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短信进来。
点开一看,是季临渊的。
【等我回去的】
没有标点,宋羡鱼从中读出了来自男人的警告。
弯了弯唇,她回了句:
【你回来又怎样?】
这次间隔时间长,过了大约十来分钟,手机才进来短信。
【慢慢收拾你】
宋羡鱼心里生出甜蜜的感觉,没再回,拥着被子睡下。
……
季临渊要周五晚上才能回来。
那天傍晚五点多,宋羡鱼去接小知,在校门口遇到许久未见的景献献。
看见宋羡鱼,景献献看不出来有多少尴尬,朝宋羡鱼笑了笑,先开口打招呼:“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宋羡鱼说了这句,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听说你和临渊领了结婚证,恭喜你了。”景献献穿着十分清爽亮眼,配着垂肩的长直发,干净清新。
只是和宋羡鱼比,少了些娇媚的颜色。
宋羡鱼浅浅莞尔,“谢谢。”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再说。
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往景献献伤口上撒盐。
“我听说表姐在外出差,小知这几天住在你和临渊那,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要不我带他去家里住两天吧。”
“没关系,他好带,也不费什么神,明天学校组织野营,说好了我和临渊陪他。”
景献献笑笑,“这样啊。”
接下来各自沉默。
手机铃忽地响起,熟悉的旋律,宋羡鱼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季临渊的号码。
看了眼景献献,她说:“接个电话。”
往旁边树下走了几步才接听。
“回家了吗?”季临渊问。
“在接小知。”宋羡鱼低头看着脚尖,“在校门口遇到景献献,聊了几句。”
季临渊听到景献献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好像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接完早些回去。”
“知道了。”
……
挂了电话转身,景献献就站在她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说实话,宋羡鱼有些被吓到,不过没表现出来。
“我前几天见到临渊,他变了很多,自从认识他,我就没见过他发自内心地笑过,那天我见到了,尤其是他低头接起你电话的时候。”
“我说不上来你哪里好,但你能让他变得开心,也是你的好处,祝福你们。”
宋羡鱼没说话。
学校这时放学,一群孩子从校园深处涌出来,带着无忧无虑的嬉笑声。
小知很快出现在宋羡鱼视野,他径自跑到宋羡鱼跟前,先跟宋羡鱼打招呼,才对景献献说:“二姨。”
景献献打开包取出一个小盒,不小心带出车钥匙,啪嗒一声掉在地砖上。
她慌忙捡起来攥在手心,把盒子递给小知,笑了笑:“过几天你生日,给你的礼物,明天我要出国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先把礼物送给你了。”
小知接过盒子,很有礼貌地道谢:“谢谢二姨。”
“那我先走了,再见。”送完礼物,景献献没再多留。
宋羡鱼望着她的背影,眼前浮现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车钥匙。
上面有个挂件,她看见了挂件上季临渊的照片。
她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的不舒服感,只要是人,都会有占有欲。
但她选择了沉默,不想让自己变成斤斤计较的刻薄之人,只要景献献不做过分的事,她可以视而不见。
“二姨钥匙上挂了四舅舅的照片。”小知边拆盒子边道:“她是不是喜欢舅舅?”
宋羡鱼摸了摸小知的头发,微笑:“你看错了,你二姨和你四舅舅是表兄妹。”
某叔:说好的洞房花烛?
某瑶:……我想让你薄积厚发。
某叔:……
第166章 画的事败露(一更)
现在的小孩,普遍早熟,宋羡鱼的话显然没能说服这个七岁男孩。
“四舅妈你别骗我了,我知道姑姥姥跟外公不是亲兄妹,二姨和四舅舅没有血缘关系,可以喜欢的,我还知道大家都很看好二姨和四舅呢,只是四舅不喜欢二姨,不然你也不会有机会做我舅妈了。”
初春的那场雪后,京城气温迅速回升。
此时四月上旬,再次春暖花开,微风怡人。
宋羡鱼揉了揉小知的头发,“人小鬼大,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当然,我们班小胖喜欢王舒雅,天天把她照片夹书里,就像二姨那样。”
宋羡鱼:“……”
回去的路上,小知把景献献送的球鞋放进书包,一双清亮的眼看向宋羡鱼,“四舅妈,你不生气吗?”
“生气?”宋羡鱼旋即反应过来,笑了笑:“你说照片的事?”
“嗯,王舒雅的男朋友知道小胖藏了她照片,生气地把小胖打了一顿呢。”
宋羡鱼好笑,一群七八岁的小孩,根本不知道男女朋友意味着什么,不过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没有生气的必要,你四舅舅这么优秀,有人喜欢他很正常,就像你们班的王舒雅,一定因为她漂亮优秀,小胖才会喜欢,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不是么?”
……
季临渊十点多的时候进入京城地界,接到承建商胡总的电话,约他去时光倾城打牌,季临渊没应承,随口找了个借搪塞过去。
接着贺际帆的手机响起来,还是胡总的电话。
敷衍了两句挂断,贺际帆抽了口烟,“这个老胡,又盯上咱们的新项目了。”
这次出差是为了半年前启动的一个项目,那个项目是vinci集团和贺氏集团合作开发,所以那边有事,贺际帆和季临渊一块过去处理。
工地出了点问题,伤了两个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按照以往的惯例跟有关部门打个招呼,做出赔偿就行,只是那边新调任了位领导,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位正想抓点事,工地出事正好给了他树威的机会。
“这两天累死了,回去可得好好歇几天。”贺际帆揉着腰,“要不一会捶个背放松放松再回去?东城会所新来的技师不错,上次按得我浑身舒坦。”
贺际帆虽花心,不过这次说的是正经话。
季临渊看了他一眼,降下车窗散烟味,“一会把你放会所门口,回去叫人来接。”
贺际帆的车出了点问题,回来坐季临渊的车,“真不去啊?”
季临渊不语。
贺际帆见他这副顾家样,重重叹口气,“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看分明是男人的坟墓,你瞧瞧你现在,烟也不抽,按摩也不去,一有空就往家跑,你说你还有什么乐趣?”
说着,他想起另一件事:“上次文物局拍卖会见到的那花魁还记得?跟萧承好上了,他和你那糊涂大哥倒是一个口味。”
“前段时间遇到美国看病回来的老表,提到在麻省总医院见着季司晨,花魁那老相好下手够狠,季司晨现在还坐着轮椅,说不准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手头那家小公司也关了,手里也就剩vinci百分之三的股份,就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这日子恐怕不好过。”
季老爷子注重子嗣,凡季家子孙,每人都分得百分之三的集团股份。
季临渊漫不经心:“自食恶果。”
季司晨当初为了得到继承权汲汲营营,助纣为虐,如今竹篮打水,也是因果循环。
过了近一个小时,车子在东城会所门前停下,贺际帆最后问:“真不去?”
季临渊摆摆手,“你自己去吧。”
……
回到贡院,已经凌晨。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或许因为多了一个人,静谧的环境不再让人觉得冷清,反而透着股安宁和生气。
推开主卧门,意料之中小知睡在宋羡鱼旁边。
他洗完澡出来才轻手轻脚抱起小家伙。
刚把他放在儿童房床上,小家伙醒了,见到舅舅,小知迷迷糊糊喊了声四舅舅。
“睡吧。”季临渊声音堪称温柔。
“下午见到二姨了,她提前送我生日礼物,拿礼物的时候包里不小心掉出车钥匙,上面有你的照片,四舅妈有看见哦。”
小知的眼皮快要粘黏到一起,撑着把话说完,“我帮你问了舅妈生不生气,舅妈说不生气,还说有人喜欢你说明你优秀,不过我觉得她在撒谎,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你小心一点……”
季临渊失笑,帮小知盖好被子,“舅舅知道了,快睡吧。”
小知翻个身,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
季临渊带上门出去。
主卧里,宋羡鱼还没醒。
橘黄的光线下,女孩的脸精致细腻得犹如瓷娃娃,长长的黑发铺满了枕头,一只胳膊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