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有些皱的衣服。
因为薄旭安一直昏迷不醒,她这些个夜晚,都没睡过一个整觉,全是趴在病床前坚持不住的时候眯一会儿。
人也憔悴得很。
看着病床上瘦得让人心疼的儿子,她犹豫了下,点头,“好,那我先回去换洗一下,年年,就麻烦你们了。”
景年刚才介绍羊咩咩的时候,都没介绍大名。
温静不知道羊咩咩是四九城上官易的妹妹,只是觉得她很有气质,不是什么平凡女子。
且看起来,她和景年的关系很好。
景年把温静推到病房门口。
“温阿姨,你快去快回。”
“好。”
温静提着烤鸭进了电梯,景年才回头对病床前的羊咩咩说,“咩咩,你先试试,要是不行就不要继续,到时喊鹤跑一趟。”
“放心吧,我不会勉强的。”羊咩咩做了个ok的手势。
景年出去病房,关上了门。
这一层是vip楼层。
走廊上没人。
景年没有往前走,身子往墙体上一靠,摸出手机查看消息。
有两条消息。
一个是薄谦沉,【怎么不接电话?】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薄谦沉打的,因为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她就没接。
第二条消息,是上官易发的,说他让羊咩咩带了些东西给她,让她还有什么想吃的,告诉他。
景年回复了上官易。
才回拨薄谦沉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薄谦沉的声音就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我在医院。”
景年看了眼身旁的病房门,犹豫了下,朝前面走两步。
“那好,梓楠马上也该到了,我让薄言在机场等着接他。“
薄谦沉的声音带着淡淡地笑意。
就是最正常不过的聊天。
可景年的直觉却告诉她,薄谦沉好像话里带着某种不经意的试探。
她咬了下唇。
目光落在自己的脚尖上,漫不经心地说,“我刚才也去机场接了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怎么没听你说起?”
“一会儿介绍给你认识,其实你也见过的。”
后半句,景年顿了一下才补充的。
薄谦沉缺席了八年时间她的人生,他一时间猜不到她说的,他也见过的是什么人。
薄言的描述更是模糊。
他在电话那头低低地笑了一声,“好,一会儿见。”
医院楼下。
温静坐上车,又打开车窗,朝住院部大楼望去一眼。
自是看不见病房。
她眼底掠过一抹淡淡地疑虑。
楼上走廊。
景年和薄谦沉结束了通话。
进去病房,羊咩咩正拿着纸巾擦汗。
跟她之前每次用完超能力一样,羊咩咩不仅满头大汗,还脸色发白。
病床上,薄旭安还昏迷着。
景年清眸闪过担忧,快步朝羊咩咩走过去,“怎么样?”
羊咩咩有些虚弱地笑,“搞定了,最多两个小时后,就能醒过来。”
虽然有些吃力,但还好,成功了。
景年又低头看了眼薄旭安,“这样子最好,顾梓楠来到医院,肯定是第一时间给薄旭安看病。你能坚持吗?要不先回酒店。”
“年姐,我觉得要坚持不住了,你不是带了药吗,给我吃一粒。”
“行。”
景年微一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药瓶。
死马当活马医的喂她吃了一粒,又说,“为了安全起见,我让满屋送你先回酒店,你休息一会儿,要是真有效,就不和再麻烦顾医生了。”
“好吧。”
羊咩咩轻轻点头。
她们这类人,理解的会觉得超牛批。
可不理解的。
就会像看怪物一样的。
而薄旭安的病因,年姐暂时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她不能留下来。
万一晕了过去,年姐不好解释。
景年扶着羊咩咩下楼。
让钱满屋先带她回时庭酒店。
车子消失在景年的视线里,她刚要转身回病房,就听见左边停车场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年年。”
薄氏集团顶楼。
薄新钧端正的坐在办公室后的旋转椅上,一手抚着椅子把手,一手捏着手机。
听对方讲话时,神色恭敬到了卑微的地步。
“风老,您说的这些我都记住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缓缓呼出一口气,才说,“我一定完成您交代的……薄旭安现在昏迷不醒,医生都没办法。”
“是吗?”
电话那头,风老爷子的语气很凉。
对于薄新钧的话,已经不太相信了。
薄新钧连忙保证,“这一次薄旭安绝对醒不过来,医生找不出他昏迷的原因,即便每天输液维持他的生命,但不出一月,他还是会死的。”
“你这么有把握?”
风老爷子听他如此肯定的语气,就又问了一句。
语气比刚才少了一分冷漠。
多了一点好奇。
薄新钧笑道,“嗯,这次绝对不会失败。”
昨天晚上他听老三说,薄谦沉请了上次那个顾梓楠来北城给薄旭安做检查。
他当时嘴上安慰薄新江,说薄旭安一定会好起来的。
其实心里在冷笑。
顾梓楠来了又怎样,还是一样的救不了薄旭安。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致薄旭安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不是什么感冒发烧。
不能对症下药。
想治好他,痴人说梦。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风老爷子终于笑了一声。
这听在薄新钧耳里,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了地。
他又巴结讨好了一番,“风老,您放心,只要薄旭安一死,薄谦沉和景年就又多了一个仇家。特别是景年,跟她亲近的人都一个个的死了,她到时就会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
“我只看结果。”
可能是之前听薄新钧承诺得太多。
风老爷子打断了他。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推开,薄新钧见是柳菁芸进来。
他对风老爷子又说了两句,才结束通话。
面对脸色阴沉的柳菁芸,薄新钧讨好地笑着招呼,“菁芸,你怎么来了?”
“不许这样喊我。”
柳菁芸的声音微微嘶哑。
薄新钧也不恼,更不在乎她脸上的怒意,径自说,“我们都这样了,我总不能再喊你大嫂。”
“所以你就让全世界都知道?”
柳菁芸咬牙切齿地质问,令薄新钧脸色微变,“什么全世界都知道,菁芸,我没告诉任何人啊。”
之前老太太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没接。
开完会,还没来得及给老太太回电话,风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因此,他还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