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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儿臣谢父皇恩典。”
    太子转身去了皇帝私库,问陪同他前来的御前总管赵三财:“赵公公,贤妃平日里喜欢哪些珠宝首饰?”
    赵三财:“……”
    殿下,咱们能不能别做得这么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  问:如何报复一个女人?
    嘉敏:我觉得我正在被人报复。
    太子:谢邀,孤刚从帝王私库出来。办法有很多,但最简单粗暴的就是她喜欢什么,就抢走什么。
    第34章 嘴贱
    每年季节变换时, 殿中省都要为后宫妃嫔们送上应季的衣裳首饰,但这都是有定额的, 宫里但凡有些地位的人, 都不会靠着这点份例过日子。
    昌隆帝不是个对后宫苛刻的帝王,每到这个时候, 也会给各宫妃嫔赏赐首饰。大晋幅员辽阔, 土地肥沃,四周很多小国为了能依附大晋, 每年都会进贡不少东西,珠宝首饰也是其中之一。
    今年的这些首饰中, 有几样是贤妃的心头好, 她天天盼着陛下能把这些首饰赏赐给她, 可左等没有,右等不来,她忍了几天, 终于没有沉住气,派人去找御前太监总管赵三财打听。
    “那些首饰啊。”赵三财朝临翠宫的女官笑了笑, “前两日太子殿下喜欢,陛下就让殿下带走了,不知娘娘为何忽然问起这等小事了?”
    女官脸上的笑意僵住, 那些东西都放在陛下私库,陛下要给谁那是陛下的事。她赶紧摇头道:“原来如此,娘娘原是担心那些好东西放在库里,久无人用失去颜色, 太子殿下能喜欢就太好了。”
    回到临翠宫,女官把事情经过跟贤妃讲了一遍。
    “太子身为男人,要那些首饰做什么?”
    “奴婢听说,太子是要……攒娶媳妇家底。”
    “他是太子,陛下向来偏心他,他需要攒什么家底?”贤妃气得面色发青,周边有个小国最擅长制作钗环之物,贤妃平日最喜欢这个国家上贡的首饰,太子却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部拿走了,分明是故意跟她过不去。
    “娘娘,虽然您喜欢的首饰被太子挑走了,但您也不需要动怒。因为其他几位娘娘喜欢的,也被太子一并挑走了。”女官赶紧补充了两句。
    “那本宫是不是还要感谢他,没有差别对待?”贤妃板着脸问女官。
    “奴、奴婢并没有这个意思。”
    贤妃冷笑,太子连太子妃都没有定下,陛下就想着给他攒家底儿了。她家昊儿身为皇长子,又定下了林家女为王妃,陛下怎么不给点家底儿?
    贤妃心里不爽利,让太监把英王叫进宫:“你跟林家那个姑娘怎样了?”
    “还能怎么样?”英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淡淡,“她想做王妃,儿臣需要娶王妃,刚刚好而已。”
    “胡说八道。”贤妃听到儿子漫不经心的语气,忍不住道,“林菀是林舟的女儿,林舟素来廉洁清明,他的女儿又怎会是贪图富贵之人?”
    英王不与贤妃争辩,点头道:“母妃说得是。”
    见他态度敷衍,贤妃又道:“林菀容貌出众,又有才情。最主要的是,她还是四皇子的表妹,娶了她就等于把四皇子的势力拉到了我们这边,这对你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英王低着头不说话。
    贤妃想说,他心里是不是记挂着花家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女孩子,但又知道这话不该说出口,便憋着一肚子火气不说话。
    “母妃,儿臣下午还要去马场,您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臣便先告辞了。”英王站起身,给贤妃行了一个礼就准备出去。
    “等等。”贤妃从屋子里取出一件薄披风,“这两日天气开始回暖,那些厚斗篷穿着不舒服,我给你做了件披风,你试试看。”
    “多谢母妃。”英王眼神渐渐软了下来,他把披风穿在身上,“这些针线上的活交给他人便是,母妃不要累着自己。”
    “母妃知道。”贤妃帮英王整理了衣衫,夸道,“我儿生来英武不凡,不愧是陛下的孩子。”
    英王听着生母的夸奖,恍然间有种自己比其他几个兄弟好看几百倍的自信。
    做母亲的,看自家孩子,眼神总是忍不住出现问题。
    花琉璃收了整整一匣子珠宝首饰没两天,又收到一箱来自东宫的礼物。
    她打开箱子盖,看着里面满满的各种珠宝,深吸一口气,对东宫的仆侍道:“各位公公,殿下他最近还好吗?”
    “多谢郡主关心,殿下近来挺好的。”
    既然是正常的,为什么要给她送这么多好东西?当初她从阿瓦皇子营帐中搬走的金银珠宝,也没这么闪亮啊。
    “无功不受禄,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这些东西……”
    “还请郡主放心收下。”仆侍道,“奴等来之前殿下说了,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无用之物,郡主若是不收,也只能让明珠蒙尘。花朝将近,郡主国色天香,又岂能没有与你配称的首饰?”
    “多谢殿下。”花琉璃转念一想,阿瓦外出征战都能带那么多金银珠宝出来,太子身为大晋第二尊贵的男人,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或许真不算什么?
    “郡主喜欢就好。”仆侍送完东西,连茶都没有喝一口,匆匆离开了。
    花应庭与为卫明月得知此事后,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让花琉璃自己收捡起来。她日后若是嫁人,就拿来当嫁妆,若是不想嫁人,就自己戴着玩。
    得了一堆珠宝首饰的花琉璃,第二天难得起了一个大早,乘坐马车赶完京郊的文曲星庙。
    等她赶到后发现,文曲星庙外排着很长的队伍,一些书生为了占一个好位置,甚至还带着书籍与水囊,看起来像是熬了一整个通宵。
    花琉璃开始反省,与这些虔诚的书生相比,自己时不时显得不够有诚意。
    她刚下马车,就看到有人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五两银子免排队”几个字,忍不住小声对扶着自己的鸢尾道,“还有这样的事?”
    “京城地界,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鸢尾小声道,“不过很多书生觉得,排队更显诚意,加之五两银子太贵,很少有人会花钱免排队。”
    花琉璃看了眼长长的队伍,再看了眼免排队的牌子,毫不犹豫道:“给银子。”
    文曲星庙的人见花琉璃从马车出来,就知道有钱的贵人来了。待鸢尾掏了钱给他以后,更是热情地带着主仆等人往庙里领。
    进了神殿,庙祝亲自迎了上来,引着花琉璃上前点香许愿。
    “贵人,后日便是春闱开场,本处可以在春闱当日为考生诵经祈福,祝愿他受文曲星青睐,超常发挥。”
    “哦?”
    “不过求星君保佑,总要供奉祭品的,贵人若是有意,只需要花十八两银子祭贡星君。本庙感动于贵人的诚心,愿意在当日为贵人亲友祈福。”
    花琉璃掏了十八两银子,又买了一些祈福灯,祈福笔之类,转身准备走的时候,与一位穿着湖绿色裙衫的少女迎面对上。
    她对这个少女有些许印象,平日好像喜欢跟在嘉敏郡主身后,是姚家的闺女,叫姚什么来着?
    “郡主。”姚家姑娘走过来朝花琉璃福了福,目光扫过花琉璃手中的状元笔,笑容变得有些奇怪:“郡主这是给花三公子求的?”
    花琉璃朝姚姑娘柔弱一笑:“姑娘也是来替家人祈福的?”
    “家兄乃京城秋闱一榜举人,这次定能金榜题名。”姚姑娘语气一顿,“听说青寒州条件艰苦,学子甚少,花三公子乃青寒州乡试解元,想来也会金榜题名,为家族争光。”
    “只不过学习非一日之功,临时抱佛脚更是自欺欺人。”姚姑娘温婉一笑,“郡主还是不要太过迷信这些才好。”
    “姚姑娘说得有理,不过我这不是在抱佛脚,而是在抱文曲星的脚。万一星君见我花家时代忠良,愿意保佑家兄呢?”花琉璃捂着嘴角轻笑,“姚姑娘不信这些,为何还要来此处?”
    “你……”姚姑娘瞪了花琉璃一眼,气得转身就往外走。
    “庙祝,姚姑娘心情不佳,她的祈福钱由我来付吧。”花琉璃笑眯眯道,“预祝姚公子旗开得胜,榜上有名。”
    “贵人真是良善。”
    姚姑娘被气得差点吐血,她扭头看去,发现花琉璃还在对她笑,笑容温柔又善良。
    明明对方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但是在这个瞬间,姚姑娘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输了,输在哪儿还不清楚。
    “京城里的这些姑娘长得真好看,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坐上马车以后,花琉璃笑眯眯道,“嘉敏郡主跟她的那些小伙伴真好玩。”
    “郡主,你且收敛点吧,奴婢怕被你被人堵着门叫骂。”鸢尾无奈苦笑。
    “她们敢骂,我就敢晕倒。”花琉璃懒洋洋地靠着车壁,“我体质很弱,气不得的。”
    鸢尾:“……”
    郡主进了京城以后,也不知道是谁的噩梦。
    春闱当日,花家四口都起了个大早。
    花应庭为花长空披上外袍:“爹在战场上厮杀多次,煞气无数,什么邪魔霉运不侵,我给你穿上外袍,能保你离霉运远一点。”
    “对。”卫明月替花长空束好发,“娘亲是大晋最厉害的女将军,由娘亲给你梳头发,那就等于是神佛给你开光。”
    花长空:“……”
    母亲自恋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三哥,不要有压力。”花琉璃把装着考试用具的背囊放到花长空手里,“反正咱们家两个侯爷,一个郡主,就算你考不上好名次,我们也能把你养得好好的。”
    不好好考试就要回家吃软饭了?!
    一时间,花长空不知道自己该放松还是该紧张。
    四人走出大门,在花长空坐上马车后,花琉璃在袖笼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插在了马车上。
    “闺女,你什么时候做了一面花家军的小旗子?”花应庭疑惑地看着在晨风中摇曳的小旗子,“插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寓意旗开得胜呀。”花琉璃拍了拍拉车的马儿,“马儿啊马儿,一定要保佑我三哥马到成功。”
    “有道理,我们家乖女真聪明。”
    坐在马车里的花长空无言以对。
    有一堆平日从不上香祷告,临时才求神拜佛的家人,他既无奈又感动。
    这种为了家人愿意放弃原则的亲情,无论是谁都不忍去破坏。
    一家人把花长空送到送到贡院外面,花长空看向家人:“父亲、母亲、小妹,我进去了。”
    “嗯嗯。”花琉璃点头,“无论怎样,三哥都是最好的三哥。”
    花长空闻言一笑,伸手拍了拍花琉璃的头顶:“小妹也是最好的妹妹。”
    他朝家人拱手行礼,转身往贡院大门走去。
    等花长空被守门人确认没有夹带作弊的东西,进了门以后,花家三口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爹爹,娘亲,我有些紧张。”花琉璃小声道,“我听说有考生,考到一半就疯了。”
    “你三哥自小习武,家里又不逼着他必须拿到功名,应该不会有这些事。”花应庭说完这句话,有些不自信,扭头看向卫明月:“夫人,你说是不是?”
    “嗯。”卫明月板着脸点头,看起来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一个,只是她不自觉握起来的拳头,出卖了她。
    贡院外挤满了送考的人,京兆府的衙差怕人多引起争吵,派了不少人守在此处。京兆尹又担心京兆府的衙差压不住人,还从大理寺借了一些人过来。
    为了在大理寺借到人,京兆尹足足在大理寺卿张硕家门口蹲了三天,本来张硕一直不愿意松口,直到前几天他不小心弄掉帽子,被张硕看到以后,对方竟然目含怜悯地答应下来。
    春闱每隔三年一次,这些从全国各地赶来的考生,都是当地有名的学子,京兆尹不敢大意,天还没亮就跟衙差一起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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