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楚婉儿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是不是她太喜欢谢方臣了，太想和谢方臣永远在一起了，所以会幻想出来这么一句话？
    “什……什么？”楚婉儿愣愣的看着谢方臣，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无比震惊来形容。
    谢方臣嘴角牵起一个上扬的弧度，探手过去与楚婉儿十指交握，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们结婚吧。”
    这下，楚婉儿可以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了。
    因为谢方臣似乎也很紧张，握着她的手用了力，捏的她生疼。
    “好不好？”谢方臣还在问。
    楚婉儿差点就脱口而出一个好字，但到了嘴边，她又觉得这样显得太急切了，便又惊又喜的撒娇问：“方臣，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
    没想到，谢方臣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她原本以为，谢方臣是开玩笑的，她这么提醒一句后，谢方臣就会笑着把这一句玩笑话揭过去。
    可是让她意料之外的是，谢方臣居然说是！
    久久没有等到楚婉儿的回答，谢方臣着急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云淡风轻的随意：“我知道，这样求婚是有点太草率了，没有戒指，也没有单膝下跪，跟闹着玩似的，但是，我是认真的。”
    没来由的，楚婉儿鼻头一酸。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从谢方臣嘴里听到这些话，即便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但这些话，她以为至少得等很多年。
    “算了，当我没说过吧，确实是太草率了。”谢方臣突然又懊悔起来，直接松开了楚婉儿的手。
    楚婉儿刚高兴了两秒，还没来得及答应呢，怎么能允许谢方臣在这个时候放弃，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迅速抓住了谢方臣往回抽的手。
    “干什么，我又没说不同意。”她娇丨嗔着撅起嘴角，因为害羞的缘故身体也小幅度的扭动起来，“我又没说非得要戒指，非得要你下跪。我楚婉儿，可不是那么俗的人。”
    很久以后，楚婉儿都在为这句话后悔，有些仪式感，跟俗不俗没有关系，跟愿不愿意有关。
    谢方臣疑惑了两秒，才慢吞吞的问：“那么……你是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楚婉儿笑起来，像是得了什么好礼物的小孩子：“我为什么不愿意，我还怕你不愿意呢，我愿意死了。”
    谢方臣笑起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楚婉儿觉得谢方臣并不是那么的开心，至少，没有她开心。
    但因为她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没有去分析谢方臣的细微表情，她大半个身子探过去，紧紧抱住了驾驶座上的谢方臣。
    “我要的不是戒指，是你。”俯在谢方臣的耳边，楚婉儿一字一顿、深情的说。
    听着她欣喜的声音，谢方臣缓缓闭上了眼睛，回抱住了楚婉儿。
    “我也是。”他重复。
    黑色的小轿车里，男人与女人紧紧相拥，在短短几分钟做出了人生最重要的决定。
    ----
    “方臣，你今晚忙到几点啊。”书房门口，楚婉儿抱着抱枕，探头探脑的问。
    戴着眼镜的谢方臣从电脑后面抬起脸，先是揉了揉眉心，接着才说：“我不知道，你先去休息吧。”
    “我不，我要等你。”
    既然已经确定了情侣关系，且刚刚答应了求婚，楚婉儿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如履薄冰，而是试着任性的撒娇。
    对于楚婉儿的改变，谢方臣适应的很好，他无奈的笑笑，妥协道：“那我快点弄完，最多半个小时。”
    “好，我先去洗澡！”
    谢方臣点点头：“可以，去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看楚婉儿唱着歌儿，雀跃的一蹦一跳跑走，笑容僵在了谢方臣的脸上。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仰头望向被霓虹灯照亮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他开心不起来，没有一件事，能让他笑出来。
    下午的求婚，他是一时兴起。
    当时在谢明山的书房里听了一通说教，出来后又看到楚婉儿跟谢一衡卿卿我我，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并不是很激动，实则内心翻涌有如滔天巨浪。
    倒不是担心楚婉儿会被谢一衡抢了去，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让他不安的，是楚婉儿跟谢一衡的关系，要把他想象的亲密的多。
    他担心的是楚婉儿现在对他有兴趣，所以讨好所以捧在手心，等哪一天兴趣消失了，她就会像拒绝跟谢一衡结婚一样，甩了他。
    毕竟，她是鼎鼎大名的国际巨星楚妍的女儿，她不需要看谁的脸色，她有肆意的资本。
    这是谢方臣所不能允许的，在他达到目的之前，他不能放她走。
    于是，鬼使神差的，他说出了求婚的话。
    而让他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答应了，没有丝毫质疑、甚至没有丝毫要求，就那么轻易的答应了。
    轻易的让他不敢相信是真的。
    是不是，她也有什么阴谋，她真的是谢一衡派到他身边来的卧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头楚婉儿娇滴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方臣，我洗完了，你还没忙完吗？”
    谢方臣从窗边移至书桌旁，扫一眼电脑下方的屏幕，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他最后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据和资料，在心里盘算一番，关了电脑。
    “方臣，都十一点了。”
    楚婉儿推开半掩的门，湿漉漉的脑袋伸进书房。
    “嗯，我这边弄完了。”谢方臣应着声往外走，沐浴露的香味瞬间窜入他的鼻孔中，香的让人心猿意马。
    当事人却像是浑然不觉，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问：“你现在去洗澡吗？”
    “嗯。”
    “那洗完澡，还要忙吗？”
    “不忙了。”
    “那洗完澡就睡觉？”
    “嗯。”
    “……”
    突然就没声了，原本打算往浴室走的谢方臣停住脚步，垂眼向楚婉儿看去。
    楚婉儿原本白皙的能掐出水的脸，在明晃晃的白炽灯下，红的就跟早市上最新鲜的番茄一样。
    “怎么了？”谢方臣不解的问。
    “那个……”楚婉儿飞快的抬眼看了谢方臣一眼，又躲开了去，抿着唇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是不是应该回自己房子去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