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退后一步,欣赏了片刻那打了死结的绳子,笑着翩然离去。
等颁奖典礼一结束,谢方臣就会庆功宴,而原本要陪在他身边的楚婉儿不在,那她就可以上了。
刚才楚婉儿接电话的时候,她瞄到了楚婉儿手机的电量,百分之十一,估计等不到谢方臣打电话,就没电关机了。
呵呵,也该她聪明一回了。
谢方臣面无表情的坐在嘉宾席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上表演的男明星,脑子里却想的是刚才看见的那一幕。
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那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脑中另一个声音就一次次的反驳,说那必然是代表了什么。
“方臣?”左侧,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谢方臣偏过头,看到夏溪含羞的脸,此时正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
“方臣,你最近好吗?”夏溪轻声问。
谢方臣蹙眉,没有吭声。
他以前是主动跟夏溪示过好,为了进剧组谎称是夏溪的粉丝,但那一点交集,早在夏溪表明要选择谢一衡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方臣,我没想到,你居然是一衡的弟弟。”夏溪咬紧了嘴唇,看上去是在追忆,但更多的是后悔,“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个时候,要跟一衡对呛。”
那一场戏,根本就不是为了她。
谢方臣也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谢一衡大少爷的作风,盛气凌人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不过数月,谢一衡的处境已经天翻地覆。
想到这一点,谢方臣低落的心情总算是开心了些,他翘起嘴角,风度翩翩回夏溪:“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四个字,轻飘飘的,但是却有能压死人的力量。
对于成功的人来说,是一种释然,一种不在乎。
但是对于还纠结于过去、寄期待于过去的人而言,这四个人足以能把人压死。
夏溪怔住,半晌没回过神。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曾经没有被她选择的谢方臣,如今她是高攀不起了。
怪谁呢。
谢方臣的右手边,许倩安静的看着好戏,夏溪说了什么她都听到了,与失魂落魄的夏溪不同,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端庄优雅。
听到谢方臣的那句“都过去了”,她差点没高兴的笑出来。
风水轮流转,夏溪估计是做梦也没想到,曾经被她颐指气使的小新人,会成为谢家的人吧。
在娱乐圈这个地方,不能随便得罪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齐哪个谁就走了狗屎运了。
许倩轻轻拉了下谢方臣的袖子,凑过去:“方臣,等下就要颁奖了。我觉得,最佳新人一定会是你。”
“为什么?”
“直觉。”许倩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有很强烈的直觉是你,怎么样,你不信的话,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谢方臣转过去,看住许倩:“赌什么?”
“你还真不信啊。”许倩无奈的笑了,“我的大明星,你对自己自信点啊。”
谢方臣并非不自信,只是在他看来,他的确没什么资格得这个最佳新人奖。
如果不是经纪人是池姐,他又爆出谢家人的新闻,那么他连这个提名都不会有。
饶是他爱演戏,希望能通过演戏实现一部分人生价值,他也不想不明不白的得这么个奖。
“喂,想什么呢,刚刚说的打赌的,赌不赌啊。”许倩撞了撞谢方臣的胳膊。
谢方臣沉吟片刻,点头:“赌。”
“赌什么?”
“你想赌什么?”
“我想啊,我想想……”许倩吸了口气,“那要不就赌,等会你做我的男伴吧,如果我赢了的话。”
谢方臣没有立刻应允,“如果你输了呢?”
“如果我输了,那我就做你的女伴吧。怎么样?”许倩的算盘,倒是打的很好。
谢方臣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被诱哄,他摇摇头,拒绝的很干脆:“那不行。”
许倩笑了,也不恼,“那你说嘛,如果我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谢方臣沉默,这他还真的没想好。
许倩看谢方臣为难,心情似乎更好了,“既然你想不到的话,不妨就听我的吧。”
“不行。”谢方臣突然说:“如果你输了,今晚的庆功宴,你替我喝酒。”
“什么?我替你喝酒?”许倩愣住。
许倩愣住,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谢方臣,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谢方臣说的。
一个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女伴提出这种要求?
可是看谢方臣,似乎并不是开玩笑,是很认真的说的。
谢方臣从许倩的脸上读出了拒绝,没等许倩说什么,他直接开口:“算了,不玩这个赌注了,没什么意思。”
“啊?”听谢方臣说不玩了,许倩又不甘心了,她连忙答应,“那好嘛,喝酒就喝酒,反正我肯定会赢的,我不怕。”
谢方臣没有再回应,他垂眼看着自己的指尖,记忆回到了好几个月前。
那个时候,楚婉儿挡在他面前,一杯又一杯的陪那些意图灌他的人豪饮。
她虽然身材丰丨满并不瘦弱,但到底是女人,跟那些男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的单薄。
可就是那样单薄的她,却义无反顾的护在了他前面,像是老鹰捉小丨鸡游戏中的鸡妈妈,高高举起自己的翅膀,保护着身后的小丨鸡。
那是自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挡在他前面,护着他。
谢方臣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
以前从来没察觉,现在回忆起来,才发现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他应该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喜欢她了。
谢方臣啊谢方臣,你可真是报应,让你总是算计人,这下可好,自己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呵呵。
不由得想到后台看到的楚婉儿与别的男人相拥的画面,他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
楚婉儿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混沌之中,周围一片漆黑,身体在无止境的下沉。
是梦吗?
似乎不是,梦不可能这样单调无趣。
那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是谁啊,她在哪儿,她这是要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