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今天之后,她便是名副其实的季太太了。
“不行,再照一张,别眨眼。”许是季临渊气场太强,照相的人态度格外客气。
宋羡鱼放在腿上的手收紧,后腰忽地一沉,意识到季临渊搂住了自己,手也被他握住,宋羡鱼缓缓放松下来。
照相的人说笑一个的时候,宋羡鱼慢慢露出一抹笑,不像之前那般僵硬。
照片的效果不错。
有点相依相偎的感觉。
两个烫金红本本入手,宋羡鱼内心充满某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从此以后,会有个人与她羁绊一生,不再是那种随意便可割舍的关系,就像血缘关系那样。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浮萍,天涯海角,他在哪儿,哪儿便是家。
过去那些不好的,都将是过去。
破镜不能重圆,她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以前那些不愉快,会将那道缝看成别致的装饰。
……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宋羡鱼小心翼翼把两个红本收进包里,打算回去就把它们和那份dna鉴定收到一块。
“庆祝一下。”季临渊看着她谨慎的样,心头一排柔软。
有点看自家小孩的感觉,怎么看都喜欢,却又多出些其他的东西。
宋羡鱼扣上包的金属扣,拍了拍包:“去酒店吃吗?要喝酒?”
在她看来,庆祝约等于喝酒。
季临渊把她往身边拽了拽,“想喝酒?”
“我不是不能喝吗?吃中药呢。”宋羡鱼拿头靠在季临渊肩上,“年少时没拿身体当回事,作天作地,也因为没有女性长辈在一旁教导,不知道经期的那些禁忌,那会上初中,住校,有时候懒得去水房打热水,我经常直接用冷水洗澡,经期也是……”
即便是夏天,冷水洗澡对女孩身体也存在不好的影响。
现在想想,自己这身体大概就是那时候弄坏的。
“后来痛经越来越重,也慢慢懂得一些那方面的知识,才把那些坏习惯改过来。”
“你那养母都不管你?”季临渊搂着她,醇厚的嗓音听着十分醉人。
宋羡鱼没有卖惨的意思,也不想说杨珍的坏话,她好也罢坏也罢,都已经过去了。
抬头亲了亲男人的脖子,她说:“我以后有你,这就够了。”
“你会不会睡一觉就后悔跟我领证?”
季临渊轻轻摩挲她的背,逗她:“现在就后悔了,怎么办?”
“来不及了。”宋羡鱼抱紧他,“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
季临渊低笑,听起来心情很愉悦,“原来你是贼船?”
宋羡鱼咬着唇,嘴角的笑止不住,“你这人怎么这样抠字眼,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你倒是漂亮的贼船,上一上也无妨。”
“……”她有点想歪。
……
季临渊带她去了家旋转餐厅。
刚坐下,宋羡鱼手机响了,是郁离的电话,她没接,不想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破坏好心情,直接挂断。
“不接?”季临渊看了她一眼。
宋羡鱼笑:“被标诈骗的号码,接了也浪费时间。”
消停没一会,手机又响,拿起一看,是个京城本地的陌生号码,宋羡鱼心里有所猜测,那号码打第二遍的时候,接了。
她没开口,那边沉默一阵,果然传来郁离的声音,“你跟季临渊结婚了?”
宋羡鱼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不能知道?真是我的好女儿,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郁离语气透着愠怒。
宋羡鱼看了眼季临渊,起身走去卫生间方向,“你到底想说什么?”
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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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福利(二更)
宋羡鱼看了眼季临渊,起身走去卫生间方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提醒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亲妈!”郁离语调略显尖锐:“别以为你攀了高枝,就可以忘本,别说你嫁了季临渊,就算你嫁给美国总统,我也是你妈。”
宋羡鱼猛地握紧手机,卫生间镜子照出的自己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当时把我丢在街上,怎么没想过你是一个母亲?后来很长时间你都是我的噩梦,我梦见你拿刀要杀我,刀尖刺进胸膛的感觉那么清晰,疼痛也是那么清晰,之后我明白了,你选择把我丢弃在寒冬腊月的深夜,本就没指望我能活着。”
“你是希望我死的,没想到爸救了我,是不是?”说出这些话,宋羡鱼的唇色变得与脸色一样白。
若不是郁离紧紧相逼,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番猜测。
对一个孩子而言,没有比母亲希望自己去死更伤人,她一直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那时年纪虽小,内心却十分敏感,因为聪慧,很多事情早早明白。
还记得有次夜里,她口渴,不敢叫醒脾气不好的母亲,便自己起床倒水喝,因为人小力气小,水瓶太重,她没拿稳掉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郁离出来见后,没关心她有没有被烫着,上来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严词指责她把地板弄脏。
那时她知道,在母亲心里,地板比自己重要。
想到往事,宋羡鱼情潮翻滚。
努力压下情绪,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你就当我死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不可能。”郁离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我现在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你就这么恨我?”
“我恨你父亲。”
宋羡鱼知道这个父亲,不是宋子明。
“我恨他对我无情,恨他把我的人生弄得这么糟糕,要不是他,我不会走到这般众叛亲离的境地,也不会因为生了你,彻底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你和黄鸿威不是有一双儿女?”宋羡鱼不信她说的话。“你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他们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说完这句,宋羡鱼不想再听她说,直接掐了通话。
她想把郁离的号码和这个陌生号都放进黑名单,想了想又作罢,就算拉进黑名单,郁离要想联系她,再换个号码照样联系。
……
这顿庆祝之餐,宋羡鱼食不知味,哪怕透过旋转餐厅的玻璃墙可以看见京城最繁华的商业景象。
只有在看见两个烫金红本,她的心情才稍稍好点。
吃完饭,宋羡鱼惦记着舍友要吃糖,便让季临渊送她去明溪路那家rococo专卖店,挑选巧克力的时候,多拿了几盒,她想跟这些年给过她温暖的人分享喜悦。
季临渊临时接了通电话,有事过去处理,宋羡鱼让他把自己放在宋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下午三点多才上课,她打算步行进去。
季临渊打电话让王诺过来给宋羡鱼当专职司机。
“不用这么麻烦,以前我出行都坐公共交通工具,挺好的。”宋羡鱼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
“现在不是以前了。”季临渊看宋羡鱼的眼神温柔带笑,“如今你是季太太,在生活上可以享受一些,这是你嫁给我该享有的福利。”
听见这话,宋羡鱼禁不住笑起来,内心多少生出感动和满足,不因为这个男人经济实力强,而因为他这些话背后所表达的情意和喜爱。
“你这么一说,娶我好像没有额外的福利。”
“怎会没有?”季临渊把她抱进怀里,“你本身就是最大的福利。”
这话听着像赞美。
宋羡鱼正沾沾自喜,男人又在她耳边说:“能让人欲仙欲死。”
“……”抬头,男人的眼神有股风流感,配着严肃深刻的五官,糅合成形容不上来的魅惑,十足地撩人。
越来越发现这个男人,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样正经。
或许这就是夫妻关系的魅力所在,很多不能对外显露的一面,可以在另一半肆意展现。
宋羡鱼脸红心跳,一时被这样的他迷住,情不自禁勾住他亲吻,甘愿这样沦陷。
……
宋子明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便留在家休息。
门铃响,开门瞅见俏生生站门外的宋羡鱼,他愣了一瞬,“今天不是上课?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宋羡鱼进玄关换鞋,边道:“吃过午饭来的,只有您在家?妈呢?”
“她去隔壁李太太家打麻将了,我打电话叫她回来。”
“不用。”宋羡鱼急忙阻止,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解释道:“我下午要上课,一会就走了,就别打扰她打牌了。”
宋子明不疑有他,给宋羡鱼倒了杯水,期间宋羡鱼听见他咳嗽。
“您生病了?”宋羡鱼的关心真切实意,“有没有看医生?”
宋子明笑笑,“看过了,感冒而已,没大碍。”
说话间,视线落在她手里精致的袋子上,“买这么多甜食?这东西还是少吃。”
宋羡鱼忽然有些羞涩,从袋子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结婚了,这个给您吃。”
宋子明没想到这么快,接过盒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许久,他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宋羡鱼实话实说:“等我毕业的,我现在还是学生,办婚礼事情就闹大了,若传出去,对他名声多少有影响。”
睡女大学生,很多有钱老板身上的负面标签,宋羡鱼不希望季临渊因她遭受外界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