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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一个结束的开始
    接着,两年多的时间像水汽蒸发、像雪飘一样过去。
    宁遥再次入冬。
    对很多人来说,两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平凡的生活继续着,对一些人来说,却彻底改变了人生。而对苏晨来说,这两年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她终于见到了亲生父亲苏玉涵,她生了场大病,她找了新工作。
    她甚至没有去参加纪叙梵在英国开办的音乐学院的开学典礼。
    苏玉涵过去了,因着庄霈扬的关系,连方琪也去了。
    很有趣的是,庄霈扬和纪叙梵算是不打不相识,一场因缘际会两人倒成了莫逆之交。
    凌未行也去了。
    琪琪说,他们在英国纪叙梵的庄园里聚了一回,可惜她没有过来。
    他们在壁炉火光前,喝着酒,还说起关于他们这些人的爱恨情仇。
    苏晨想起方琪说话时的调皮,似乎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是别人的故事。
    当一个人能将自己的事和回忆、欢乐和悲伤乃至自卑都可以款款而谈的时候,代表她已放下。
    又或者她心里的伤随时间面上愈合,却更深地烂死在骨肉里。
    她知道,方琪没有放下过和严白的感情,就像她一样。
    琪琪说,夏静宁也过去观礼了,但并不是和纪叙梵一道过去的,是跟夏静莹和凌未思一起过去的。
    夏静宁和纪叙梵似乎吵架了,两人的气氛并不融洽。
    苏晨想,即使他们吵架了,终有一天也会和好如初的。那么难过的事都过了来,还有什么坎子是过不去的。
    她站在窗前,呼出了一口气息,看着它在窗上结成白雾,泪流满面,看着再次陪伴了她一程的凌未行驾车离开了她租住的屋子。
    今天,他们做了场告别。
    实际上办完苏玉涵的事情后,他回来那晚,她便向他说了心情。
    她告诉他,纪叙梵爱夏静宁,而她还爱着纪叙梵。
    他淡淡看着她,淡淡听她说完,看她哭得像个孩子,静静地陪着她。
    他怕她出什么事,在她身边守了这么一段时间。
    今天,方才,他提出了告别。
    他临走前,说,晨,我将你的心情告诉梵好吗?
    她微笑摇头。
    两个冬天,关于爱情,她想她明白了一些东西。
    当深深爱上了一个人,便痛快、激烈地去爱一场,但当全身心投入也不能等到回应的时候,便退回原来的位置。
    哪怕,爱情从来不是一场进可攻、退可守的战事。
    可是,付出过,也许已经足够。
    她想,她明白了乐悦避走美国时的心情。
    可她终究无法探究出,凌未行是以怎样的心情离开。她早已泪流满面,隔着窗户,看着他在楼下发动车子。
    每个动作透着优雅帅气,却也很缓慢。
    她听到引擎的声音,终于他发动了车子,突然,他摇下车窗,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看到他眼中的波光明亮得灼眼,仿佛也是泪湿。
    但他嘴角却微微扬起,仿佛要给她离别前,最后的安慰。
    这场告别,苏晨又病了一场,告了三天的病假。
    她自己租了房子住,并没有和苏玉涵住在一起。苏玉涵回了琼川,他说,要给贝瑾守陵。这个年过半百、眉眼沧桑却依旧温雅的男人。
    苏晨喜欢他,只是,陪苏玉涵回到琼川再次在墓园看到伯父的时候,她却觉得,母亲一生,最爱她的人自然不是她原来的父亲,也不是苏玉涵,而是……伯父。
    她自己住,只有方琪时不时过来,这些天方琪有事没过来,她病得甚重,也没有人照顾,一场感冒发烧,三天下来才将好一些。
    本还想多休息一天,这天清早,市场部主管关小姐却来电话,问她好了没有,是不是可以销假了,这几天宁遥有个行业产品展销会,会有很多外商过来,她们在会场拿了个摊位,若她好起来,便过去帮忙。
    关小姐的语气有些不悦,苏晨叹了口气,跟她说销假,匆匆洗漱便赶回公司。
    同去的还有几名和她同期进公司的女孩子阿敏、晓仪和zita。
    关小姐戳戳腕表,微微冷笑道:“小苏,这都几点了,迟到一刻钟了。再晚点你就该自己坐车到会场了,公司有公司的规章纪律,你迟到了,目录由你来拿。”
    那是公司产品的宣传册子。是她临时叫的人……苏晨也不辩驳,从几个女孩手上接过厚厚一沓产品目录。
    众人在大厦门口等公司的车来接,门口不远处正泊着一辆银色保时捷,牌子型号价值不菲,只是那车窗紧闭,看不到里面的人。几个女孩好奇地盯着那车嘀咕了好一阵,猜里面是什么人,是帅哥美女还是老头,连关小姐也连连看了这车子好几眼。她顺手拿了份公司订的宁遥早报来看,翻到娱乐版的时候,苏晨听到几个女孩子大声喧哗。
    阿敏讶道:“有天域集团大老板纪叙梵的八卦新闻,怎么,他又换女朋友了?自从和夏家千金宣布举行婚礼,他不是没闹绯闻好久了吗?”
    “即使结婚了,以他的条件要闹绯闻随时能闹,”zita做了个摊手的姿势,“何况你忘啦,那个婚礼并没有完成,听说被夏小姐原来的未婚夫和一个闯入会场的女人搅了局。”
    说起这桩事,晓仪是浏览过不少消息的,立刻接口道:“说来也奇怪,那天的事全被封锁了,只听说那位沈先生被判了重刑,至于那个捣乱的女人则不知所终,说是纪总当时的女朋友,后来应该是被甩了。”
    “是啊,那件事是宁遥一大奇闻了,但没有消息漏出来,除非是当天到场的宾客才知道。”
    “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这纪总才封住一切消息,在场的宾客慑于他家势力,哪敢泄露一点风声出来。”
    “以前的就过戏啦,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嘛。这次不是明星、模特、白领,是音乐学院一个女孩。”
    “咦,音乐学院?是他在英国开办的那家,还是咱们宁遥这里的哪所音乐学院?”
    “是这里吧,你看这女孩不是活脱脱一个中国人吗?”
    “嘁,英国音乐学院那边就不能有咱中国人?”
    晓仪看二人为这“地方”问题较起劲来,指指报纸:“zita、阿敏你们吵什么呢?这里不是写着是中国人、优等生吗?这说纪总去看她的演奏会,还请吃饭,亲自管接送呢。”
    “听说夏小姐曾被掳劫,纪总就是为了救她手受了伤,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灵活程度,现在很少弹琴了。他在英国母校那边斥资上亿开办了自己的音乐学院,又定期到宁遥的音乐学院当客席教授,想来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其实,纪总最爱的女人是夏小姐,几年前,纪总手段太过,吞占了夏家的公司,夏小姐伤心不过和他分了手。纪总心灰意冷,就有了很多女人。但后来纪总还是放不下她,终于将股份交还,更送了她许多值钱的合同,和她复合了。哪知婚礼那天,却被他以前的女友去闹、搞了破坏,夏小姐咽不下这口气,取消了婚礼。这两年他全然没有了绯闻,却是铁了心要和夏小姐言归于好。”关小姐见这班小的聒噪,忍不住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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