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谦沉深锐的眸微微眯了起来。
不接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季言松。
季言松被他看得心不安,摸了摸鼻子,带情绪地说,“她问我怎么这么久都查不出偷信的贼,还问我是不是故意包庇那个人。”
翻了个白眼,他让薄谦沉评理,“谦沉,你说说小景年是不是无理取闹,我跟她早解释过了,那晚跳了闸……”
说到一半。
季言松突然停了。
薄谦沉看他的眼神,很诡异。
像是无声无息的审问。
季言松皱起眉头,“谦沉,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
“嗯。”
“……”
不,你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不相信兄弟?
季言松有些郁闷。
薄谦沉盯着他那一脸生气的表情,慢悠悠地吐出一句,“她是不是威胁你,可以让你说实话。”
“……”
季言松嘴角压得死紧。
猜得太对了。
景年刚才在电话里威胁他。
不,是嘲讽和质问。
她说,“季言松,你是不是要我让你自己说出了实话,才不狡辩。”
他突然觉得,季筱琳说得对,景年就是个疯子。
薄谦沉忽地笑了一声。
笑得季言松心头一跳。
“谦沉,你是不是也觉得,景年是个疯子?”
薄谦沉嘴角的笑意被凉意替代,刚才的笑声,好像只是幻听。
他眸光又冷又沉地看着季言松,“不是她是疯子,是她对你失了耐心而已。”
“谦沉,你也不信我?”
“这么一件小事你都查不出结果,你自己信吗?”薄谦沉的声音很冷漠,“年铮不一定哪天就回来了,你别欺负她。”
有一瞬间,季言松都要以为薄谦沉喜欢上景年了。
可很快地,又被他自己给否定了。
薄谦沉真要喜欢景年,当初又怎么会漠不关心地任她嫁给薄旭升。
上次她被下药,他既不给她做解药,也不问他要解药。
而是把她扔进了凉水里一.夜。
“我是觉得就一封信被偷,没必要。”
季言松沉默了半晌,生硬的解释。
薄谦沉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便站起身,无情地丢下一句,“她被惯坏了,真要对你做什么,到时丢脸的还是你自己。”
就径自上了楼。
季言松,“……”
薄谦沉回到房间后,听见楼下传来车子开走的声音。
他准备找睡衣洗澡,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长指按下接听键,声音微淡,“喂。”
“谦沉,你睡了吗?”
他母亲柳菁芸关心的声音传来。
薄谦沉不太习惯的皱了皱眉。
不答反问,“妈,有事就说吧。”
他的冷漠直接,像是一把匕首锋利地劈开柳菁芸编织成网的虚伪。
隔着电话,气氛一瞬凝滞。
耳朵里钻进柳菁芸不太自然的笑,夹裹着疏离的母爱,“谦沉,我明天搬去你那里住。”
原本,是想商量。
征求他意见的。
但最后出口,还是以强势霸道的姿态。
她是他母亲,和他住一起照顾他,再正常不过了。
薄谦沉勾唇,凉薄地拒绝,“妈,现在这样挺好的,奶奶年纪大了,你住在大宅也能照应些,而且住我这里,不方便。”
“谦沉,你是不是还恨我?”
前一秒,还笑的柳菁芸很难过。
“你想多了。”
“那我去你那里住几天你都不愿意,谦沉,这些年是妈冷落了你。可那是因为我失去了你爸,一时接受不了的昏了头……你现在这样子,我不放心。”
薄谦沉好看的眉峰紧紧地拧了起来。
眸底一片不见底的墨色。
“你想来住,就来吧。”
当柳菁芸在电话那头又是自责,又是忏悔,还一副他不让她来,就是不孝,他父亲会死不瞑目的时候。
薄谦沉打断了她的话,同意她来水榭苑住。
第二天早上,到办公室之后。
薄谦沉对薄言吩咐,“一会儿回大宅去接一下太太。”
薄言一脸茫然,“大少爷,太太的司机请假了吗?”
“她要在水榭苑住几天,你去接她。”
薄谦沉滑动轮椅到办公桌后,开电脑,批文件,开始一天的工作。
薄言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的露出震惊,又不解的神色。
见薄谦沉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才应了声,“是,我现在就去。”
薄旭升今天把头梳得油光闪亮的。
穿衬衣一向不扣第一颗纽扣的他,今天把衣服扣成了禁欲系,领带也打得特别的正。
一改前几天的颓废,整个人精神又得意的敲开薄谦沉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
正看文件的薄谦沉淡淡地说了声“进来”,头都没抬。
先是门开的声音。
接着,薄旭升得意的声音就响在办公室里,“堂哥来得这么早啊?”
“……”
薄谦沉拿起笔准备签字。
听见声音,嘴角嘲讽地勾了勾。
不紧不慢地签好字,才抬头,看向关上门站在那里的薄旭升。
“堂哥,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
“有病。”
薄谦沉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惹得薄旭升脸色一变。
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嘲讽地说,“堂哥说的是你自己吗?听说你不仅双.腿残废,第三条腿也残废了,你说景年是不是也知道你的情况,所以才放弃你了。”
薄谦沉眸子微眯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看下一份文件。
被无视,薄旭升也不恼。
“堂哥你一定不知道,景年后悔和我离婚,今天要来找我吧?”
薄谦沉翻页的手指停下,重新抬起头看着昂首挺胸的薄旭升。
两秒钟的打量,他漫笑,“是吗?”
“一看你就不知道,景年要跟我合作,堂哥,光靠脸是不行的,留住女人,要靠男人的实力。”
“……”
“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回办公室等景年。”
……
上午十点,景年准备离开公司时,接到景潇潇的电话。
“我已经跟爸说了,让他把股份卖给你,景年,我希望你遵守承诺。”
电话里,景潇潇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意。
景年冷笑一声,拿起车钥匙,走出办公桌,“等他签了转让书,你再来跟我吼。”
“景年,我会说服他的。”
可能是被景年警告回去,景潇潇的语气顿时没那么冲了。
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
走出办公室,秘书拿着一份文件来找景年签。
她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歪着脑袋签了字。
又对秘书交代了几句,才朝电梯方向走。
“嗯,我等你好消息。”
景年说完,不再理会景潇潇,直接挂了电话。
从景氏到薄氏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二十分钟后。
景年走进薄氏集团大厦。
片刻后,薄谦沉接到薄言的电话。
“大少爷,景小姐来了公司,她应该是去找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