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璐觉得什么屎盆子也往自己头上叩!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在谈!
可也只能睁开眼,其实她后悔去找郁初北了,可又如何,事已至此,郁初北现在不出钱最后全完,而且那两个人一看就很有钱,这点钱对那两个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杨璐璐知道她现在只能不讲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站在了‘理’字上,以前她接近路夕阳是逼不得已、是为了生活;
她这次去找与出别,是因为如今她是陆太太,她怎么不能去问问!只是没想到发生了太多不可控的事情。
如今她只能硬踩郁初北背后的男人,让他们出钱,她杨璐璐最终也庸俗了。
杨璐璐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尊严放在地上,也要扣出一笔钱,何其可悲:“看到了吗!这就是郁初北!她不在乎你们的儿子!根本不在乎!只有我——”路夕阳什么时候去找过她,为了郁初北跟另一个男人动手吗?“只有我一心对他!”
杨璐璐觉得自己怎么如此悲哀,可还要在这里辩解以求得一点钱财:“她一直怀恨在心想弄死我们!你们都听到了!听到了吧!”
没有人说话,楼道里安静的落针可闻,连旁边保持距离看戏的人也不在交头接耳。
“就要他们赔钱!经公就经公!先把她男朋友抓起来——”最后三个字她下意识的说的很小声:“我倒要看看——”
路桃林猛然开口:“闭嘴!我让你说这些了吗!说钱!家里有多少钱!”赶紧让郁初北走!再不想多看一眼!
好,好,不让她说话是不是!刚才谁看她的!行!她就不说话,她倒要看看他们最后怎么办!答应了郁初北不要钱后怎么办!
杨璐璐干脆装死!
路夕日见状恨不得踢死她,但这么多人看着,他也要脸,不jin kàn向父亲。
他显然清楚现在跟郁初北闹僵,就是真僵了,传回去更难听,虽然现在的人不太在乎名声,可如果不到逼不得已,他们并不想弄的颜面无光。
毕竟杨璐璐不回去,他们还要回去生活,何况如果付出一定的代价能彻底解决了郁初北,他们也愿意,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路桃林也知道,可……
过了很长时间,还是王新梅对儿子小声开口:“钱的事怎么办?”他们去哪里凑。
路夕日垂着头开口:“将车卖了吧,我听说大哥他们现在租住的房子保障金也能退回一部分。,等孩子稳定下来,我们就回老家,大哥和大嫂两人也不用住那么好的房子,车怎么也能卖十几万,我见家里有一些好东西都是大哥添置的不是房东的,卖一下,也能有一些,还有——”路夕日看向杨璐璐:“她父母那边也出一些……”出了事不可能一分不出!
杨璐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们想干什么!你们……
王新梅点头,应该的,她父母也是嚼用过她儿子的!梅芳云再可恶,也没有吃过她儿子一分!
杨璐璐怒道:“不——”
路夕日瞪着她:“是那些东西重要还是我哥重要!你妈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我哥也这样推三阻四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看看能凑多少钱!不管你从初北那里抢了我哥也好,还是什么下作手段也罢,你敢说跟你没故意为之,没有一点关系,如今我们都不在计较你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你跟我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现在我哥躺在里面,你是不是应该出钱!”
杨璐璐看到他想起落在身上的拳头,瑟缩回去,她没说不出:“只是……”没有。
“没有了你们可以再奋斗!”
杨璐璐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上来咽不下去。
路夕日一锤定音,剩下的部分他们凑,只要打发了郁初北,郁初北也再不能用十多年的照看之恩要挟他们!
郁初北顿时松口气,紧绷的心才放松一些,只要能解决,什么代价都可以坐下谈。
其实这一年多来,她从路夕阳那里要回了万多,现在还差十几万,加上垫付的二十多万,加起来给出去近四十万,可以了。
郁初北拿出笔纸。
易朗月看眼夏侯执屹。
夏侯执屹心想你看我干什么!郁初北的事,她做主!
郁初北未免夜长梦多,将凭据写好,又将写好的字据给易朗月:“我也不懂这些,帮我们看一下,辛苦了,总帮我们收拾烂摊子。”
“哪里哪里。”这还是费用最少的一次,这次报账时财务会震惊的。
“还请你帮忙收一下尾。”
“请放心。”这个他在行。
易朗月觉得这个价位对路夕阳是可以的,只是郁初北那十几万是不能到账的空账而已,但也确实是路夕阳写过借据的账目,可以算在赔偿里。
110拍黄瓜(二更)
郁初北交接给易朗月后彻底深吸一口气,路夕阳当时多危险她看在眼里,她都担心人救不过来,出了不可挽回的事,幸好,没事了。
郁初北牵住顾君之的手,才发生手指颤抖,自己也一直很紧张。
顾君之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看她一眼,想抱抱她,于是他也做了,手臂将她圈在怀里,是他安慰的人。
郁初北笑笑,感受到他的善意,轻声道:“我没事。”转而看向易朗月:“我先带他离开。”他出来时间太久了,恐怕也累了。
易朗月急忙点头,巴不得人赶紧走,顾先生能安静待这么久已实属难得,再来一回,谁知道顾先生会不会崩。
重要的是,他还得去处理另一个人,另一个也是倒霉。他在为顾先生门外安装监控器还有一些通电设备。
监控是为了时刻关注顾先生的动向,通电设备,也不是为了伤人,也是为了顾先生,顾先生很多时候情绪崩溃时,需要强硬弄倒,线路在试验阶段,他当开打,那个人就自己撞上去了!还被刚要出门的顾先生撞了一下,这气运也是逆天了!
呵呵,他回去还得解释那个倒霉的。
王新梅见郁初北走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儿子受了伤,可到底解决了郁初北这个麻烦。
路夕日起身:“我去处理大哥的那些东西。”后续肯定还要交费,现在大哥最重要。
杨璐璐想冲过去不同意,但看到路夕日看来的目光顿时闭嘴。
路桃林叹口气,瞬间苍老了十多岁,都怪自己不争气!夕阳也是个不争气的!非要娶这么个人回来做什么!
……
郁初北直接带他回了家,玄关的灯自动亮起。
顾君之瞬间关上门,不管不顾的粘上郁初北,他有明确的目的、且侵略感十足!他早就想了……想……
郁初北被推的脚下不稳,但还是奋力挣开他!钥匙直接甩在了玄关上:“给我站好!”一脚四十万踢没了!很过瘾是不是!
顾君之惊了一瞬,平和的神色有片刻怔愣,茫然的眼随即闪过一丝恐惧的焦距。
本在窗外晒太阳的滴血少年,仿佛被什么惊到,突然归位,倒挂在房顶上,身体诡异的扭曲着,想挣扎又茫然的惧怕。
瑟缩在角落的少年,瞬间缩回壳里,瑟瑟发抖。
两人间有诡异的黑雾在腾出的空间内缓缓升起,它想要挣脱束缚、脱离控制,冲出禁锢,到处弥漫着阴森的血气!
郁初北觉得头晕!又气又担心!气他出手不知道分寸,又担心他不知道轻重出了事她兜不住!
如果这次目标不是路夕阳,换成任何人一个人能这么轻易算了!
郁初北额头青筋直冒!刚想指着顾君之鼻子教训两句,还没有开口,手机响了。
郁初北烦躁的不想接,但一看是易朗月,又急忙客气的接了起来:“喂,易设。”
易朗月呵呵先笑,客气的不得了。
没办法,他担心郁初北回去了发脾气!顾先生闯了这么大的祸,万一郁初北凶他们顾先生怎么办,再说,凶着凶着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还没过蜜月期,他就得为郁初北准备葬礼。
易朗月非常客气的开口:“郁经理,是这样,我先替小顾道个歉,哎,都怪我们嘴碎。”单个自己他不敢认:“跟他说了太多那个人的坏话,让他产生了不好的联想,都是我们不好,今天估计他也是看您受了委屈,才下手狠了点。
其实他一直很乖的,你也知道,他从来不与人为恶,你与他相处一年多了,没见他打过谁吧,所以郁经理,你也别太怪他,他就是心疼你,钱的事他大哥应该出,要不是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您千万别怪小顾,都怪我们不好。”
“哪能,我的错,我不该没有带他离开。”郁初北不知道该哭该笑,她还没有开始呢,讲情的已经来了。
说起来这件事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两位表哥,跟着跑来跑去,还搭钱搭人。
易朗月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您没不高兴小顾吧。”
“没有,没有怪他。”怎么会呢,呵呵,正跟他讲道理呢。
郁初北想起顾君之,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
蒸腾的黑雾顿了一瞬,更加躁动的要挣脱束缚!
缩卷在角落里的少年,悄悄的探出头,仿佛听到滴答的开门声。
黑雾顿时因为少年抬头不动,但依旧不甘心退去。
郁初北摩擦着他的手背歉意的与易朗月寒暄,说话的空档,趁机看顾君之一眼,见顾君之垂着头,身体僵硬,似乎在隐隐发抖。
郁初北神色陡然严肃,瞬间挂了电话,顿时握紧他的手,声音温柔:“君之……”
顾君之茫然的抬头,倾城绝艳的容色仿佛一瞬间更加艳丽,他眉头微微皱着,眼底各种情绪错综复杂的交织着,让他看起来有点呆愣,有点诡异。
郁初北想到什么,急忙到他口袋找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刚才你哥哥也说了,不怪你,这件事是他们不对。”
顾君之歪着头,更加茫然的看着她。
郁初北将药方进他的嘴里,都快要哭了,千万别出事啊!要不要打120:“我刚才也是担心你发生意外,你说是不是……为了他不值得的……君之,君之……”眼泪在眼眶里闪烁,千万不要有事。
顾君之看着她的眼睛,她仰着头,眼睛里有很多很多担心,都是他。
顾君之突然用力,猛然将她往怀里带。
顾君之心里刚刚升起的焦躁慌张,被另一种焦躁代替,他压向郁初北——
郁初北惊叫……
……
月高星稀,天边晕染出橘黄的光晕,晚来的空气温暖舒适,带着丝丝缕缕的恬静……
郁初北眨眨眼,她好像……还活着,也不能这么说,更像什么呢?
郁初北想了想,应该是一盘拍黄瓜,这盘菜,本来就是要拍碎吃的,不同的是拍碎的方式,有的用刀背拍两下就行了,有的为了入味,多拍两刀,她刚才应该是被拍成了黄瓜泥。
不对吗?不对!因为她要吃拍黄瓜。但哪不对?都是为了拍碎,又不是榨成了汁。
郁初北说不上来,可这与顾君之外表给她的感觉很不一样,不温柔、不乖巧,不单纯,甚至感觉不要一丝他白日的顺从,但又不能说不舒服把他直接嫌弃掉,或者说单纯的归结为兴趣奇葩——
何况他好像也不奇葩,就是……就是……郁初北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自己被碾成了沫,可能归结到底就是——接受无能吧。
她一直觉得她是能主导他一生的人,结果半生都没有就弄的鸡飞狗跳。
郁初北动了一下。
顾君之立即凑了上来!
滚!
*
半截身体的少年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他晒着暖和的太阳,神色慵懒自在,嘴里叼着根草,哼着不知名的歌曲,眼角留下的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颗颗浑然的珍珠,滚过草地,滚过斜坡,滚落到不远处的小溪里,滚落到溪边钓鱼的白衣少年脚边。
白色少年微微转头,如普天大道重响,瞬间光影失色,此刻他便是整个空间里最亮的光,最庄重的神。
可即便如此,在如此夺目的光辉下,半截身体的少年依旧懒洋洋的躺着,惬意从容,如弦似弓,首次没有被空间的主宰夺去稀薄的光辉,可半截少年似乎浑然不知,依旧如云如雾,从容安静。
白衣少年见状,眉目似乎动了一下,悠悠然看向斜坡上躺着的半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