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哥?”江清然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
贺寒川看着江清然,冷笑道:“你们兄妹似乎对我雇佣什么人都喜欢问为什么?怎么?贺家用什么人还要跟江家报备吗?”
向晚抬起头,看向江清然,这是两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打量着她,除了手里的拐杖外,江清然和两年前没什么差别,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公主模样。
可是她却惨得很,自嘲般得笑了笑,她目光清明,“江清然,两年前是谁害谁,你什么时候才能说句真话呢?”
“什么?”江清然脸色变得雪白,咬了咬唇,她带了哭腔,“向晚,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狡辩?到底是为什么你才会这么狠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究竟是谁没有歉意?向晚懒得跟她争执,再怎么争执她坐了两年牢赔了一条腿,都已经是定局的事情,谁会相信她呢?
紧了紧身上的清洁服,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两年过去了,我不想跟你分对错,我现在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两位了。”
说完,她绕开他们,走出了房间。
贺寒川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流动着不明所以的意味。
江清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股不安从胸口升起,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娇柔无害,“寒川哥,你相信我,我是知道她出狱后来了梦会所才有些担心的,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突然又出现了,我很害怕,所以才过来的……”
听到她这么说,贺寒川拧了拧眉:“你害怕什么?”
她抬起头,神色哀伤:“害怕她会再次伪装,去骗你,骗我哥,当年要不是我发现她不仅勾引着我哥还骗着你,她也不会恼羞成怒想要开车撞死我,如今她出狱了,还出现在你们两个的面前。我哥,我哥也鬼迷心窍了,因为她要跟宋乔分手,我是真的怕……怕旧事重演。”
“你说江戚峰要和宋乔分手?因为向晚?”贺寒川眯着凤眸,脸色难看。
☆、第十六章 两年改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贺寒川气势逼人,凛冽的目光似能洞悉一切。
江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柔柔弱弱地说道:“嗯。向晚说,只要我哥跟宋乔分手,她就答应和他在一起。”
贺寒川冷笑一声,眼底寒意弥漫。
他就知道两年改不了一个人的本性
“寒川哥,”想到刚刚进来看到的那一幕,江清然就觉得心里难受,“向晚跟我哥不清不白,还想搭着你,她这么不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你还是跟她保持点距离好。”
‘不检点’三个字让贺寒川眸底的寒意多了几分,“我该跟谁保持距离,轮得到你来管?”
江清然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寒川哥,我也只是关心你而已,没别的意思。”
她泪眼婆娑,看起来格外动人。
贺寒川冷眼剜着她,默不作声。
“寒川哥,我真的只是为了你好。”她咬着唇,说得柔弱无助。
“你是为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贺寒川越过她走向门口,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别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用到我身上。”
刹那间,江清然脸上血色全无,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大步离开了。
她扶着拐杖,低头看着使不上力的左腿,俏丽的脸上痛苦中夹杂着狰狞,“寒川哥,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就看不到呢?”
*
向晚回到宿舍,靠在门上,双眼空洞无神。
过了片刻,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发狠地擦着流血的唇瓣。
擦着擦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和着鲜血流入口中,苦涩,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她在地上呆呆地坐了十多分钟,才拖着酸疼的身体爬上床。
她没有伤心流泪的时间,睡六个小时起来,就该接着上班了。
可今夜注定不太平。
向晚躺下没多大一会儿,胃里便一阵火辣辣的疼。
“怎么了?”周淼推门进来,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向晚扯了扯唇,因生病嗓音有些哑,“没事,就是胃病犯了。”
“胃病犯了就去买药啊,总不能硬挺过去吧?”周淼伸手拉她,“附近就有一个药房,我陪你去。”
“谢谢。”
*
两人买完药,正准备打车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晚晚?”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向晚瞳孔皱缩,唇瓣微微颤抖。
“晚晚,真的是你?”跟她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的英俊男人走了过来,欣喜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向晚扯了扯唇,想要喊哥,但嗓子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去旁边等你。”周淼说道。
向晚点了下头。
“你出狱了怎么不找我?”向宇看着她单薄的有些过分的身子,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心疼,还有愧疚。
当年为了自保,向家放弃了晚晚,他求过家里人,但被他们关了起来,一点忙都没帮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进监狱。
向晚拢了拢耳边参差不齐的发丝,嗓子发干,“没来得及。”
她想偷偷看家里人一眼,然后自杀,可半路上就遇到了贺寒川。
一阵秋风吹来,有些凉,她忍不住缩了下身子。
下一秒,一件西装外套披到了她身上,“冷怎么不多穿点?还有,你身上这套衣服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只有那些清洁工大妈才穿这些?你品位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向晚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我现在是清洁工,这是工作服。”
向宇呆住了,一脸不可置信。
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什么都不用管只管作天作地的妹妹,居然在当清洁工?
☆、第十七章 贺寒川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
“别把衣服弄脏了。”向晚脱下西装外套,递到他跟前。
她打扫厕所、清理呕吐物,身上脏。
“弄脏个屁!”向宇眼睛泛红,猛地抓住西装外套,粗鲁地披到了她身上,“你再说这种鬼话,哥就生气了!”
向晚感受着衣服上的温度,笑了笑,没再推脱。
“清洁工你也别当了!”向宇掏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直接塞到了她手里,“这个你先拿着花,不够了跟我说!”
“不用了,我当清洁工挺好的。”向晚把银行卡重新推了回去。
向宇没接卡,他看着她,心疼又难过,“晚晚,你是不是气我两年前没有帮你,所以不花我的钱?我……”
“没有,你别乱想。”向晚打断了他的话,眼底藏着苦涩,“要是让爸妈知道你给我钱了,肯定会生气的,爸的心脏又不好。”
向宇拳头攥紧,松开,又重新握紧,最后还是把银行卡收了回去,“好,你不收卡也行,我给你找份好工作,这总行吧?”
“不用了哥哥。”向晚声音很低,“我在梦会所,走不了的。”
贺寒川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
向宇脸色倏地煞白,片刻后,他紧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贺寒川逼你做清洁工的?”
向晚点了下头。
“这个王八蛋!”向宇松了松领带,眼底一点点爬上血丝,“他让你坐两年牢不够,还想做什么?我去找他!”
说完他就要走。
“哥——”向晚用力拽住他,一脸疲惫,“你斗不过他的,别折腾了。”
“那怎么办?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整你?”他握拳捶着胸膛,每个字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那我他么还算是个人吗?”
这边声响太大,周淼不放心,走了过来,站到了向晚身旁。
“想想你的两个孩子,做事别冲动。”周淼在这里,向晚不愿多说,“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拉着周淼就走。
“晚晚!”向宇在后面喊了她一声,眼底满是纠结和愧疚。
向晚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对不起……”向宇紧攥着拳头,指节用力到泛白。
“怪就怪我爱错了人,不关你的事。”向晚声音猛地低了下来,染着几分沙哑,“爸妈他们,有……有问过我吗?”
向宇眼底满是心虚,张了几次嘴,却没出声。
“哥,晚……安,记住了,别冲动。”向晚努力逼下眼角的苦涩,小跑着跑向停在路边的出租车,钻了进去。
爸妈他们,还是没原谅她啊。
可她连怪他们的资格都没有,怪只能怪她自己,爱上了不该爱的人,错信了不该信的人。
周淼跟着坐了进去,有一堆想问的,但最后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吧,别让人以为我欺负你了。”
两人回了宿舍,灯已经黑了。
“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觉的瞎折腾,有没有点公德心啊?还让不让人睡了?”林恬恬说的阴阳怪气,“算了,当我没问,一个杀人犯,一个小姐,我对你们还要求什么素质?!”
“林恬恬,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周淼气得脸都红了,“每天打电话打到凌晨一两点不让人睡觉的是谁!”
而且什么叫小姐?
她跟林恬恬都是会所迎宾员,又没做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我平常打电话怎么了?我今天没打,想早点睡不行啊?”林恬恬翻了个白眼。
周淼指着她,手指都在颤抖,“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可还在玩手机!”
“我玩手机玩困了,正打算放下手机睡觉,你们就回来了,叮叮当当地吵人。”林恬恬哼了一声,“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做错事道个歉,九十度鞠躬就行,有那么难?”
周淼被她的不要脸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