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离开了,她朝思暮想,见到了,她避之不及。
或许,她只是被欺骗,被利用的太多,害怕了吧。
“戒指……”谢方臣扭头,看向湖面。
在杂七杂八的海草旁边,紫色的丝绒戒指盒,静静的浮在上面,看上去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看到谢方臣脸上的失落,楚婉儿心中一痛。
短短几天,谢方臣看上去沧桑了许多。
他的皮肤是天生的白皙柔嫩,以前楚婉儿经常开玩笑,说他的皮肤比女明星的都滑,都白。
但是现在,他的皮肤没有那种健康的光泽感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生命力的灰白。
更不要说,他眼底那一片浓重的乌青,看的人触目惊心。
他过的不好吗?
是不是因为她的原因,他不仅要哄好许倩,还要想办法应对母亲?
这样两头子奔波,将他累成了这样?
“戒指,是我专门为你定制的,上面的图案,也是我亲自设计的。”谢方臣终于说完了那句话,“那是我的心意,不能丢掉。”
分明是动人的情话,为什么从谢方臣的嘴里说出来,带着几分怨恨,和冷漠呢?
大概,是因为不情不愿吧。
想来谢方臣真正想送戒指的人,是许倩吧。
送给她,当然会这样别扭奇怪了。
想清楚了,楚婉儿也就能逼迫自己狠下心了。
“是吗?”她冷笑不止,“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的心意,你还是给别的女人吧。我不会接受的,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谢方臣依旧定定的站着,望着水里漂浮的戒指。
楚婉儿心直直往下坠,分明是她说了狠话,但是她的心,却更痛,更喘不过气!
“你别再跟踪我了,放过我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转动轮椅,急急离开湖边。
身后,突然传来扑通的声音。
楚婉儿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很快又被她自己打消了,她飞快的转动了轮椅,顾不上腰里传来的疼痛,只想逃离。
不顾一切的逃离。
……
湖水,刺骨的冰。
谢方臣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跳进湖里。
他唯一知道的,是真心被践踏的感觉。
多年来,他一直避免自己陷入爱情,就是不想让自己有这种感觉,不想让自己活成那种愚蠢的样子。
没想到啊,他还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
原来,是这样痛。
原来,是真的会痛不欲生。
谢方臣费力的游过去,一把将戒指盒抓在手心里,他是那样的用力,仿佛抓住了戒指盒,就抓住了他与楚婉儿的爱情。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戒指盒上,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间,海草已经缠上了他的脚腕。
而在同一时刻,冰冷的湖水,刺丨激得谢方臣的头痛,再一次犯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身上所有的力气被抽走,人也直直往湖中倒下去。
他想喊一句救命,却脸嘴巴都没有张开,就被冰冷的湖水淹没。
“天哪,有人落水了!”
远处的情侣看到这边的动静,惊讶大喊。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救命啊!”
eric一直跟着谢方臣,听从谢方臣的要求,他并没有太靠近,而是站在公园门口等着。
远远看到楚婉儿自己转动着轮椅过来了,eric惊讶的看过去,没有发现谢方臣的踪影。
“楚小姐,先生呢?”
eric冲过去,紧张的问楚婉儿。
看到eric,楚婉儿终于明白,自己中午在公园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那个时候,谢方臣就在。
楚婉儿对eric本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是她这会心情不好,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冲。
“他吗,他在湖边发呆呢。”
“怎么会呢,先生他特地来找你的。”eric很想为谢方臣打抱不平,但身为一个助理,只能忍住,“先生他来之前,特地带了戒指,他……”
“那戒指,被我扔湖里了。”楚婉儿冷冷开口,她心越痛,说出口的话就越冷。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是那个最在乎,最可怜的人。
eric惊讶的脸上的表情都没了,“什么……你……你!”
他话都没说完,就拔腿朝着湖边跑去。
楚婉儿疑惑的皱起眉头,她不明白,eric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难道,又与许倩有关?
好奇怪,她的心突然跳的飞快,快到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样。
……
“先生!先生!”
eric狂奔到湖边,看到几个人围着一块地方,大声叫喊着。
他心下一慌,朝着那一块奔跑过去。
湖水中,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英国男人,怀中揽着一个已经昏过去的中国男人,费劲的对站在岸边的同伴说。
眼看,他也要支撑不住了。
“不行啊,他的脚被海草缠住了,人又晕过去了,我没法把他拉上来。”
eric一眼就看出,那个英国男人怀中揽着的,是他的老板,谢方臣。
“先生!”
eric踢掉鞋子,一秒都不曾犹豫,直直跳入湖中。
他屏住呼吸,潜入水底,用手去扯那些缠在谢方臣脚腕上的海草……
终于,在两个人的合力之下,谢方臣被救了上来。
“他晕过去了,怎么办?”
“打急救电话吗?”
“应该先给他做急救措施啊,你会做吗?”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着,eric拨通在外面等着的人的电话,飞快的下了命令,随后脱下自己的西服,裹在了谢方臣身上。
“谢谢你们的帮助,我们先生有呼吸和心跳,所以不需要做急救措施。我马上会送他看医生,再次感谢你们,真诚的。”
他不敢设想,如果刚才没有这几个人,那么等他赶过来,谢方臣会不会已经溺水,会不会已经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一想到这些,他甚至会后怕。
再想到公园门口,楚婉儿那张无所谓又冷漠的脸,还有那些恶毒的话语,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女人,她凭什么这样伤害人!
他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