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婉饱含期待的眼神，秦凡挠挠头：“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林婉指了指他面前的那杯茶：“先喝杯茶，然后把你那不成熟的想法，说给我听听。行吗？”
    秦凡拿起茶杯，一口喝掉杯中茶水后，咂咂嘴：“以我们的实力，现阶段肯定不能跟白氏集团硬碰硬，咱们没有这个资本，敢硬碰，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暗度陈仓。”
    林婉笑眼弯弯：“暗度陈仓有好几种，你说的是哪一种呀？”
    看到秦凡碰上这事后，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对策，甚至在困境之中想出对策，林婉心中赞许之余，同样有几分自豪。
    自家这个小男人，虽然只有十九岁。可他的心态与智慧，却远盛许多人呢。
    单凭这点，已然足以让林婉骄傲。
    “咱们一直以来，都是跟国文哥拿货。现在白氏集团得知有四海这家食品公司，肯定会先调查货源。”
    “所以国文哥这边是跑不了了，至于他接下来是被警告，或是被取消代理资格。这点我不好说，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他们绝不会查到章露身上。”
    “毕竟福建市场本身就属于她的渠道，而我们四海在这崛起，并且跟她争抢市场，这是所有批发商都知道的事情。”
    “白氏集团就算调查她，也只会发现她跟我们是敌人，而不可能查到，她的另一层身份。当然，如果他们实力强大到，可以调阅工商档案库，自然另当别说。”
    林婉嗯了声：“他们还没这个能力，但是他们却可以通过市场店铺法人，掀出章露的底细。”
    听到这话，秦凡眉头一皱：“我把这点忽略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接下来的想法，那就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未必。”林婉轻声说道：“先说说你的计划，或许我能从中找到解决方法呢。”
    秦凡苦笑一声：“我之前之所以答应章露入股，除了看中她手里的渠道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没跟你讲。”
    “那就是我打算用她当暗棋，以防有一天东窗事发，货源被人封锁后。可以借助她的身份，继续偷偷为我们输送货源，毕竟福建是她的供销平台嘛。”
    “明面上是她在销售，但实际上却是在代替四海公司供给市场。方式虽然不一样，不过本质上还是老样子。”
    “只是听完你刚才那句话，我这才发现自己错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章露把店铺过户过来，这事是我自己搞砸了！”
    林婉听完之后，眼中欣赏之情更浓：“我很高兴，你有这种先见之明。甚至遇到突发困难，还能不乱阵脚，这点值得表扬。”
    秦凡叹了口气：“一念之差，导致我这个好计划全盘皆崩！”
    “不用唉声叹气。”林婉温柔一笑：“你这个想法没错，至于那个缺点，其实很好解决的。只要把这个缺陷填补好，这个计划依然可以用。”
    秦凡抬眼看向她：“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用钱呀。”林婉笑道：“白氏集团没有权利调查市场内的店铺，只有市场管理中心，才可以调查每一个二道贩子的店铺。”
    “所以我已经让章露，用钱解决这点啦。只要钱到位，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秦凡双目圆睁：“所以说，这件事其实你早就解决了。问我只不过是为了考验我，对吗？”
    看到林婉点头，秦凡满脸郁闷：“你是越来越爱拿我寻乐子了！”
    “话不能这样讲哩。”林婉满面温柔：“因为你从小的经历，所以你心智远比很多人成熟。这点我很清楚，但是单有心智是不够的。”
    “做人需要具备应对一切困难的能力，尤其是混迹商场，在这片尔虞我诈，吃人不吐骨头的江湖。你更需要具备随机应变的本领。”
    “我之前就跟你讲过，单靠圆滑跟口才，只能让人风生水起，但绝对无法走上顶峰。这句话你还记得吧？”
    秦凡点点头，几个月前，俩人聊夜话的时候，林婉确实跟他讲过这些。
    为人处世要老练圆滑，具备表里不一的口才。只是这两样技能，只能让人混温饱，难成大器。
    她口中的大器，指的是站在人间绝顶。
    “你只要历经风雨，才能锻炼出一颗波澜不惊的心脏。”林婉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直指人心的训言：
    “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都是历经沧桑，全都经历过人生低谷，再无人问津的低潮，渐渐形成震撼世俗的海啸。”
    “任何成功都是万般不易，苦难能磨人心智。阅历能让人更加冷漠，唯有冷漠对待一切，才可以在迎接灾难来临时，淡然处之。以最冷静的方式，找出走出困境的路。”
    “冷漠？”
    林婉笑着点点头：“我这里的冷漠，并不是让你六亲不认。而是让你对敌人冷酷无情，商人这个词，自古就存在。”
    “人们把它释义成两种流派，奸商和儒商。儒商行事，讲究大爱无疆，包容万物。奸商眼里只有利益，对敌人无情，对消费者更是冷酷。”
    “而我要你心中有爱，但又老奸巨猾，冷而又暖。”
    秦凡挠挠头：“姐，你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了？融合两个流派的处世方针，有点难啊！”
    “难吗？”林婉微微一笑：“但你不是一直都在这样做吗？”
    看他一脸错愕，林婉接着说：“举个例子，如果换成其他商人，对待章露和陈天齐他们的方式，绝不会选择兼容并包。”
    “而你选择化恩怨，用利益聚集这些人，其实也是儒商的处世方针，兼容。不赶尽杀绝，凡事留条后路给对手走。”
    “而你用谋术算计对手，不择手段抢夺对方的资源。这种行事方式，与奸商同工异曲。”
    秦凡恍然大悟，但又心生狐疑：“我明白了，但是你突然提及这个，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吧？”
    “确实有。”林婉点点头：“商人放在古代，是最没地位的一批人。只是因为现代物欲横流，科技发达，国家发展需要强大的经济支撑，所有商人才可以崛起...”
    “士农工商，如今商排第二，上面还有一个是什么？”
    “士。”林婉温柔一笑：“士者为官，而官字两张嘴，只进不出。手持尚方宝剑，一言便可定人生死。哪怕你钱再多，依旧比不过权。”
    “他们是一群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者，虽有等级之分，但任何一个级别，都不是现如今的我们能够招惹。”
    “随着我们越来越强大，遇到的权也会越来越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我们手里捧着的金子越来越多，那些人就会不顾一切抢夺。把我们的血汗钱，全部夺走。”
    看到秦凡皱眉，她继续讲：“所以我们需要一层身份。”
    “什么身份？”
    “善人。”林婉饶有深意的说：“做善事，镀金身，赚名气。”
    “花钱做善事，确实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没有实际的回报，但也并不是无利可图。”
    “名气吗？”秦凡若有所思的问。
    “没错。”林婉点点头：“如果将来我们名满全国，到时候不仅人人皆知四海，我们旗下的产品必将深入人心，到时任意发布一款产品，无需广告就有无数人关注，你还怕没销路吗？”
    “除此之外，达到这种层次后，就算最高级别的权，想要动我们，也要掂量一下。只要我们自身不作死，绝对可以安然无恙。”
    秦凡听完这些之后，豁然开朗，心思涌动，无数想法在脑海里转悠。
    “那你觉得，我们该拿多少钱出来做善事？该从哪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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