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英法联军侵略了中国,火烧圆明园之外,还抢走了大量的文物,其中包含了所有的兽首铜像。
从此,十二生肖兽首铜像与其他文物一起带出了华夏大地,流失海外,一度不知所踪。
后来,在2000年的时候,牛首、猴首和虎首由保利集团花费近3000万港元拍回;
猪首则是2003年澳门爱国人士何鸿燊斥资700万港元买回的;马首也是何鸿燊于2007年以6910万港元价格拍回。
而鼠首和兔首回归,可谓是百般的波折。
早在2009年的2月,境外某机构就不顾外界反对,公开举行青铜鼠首和兔首两件兽首的拍卖,引起社会各地的强烈反应。
此后,中外各方都在努力,争取使兽首回归祖国,怎奈,事情不万般尽人意。
鼠首和兔首,在经历了拍卖、流拍、持有者表示不归还,到法国皮诺家族购买后无偿归还给中国。
终于,是让它们,回了祖国。
从1860年被劫掠到再次回归,已经过去了整整153年。这条路,它们真的已经走了太漫长、太遥远了……
可这还远远的不够。
因为蛇首、羊首、鸡首、狗首这4件,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在那个临近毕业,人人自危、混乱的夏天,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的时候,昭言之对安朝暮说了这句话。
安朝暮忍不住问:“那么,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呢?”
昭言之回复:“你看最近新闻了没有?鼠首和兔首回归了。”
安朝暮兴奋点头:“当然了!我关注那个可是好久了!太激动了!”
昭言之却语重心长的开口道:“朝暮,可我觉得这并不够,因为除了十二生肖兽首铜像外,我们还有很多被掠夺的文物,没能回归祖国的怀抱。”
“唉……你说的是,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安朝暮无奈的回复。
“我们可以继续去努力。”昭言之继续说道:“对了,我打算出国读法律了。”
安朝暮有些意外:“言之,你为什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呢。我一直以为你会去省博报道的,毕竟对方很久之前就已经向你抛出榄枝了。那里就我们的专业而言,算是个不错的岗位了。而且你还是跨专业留学,这对你来说,会不会有些为难?”
昭言之摇了摇头:“不为难,只要努力就好。这不是我突然决定的,是很久以前就有一个雏形,但不知道究竟应该把自己的方向放在哪里。我在很久之前,就关注海外流失文物的回归了,这条路,走的起来,真的是太难了,有太多的时候,我们都清楚,包括那些人他们也清楚,那就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瑰宝,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文化遗产被他们给带走。这真的,太无能为力了。”
第57章:赤子之心。
对于昭言之的这番话,安朝暮十分赞同,且感同身受,非常无奈的回答:“是啊……真的太无能为力了。”
“所以,我要去努力,我不希望我们在文物回归这条路再这么艰难的走下去了,不希望我们再去花费那么多的金钱去买回原本就是我们的东西,不希望明明是我们的东西却需要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还回。等我学成之时,会把重点放在国家的文物回归上。届时,只要祖国需要我,我就会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
说这番话的时候,昭言之眼睛里映射出坚定的目光,他虽然对未来仍有不尽的未知,可这些都磨灭不掉他的一颗赤子之心了。
昭言之在下定决心后,和一行朋友匆忙道别后,便远渡重洋留学去了。
从他出发的那一刻,他就知晓,他的理想,他的守护,此后的一生里,都将会坚定不移了。
安朝暮只要一想起那个转身远去的背影,就会有些无法言语的不舍,哪怕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会。
似乎是因为,那个少年,给自己赋予太多的责任吧,毕竟他本可以平平淡淡的度过此生的。
但转念一想,在他们的这个行业里,哪个人不身负重任呢?
但凡,坚持下去的人,身上必有重任!
而那些坚持不下去、无法委以重任的人,也必将淘汰出局。
安朝暮再一次给自己填上了一杯酒,这次不似刚才那般舒爽,叹气道:“唉,他出国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会在社交平台上看到他的一些消息,看起来好像还算安稳,但我知道,国外的日子,一定不是那么好过的,毕竟当时出发的他,对于那个国度的语言为零。”
赵子怡好奇的问:“那个昭言之去了哪里?”
安朝暮回答:“学法律是在法国。但后来的他去了很多的国家,每一站都是为了文物的回归而努力。”
然后安朝暮又轻悠悠的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昭言之选择去留学的地方是法国吗?”
赵子怡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安朝暮带着些遗憾开口说:“圆明园被大火烧毁之前,拥有着数之不尽的珍宝,可如今也只有一些石碑、石刻这样的文物分散在国内了,因为这些东西都很重,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不方便带走,所以有幸留存下来了……而金银珠宝等等那些小件的藏品,顺手就拿了,被带走的物件数不胜数……而这些数不胜数,如今主要集中于法国丹枫白露宫和英国大英博物馆内收藏。”
安朝暮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昭言之的英语很好,但是法语是零基础,所以他逼迫自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不通言语的国家,就是为了,将来的某一天,在国际法庭上,与这些国家的人不期而遇时,自己可以用娴熟的语言配合了解透彻的法律法规,一五一十的将历史记忆和法律融合后,对法官娓娓道来,从而迎来正义公平的审判,让文物回归我们的怀抱……”
赵子怡眼睛有些湿润:“我真的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今天听到你说这么多事迹,听得我都想为国家做点什么了,不然感觉自己真的枉为人一场了。”
安朝暮小啜一口啤酒,说道:“你可以的,遵纪守法、按时纳税,就是大的贡献了。”
“嗯嗯!”赵子怡狂点头:“我会的!”
顾云起看她们二人聊的差不多了,又接着问:“那么,你说的要带我去见的建盏收藏家是哪一位?他在这其中吗?”
听完顾云起的话后,安朝暮不禁莞尔:“你还真有点小聪明,他就是这里面的其中一位。”
“嗯哼。”被安朝暮夸赞的顾云起有点小得意了,“我觉得肯定是那个开陶吧的。”
“哇塞,你怎么猜到的。”安朝暮咯咯地笑。
顾云起清了清嗓子:“因为当警察的那位成天和犯人打交道,没时间搞收藏;当律师的那位常年在国外,你都没见过了,怎么带我去见他;所以只剩下一个开店了的。”
安朝暮打趣道:“算你有眼力。”
顾云起又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拜访他一下?”
安朝暮想了想回复:“等《大清风云之雾里看花》杀青以后吧,或者哪天放假的时候也可以。”
顾云起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小暮,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人叫做什么呢。”
安朝暮不经意间的打了个酒嗝,似已微醉:“他啊,他叫做纪弘辉,他的店铺叫做弘辉堂,哈哈,名字是不是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人有些自恋。”
任淮远听闻后笑道:“你这算接纪老板的老底了吧,不怕我去告状?”
安朝暮满不在意的开口:“去吧!不只是纪弘辉。”
突然安朝暮一停顿,一改那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有些伤感的开口道:“如果可以,你最好把林沐汐和昭言之都给我找回来……”
任淮远在安朝暮叙述的时候,也是想起了很多青春往事,也是不由的怀念那些远去的好友。
可惜,青春时光,一去再也不回来,就连他和安朝暮的这场相聚,都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一顿饭下来,饭菜没吃多少,这四个人倒是喝了不少。
那个在开始口口声声说自己要结账的安朝暮,此时此刻,醉醺醺的靠在酒店大厅里的沙发上。
嘴里还不听的嘟囔:“我要酒!酒呢!”
坐在她旁边的赵子怡,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胡言乱语:“安朝暮!干杯!再来一杯!”
顾云起面对这俩女生,很是无奈,不胜酒力,你们早说啊!这一会儿咱们可怎么回剧组!
旁边还算清醒的任淮远,好心的询问道:“你一个人能把她们俩个人带回去么?不能的话我帮你一起。”
顾云起回复:“没事,我刚才叫我司机过来了,我和他应付得来。”
“那就行。”任淮远也不再多说。
顾云起却突然的对他开口说道:“今天晚上听了你们那么多大学时期的往事,我倒是真羡慕,拥有那么美好的青春、那么团结的友谊。”
任淮远不知何时从兜里拿出来一根香烟,拿出来问顾云起道:“抽吗?”
顾云起摇了摇头:“公众人物,为表率好的形象,早就戒掉了。”
任淮远也不在意,拿出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重重的吸了一口后,吐出来雾白色的烟气。
烟气缭绕在任淮远身边,他眯起来眼睛,望着眼前。
他看得到这白雾,却看不清他自己了。
就如同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此后一生与古物陪伴之外,他真的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他不知道,也无人能给他答案。
人人说他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博学多才,拥有让人向往的工作。
可其实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里的苦与忧愁。
人生生来就是受苦的,只是苦的时间不一样罢了。有的人,先苦后甜,而有的人啊,先甜后苦。可不论怎么折腾,都不过是在生老病死之间。
你若说命运不公,但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人的人生真的圆满了呢?
第58章:一言为定。
想至此,任淮远突然意味不明的看向顾云起说道:“别羡慕,拥有她的以后,让人羡慕的就是你了。”
顾云起自然是知晓这个“她”指的是谁,今晚的啤酒一杯接一杯的没有让他醉的脸颊红润,可任淮远的一句话,却轻而易举的,让他红了脸。
任淮远见顾云起没有回答,继续说道:“朝暮真的是一个好姑娘,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顾云起稍稍的调整了下自己:“嗯……你怎么看出来的?”
“恐怕,除了你们俩,全世界的人都看出来了。”任淮远止不住大笑:“你先前在机场的时候,不待见我不就是我因为我是朝暮的朋友么?”
顾云起没有回话,内心却忍不住的吐槽:这都被你发现了。
任淮远继续解释道:“你放心啦,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要真有点什么,早就在一起了,哪有你小子什么事情啊,你就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哈。”
被识破顾云起有些尴尬,干笑道:“哈哈哈,我没有呀……”
任淮远口中的烟,到了尽头,他把它从嘴边拿了下来,然后在旁边的灭烟台狠狠的碾压,确认没有火星后才作罢。
任淮远望了望酒店外,他可以看得到的天空,“真的,没想到s城的冬天夜空可以这么明亮。要知道,在我们的家乡,冬天伴随着的可是终日雾霾啊。”
然后任淮远又扭头看了一眼顾云起:“我也没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那个说一辈子不打算结婚生子的姑娘,似乎是……”
还未等任淮远说完,一个洪亮的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少爷!我来了!我们走吧!”是顾云起的司机。
顾云起却被任淮远刚才的那些话撩拨的心痒痒,忍不住问道:“似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