释。
他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薄旭升会被后捅刀子。
景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听完景东良的解释,冷冷地问,“是吗?”
景东良重重地点头,“当然是。年年,我是你爸,怎么可能害你。”
景年低下头,纤细的手指摸着右手腕上的黑色腕圈,这是她用来遮手腕上的疤痕的。
长年遮盖,都差点要忘记她手腕上有道多年的疤了。
“年年?”
景东良的脸色变了变。
视线紧盯着她的右手。
那一年,差一点……可最后,她又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景年忽然抬头看向景东良。
捕捉到他眼底来不及收起的残留情绪,她唇角轻轻上扬,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银行在问你要债?”
“……”
景东良怔了好几秒。
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点头。
“你公司要是破了产,可就养不活那对母女了。”
景年轻扬唇角。
她生得好,笑起来更加的好看。
未达眼底的笑容,透着三分冷艳的美,少了两分青涩,更显清冷高贵。
景东良知道这种时间不能接话。
他就装可怜。
景年很善良地说,“要不我借钱给你还债,你把年氏的股份卖给我。”
“年年,我……”
“你留着年氏的股份也没用,况且,那是我妈当年送你的,你一直捏在手里,那对母女肯定不好受。你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
也不是一定要他手里的股份。
他都捏在手里这么多年了。
景年真的不急。
她摸起旁边的手机,点开微信编辑信息。
【我想把景东良手里年氏的股份拿回来,你说好不好?】
毫无疑问。
这信息是发给薄谦沉的。
“好不好”这三个字,很容易让人读出一份小女孩需要保护的柔弱和拿不定主意的依赖。
薄谦沉觉得,景年在小可怜和女霸王之间切换自如。
他明明知道她是怎样的人。
可还是从她的问句里,感觉到了她想要他感觉的意境。
无视旁边几名工作总结的高管,他看完她发的消息,削薄的唇边掠过一抹凉意。
对站在身旁的薄言吩咐,“打电话约银行的刘副董,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他吃饭。”
“是,大少爷。”
薄言心里微微惊讶。
面上不敢表露出来。
他虽然站在薄谦沉旁边,但刚才他看手机消息时,他是没胆儿往上面瞟的。
不知道景年给薄谦沉发了信息。
和他一样懵的还有几位高管。
但没人敢问。
薄言出去后,薄谦沉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朝刚才被打断的高管看去一眼。
后者立即又接着往下说。
……
景东良没有在年氏停留太久。
景年提出那个条件之后,他僵了一会儿,又对她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看着办公室门被关上。
景年收回视线,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合影。
那是她妈妈和景东良离婚后,带着她住回年家。
外公给她们拍的,她和年铮分别站在她妈妈的两边。
照片中的女孩,只有六岁。
笑容天真烂漫。
在景家的六年,她没有从景东良身上感觉到半分父爱,有的只是冷漠,厌恶,威胁,打骂。
“妈妈,你看到了吗?对这种人是不能太善良的,我要把他欠你的拿回来。”
办公室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景年飘飞的思绪。
她淡淡地说了声“进来。”
门开。
薄旭安笑容灿烂的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冲办公桌后的景年愉快地扬着袋子,“年年,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斋馨坊的点心?”
那是北城最出名的点心,很难买的。
景年最爱吃。
薄旭安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相框,笑道,“快过来吃,我排了好久的队。”
景年放下照片,从办公桌后走出来。
沙发前,薄旭安已经把点心一一拿了出来,香味在办公室里飘开。
景年摸着自己的肚子,为难地说,“我中午吃得太多,现在不饿呢,你怎么会跑去买点心,你没事可做吗?”
“我听说薄旭升上午来找你,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薄旭安把点心摆好后直起身,敛了笑,关切地看着走来的景年。
“你的消息挺快的啊。”
“那是,我不是关心你嘛。”
景年走到沙发前,哥俩好的对着他肩膀一拍。
想起什么的,又噘起小嘴,感慨地说,“同样是姓薄,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薄谦沉那个怪物,对她的态度要看他的心情。
给他发个信息,要等到天荒地老才回复。
薄旭升那个人渣吧,活了二十多年估计都不知道脸字怎么写。
只有薄旭安正常点。
她拿起一块点心咬下一口,又问薄旭安,“你今天上班了吗?有没有见到薄谦沉?”
薄旭安听着景年提他大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抿抿唇,扯起一抹笑问,“年年,你那晚送给我大哥的生日礼物真是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