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镜头正对着自己,顾渺兮克制住了打哈欠的冲动,探身问单遥知:“怎么还不开始?邀请函上不是写的七点开始吗?这都超时十分钟了。”
“再等等。”单遥知看了眼腕表,道,“另一边应该快要有结果了。”
“哪一边?”顾渺兮的视线在会场转了一圈,落在不远处的沈琢身上,呢喃,“奇怪,二哥最喜欢这种活动了,今天怎么没一起来?”
沈家来了沈琢,沈轻媛和沈君颜三兄妹,沈君诺没有出席。
单遥知装作没听到她的问题。
没发现男人异常的沉默,顾渺兮自言自语说完,又看向大屏幕。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只不过已经放了一遍,重新开始循环。
“原来,她小时候长这样。”顾渺兮看着屏幕上的小女孩,喃喃道,“我记忆里,她温柔,理性,体贴,爱我胜过爱她自己的生命……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她原来也有小孩子的时候。”
知道视频里的小女孩是谁,单遥知道:“你和她长得很像。”
“对啊,小时候见过我们的人都会这么说。”顾渺兮双手托腮,盯着大屏幕叹气,“我小时候没有这么可爱。”
单遥知笑了笑,拧开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
顾渺兮很想喝酒,可是这个会场危机四伏,注定她今晚和酒无缘。
距离行程单上的晚会开始时间过去了十三分钟,会场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宣布晚会即将开始。
主持人一男一女,是主办方请来,不是电视上常见的熟面孔,好在主持功底不错,很快就带动了现场的气氛。
第一件拍卖品是整套红珊瑚鼻烟壶,造型精致,保存完好,起拍价是两百万。
顾渺兮对拍品不感兴趣,所以全程听周围的大佬们喊价,自己则低声和单遥知聊天。
“你那个古玩店里是不是也有一套鼻烟壶,我记得上面画的仕女图。”
“嗯,是我生日时,一位世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比这一套如何?”
“养护更方便。”这是最明显的优点,“红珊瑚的制品,养护起来很麻烦。”
“哦,我记得我妈有个红珊瑚的吊坠,爸爸送她的生日礼物,结果被沈琢不小心砸烂了,为这个,沈琢还挨了爸爸一顿揍。”
“老太太喜欢红珊瑚,觉得是祥瑞之兆,所以老宅里有很多红珊瑚的藏品。”
“……”
两人聊天的时候,红珊瑚鼻烟壶以八百万的价格拍出。
第二件藏品上来之前,主持人惯例照着手卡介绍了一遍藏品。
期间,会场的后门被人无声地推开,年轻的家主姗姗来迟,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入座。
秦未辞本就生得出众,每次出行还会带上一堆“保镖护法”,格外的引人注目。
只不过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更引人注目的举动。
在礼仪小姐把他带到放着秦家人名牌的席位旁后,他对着工作人员道了谢,径自走向不远处的顾渺兮。
看到男人走近,顾渺兮自觉地让出一个位子给他。
秦未辞落座。
在场所有人:“……”顾渺兮不是顾家养女吗?不是沈家小姐吗?怎么又和秦家人扯上什么关系了?
直播间的吃瓜群众:“……”这人谁啊?
“……”主持人忘了自己读到了哪里。
好在作为当事人的三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没有引发在场众人太过热烈的议论。
秦家……和顾渺兮身边那位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也查不到来历的男朋友相比,秦家是实实在在的声名在外的贵族,且,秦家是联盟最早的一批成员之一,在联盟拥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要是能得到秦家家主的看重……也就相当于打开了踏进联盟的门。
“你怎么才来?”对这人的迟到很是无语,顾渺兮抱怨,“我可喜欢那套鼻烟壶了,都没人拍了送给我,哎,伤心。”
明知道她在胡说八道,秦未辞还是瞪了眼单遥知,没好气:“你男人就坐在边上,你想要,不会让他出钱吗?”
“啊,他还不是我男人呢,我怎么能花他的钱?”顾渺兮理不直气也壮,“你看我像是这么拜金的女人吗?”
秦未辞嗤她:“你不是像,你就是。”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皱眉:“秦勉没有来?”
“你是不是傻?幕后大boss这么早露面,还算什么幕后boss?”
秦未辞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又看向大屏幕,看到屏幕上表情生动的小女孩,眼神感慨。
“我家老头子还活着的时候,总是爱拿着他们三个人的合影看……他总爱说,乐音在我们家生活得不幸福。”
“看不出来啊。”顾渺兮喃喃,又道,“秦未辞,秦隐呢?”
秦未辞去哪里都习惯带着秦隐,看到秦未辞孤身一人过来,顾渺兮还真有些不习惯。
“秦隐啊……”秦未辞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他了?”
“我一直很关心他。”顾渺兮认真,“毕竟你只会奴役他,根本不会关心他。”
无端端背了个罪名的秦未辞冷冷笑了笑,毫不客气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
让你说。
“唔!”顾渺兮捂住额头,怒目而视,“秦未辞,你幼不幼稚!”说不过就动手!幼稚鬼!
两个幼稚小朋友唇枪舌战完,单遥知默默把顾渺兮拉到身边,揉了揉她泛红的额头,看向秦未辞:“你下手太重了。”
秦未辞呵一声:“心疼了?我养大的崽,给我弹两下怎么了?”
单遥知懒得和他斤斤计较:“秦先生说的是。”
秦未辞皱眉,怒:“单遥知,这人你还没领回家呢,就这么不知道珍惜了?”
面对如此的胡搅蛮缠,好修养如单遥知也不禁皱了皱眉。
顾渺兮:“秦未辞,你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帅?”
秦未辞想也不想:“我什么时候都帅,谢谢。”
顾渺兮嬉笑:“你不说话的时候最帅!”
“……”
两人互相伤害时,拍卖会已经进行到第五件展品。
展品是一幅画,线条稚嫩,一看就是出自小孩子的手笔,画的是春日的花园,红花绿柳,莺飞燕舞,大片大片晕染的色彩,明艳又张扬。
右下角署名乐音,签的正楷,一笔一划很是端庄。
起拍价1元。
一堆古玩名品中冒出一副小孩子的画,在座的大佬们低声交流着,没有人立刻举牌。
“一千万。”
清冷的女声响起在会场,叫出了这幅画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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