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臣，他让我在你身边，监视你。真的，你相信我，你看。”
    王灵掏出手机，点开谢方臣的微信，快速的滑动给楚婉儿看，楚婉儿眼神呆滞，看着屏幕上自己的照片、小丨视频、以及谢方臣冷淡的回复。
    “还有昨天，我也骗了你。”王灵收起手机，“昨天也是方臣让我留下来的，他不放心你，所以让我留下来了。”
    楚婉儿大脑嗡地一声，对于王灵的剖白，说不出任何话了。
    不管王灵这次的话里掺了多少水分，聊天记录是做不了假的，王灵向谢方臣不定时的汇报她的行程，监视她，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昨天，也是他叫你来监视我的，是吗？”
    “是……也不全是啦……”王灵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效果，“方臣他确实很关心你，也很担心你，我敢保证，他是真的爱你的。”
    楚婉儿惨笑，垂头看着手背上的针眼。
    爱她，所以监视她吗？
    “婉儿，真的真的对不起，其实我最近也挺分丨裂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时刻会掉下去。有的时候，我担心你会发现，有的时候，我又想让你发现。这段时间，我也过得挺难的……”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王灵又一次占了上风。
    她看着万念俱灰，整个人都快要崩溃的楚婉儿，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刚刚看楚婉儿那个表情，她就猜到楚婉儿已经知道什么了。
    解释显然是用处不大的，所以，她直接就放了大招。
    看目前的效果，她这一步棋，走对了。
    “婉儿。”她伸手，抓住楚婉儿的手，“还有昨天，冯一明来了之后，我不是就走了吗，我也向你道歉，昨天我也给谢方臣汇报了冯一明来的事。对不起。”
    楚婉儿一点一点抬头，望向王灵的眼神，复杂又空洞。
    昨天晚上，谢方臣突然打电话给她，叫她回家住，并且一反常态的对她嘘寒问暖，叫她快点领结婚证。
    那些甜蜜、那些要给彼此安全感的话，为什么在现在看来，这么像一个阴谋呢？
    她只要一想到谢方臣让王灵监视她，来控制她的生活，她就不寒而栗，后背发凉。
    良久，楚婉儿才开口。
    “谢方臣，他为什么要让你监视我。”
    王灵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只是说叫我把你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你跟谁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我一般都是拍视频，或者是拍照片。”
    “多久了，你这样向他汇报多久了。”
    “这个……我不记得了。”王灵想了下，“反正是有一段时间了，大概是你们刚搬过去不久吧。”
    楚婉儿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丨落。
    如果此时此刻冯一明在她旁边，一定会为自己的一语成谶得意极了，一定会大笑着嘲笑她，嘲笑她的天真，嘲笑她的傻。
    她以为的爱情，以为的信任，原来都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梦。
    从头到尾，谢方臣都没有相信过她。
    “婉儿……”王灵担心这事儿闹大了影响到自己，连忙又安慰楚婉儿，“你也别太难过了，凡事往好的方面想，方臣他这样做，其实是因为他喜欢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他根本不用费这么大功夫的。”
    楚婉儿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同。
    经过这么多次，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自己了，她原本一直以为，谢方臣在感情方面是非常单纯的，谢方臣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简单又真诚。
    她之所以那么喜欢谢方臣，这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而现在，她一次次的被打脸，令她最害怕的，不仅仅是谢方臣找王灵监视她这一件事，而是在这件事背后，真正的那个谢方臣。
    她一直以来深爱的，是不是只是谢方臣展示出来的那一面，再或者，是她臆想中的谢方臣？
    是不是，她对谢方臣，从一开始，就误解了。
    “婉儿，你没事吧。”王灵看楚婉儿愣愣的发呆，整个人都状态不对，不由得担心，自己这一剂药，是不是下的太猛了。
    楚婉儿抽回自己的手，“我没事。”
    “婉儿……”
    “我现在脑袋有点乱，你能让我冷静一会吗？”楚婉儿甚至不想去看王灵的眼睛，“这件事你放心，我不会随便跟方臣说的，也不会跟池姐说，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楚婉儿说完，就拉开被子又躺下了。
    她将自己蜷缩在一起，那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王灵盯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的楚婉儿看了几秒，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说：“婉儿，你能原谅我吗？”
    楚婉儿紧紧咬着嘴唇，没吭声。
    “婉儿，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向你道歉，我跟你说对不起。”王灵看起来异常诚恳，“我当时答应方臣的时候没想这么多，我没想到会伤害你这么深，我真的很抱歉。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安静的沉默。
    王灵着急起来，她还不想跟楚婉儿闹僵，更不想让楚婉儿记恨自己，毕竟楚婉儿背景在那里，若是被别人知道她得罪了楚妍的女儿，恐怕以后她的路，会很不好走。
    “婉儿，求求你了，原谅我吧，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婉儿，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婉儿，我给你跪下了，你别这样，你原谅我好不好。”
    王灵当真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就跪在楚婉儿的脸前面。
    然而，楚婉儿的脸上，仍旧是没有什么波动，她淡淡的看着已经没有了尊严的王灵，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婉儿！”王灵快要哭了。
    “哎。”楚婉儿叹了口气，摇摇头：“小灵，没必要的，你没必要做到这一步，我都说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里，不会跟任何人说，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王灵喜出望外，“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不是了，小灵，朋友是不会背叛朋友的。我们以后，就当陌生的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