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冷烬开口,拓跋玉祁就暴怒地嚷道:“放开本皇子!我拓跋玉祁是大魏皇子,你们以下犯上,死罪!”
虽然如此嚷,他却还是没有缓过神来,依稀记起,前一刻他还与万雪棠在计划着出兵,没想到,转眼竟成了旁人案板上的鱼肉。
万雪棠被冷水浇得浑身颤抖,她忙挪近拓跋玉祁,“表哥,那贱人就是——苏妙音?”
她话刚说完,江梓月便愤然上前,直接在她嘴巴子上提了一脚,“你才是个不要脸的贱人!勾着两个男人为你恶斗,嚷嚷自己是太子的未婚妻,竟还撺掇着你这无能表哥屠杀三城百姓……你们兄妹俩的话,我们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你再敢对我大周郡主不敬,老娘割了你的舌头。”
万雪棠被江梓月踢得口鼻沁血,半张脸剧痛,眼见群情激愤,再不敢吭声。
拓跋玉祁也恐惧地吞了口唾沫,被吓得脸色惨白。他很想体面地站起来,无奈脊背上落下一只脚,他侧首一看,就见踩着自己的男子又胖又壮又黑,耳朵上还挂着一个大耳环,侧梳着小辫子,分明是北厥人。
“放肆!挪开你的脚!”饶是他喊破了嗓子,这脚亦是千斤重一般,踩得他顿时喘不上气,“咳咳咳……”
哈奔愈发用力,“不是厉害么!不是想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么?你倒是杀呀!”
百姓们暴怒,就连三城知府亦是失了冷静,“太子妃娘娘,这两人对我们视如草芥,实在该死!”“杀了他们!”“杀——杀!杀!”
妙音抬起团扇,满场百姓赫然一片安静。
“哈奔,把拓跋玉祁给本郡主拖过来!”
“是!”哈奔如拎一只小鸡,扯着拓跋玉祁按在妙音近前,“跪好了!”
拓跋玉祁不敢忤逆,忙端正地跪好,抬眼就见女子艳美惊魂的脸透着一股杀气迫近自己,他忙向后躲避……
妙音拿团扇按住他的肩,“你那表妹万雪棠,可是与拓跋玹有婚约?”
“是!”
“这事儿是谁应允的?”
“七弟轻薄了表妹,脱下她的衣服,害了她的清白,七弟亲口应允婚事,男欢女爱,并无强迫,父皇和皇祖母也都答应的。”拓跋玉祁说完,就看向歪在地上的万雪棠,递给她一个眼神。
万雪棠隐忍脸上的肿痛,忙不迭地跪正,“郡主,这事儿也不怪您,太子殿下往日回来探亲,都会见雪棠,太子殿下之所以迎娶郡主,都是为了掩护雪棠不被萧穗伤害。”
“嗯,编撰得有根有据有情有理,颇好!”妙音给哈奔打了个手势。
哈奔忙把万雪棠拎到她面前丢在地上,却见主子又伸手过来。
哈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还想要什么?”
“你腰间的皮鞭。”
哈奔惊得一凛,忙取下皮鞭递上。“主子,这皮鞭太长,您别伤着自己。”
“放心,本郡主惯于骑马打马,最善用鞭子。”
妙音拿过鞭子,脑海中却闪现出无数在暗夜中挥鞭子的画面,她手被那些画面驱使,抬手就凶悍一甩……
哈奔大惊,见势不妙,唯恐溅一身血,忙退后数步。
惊鸿却见妙音那招数不太对,这般凌厉的招式,分明是凤火功。郡主这是内伤痊愈,完全记起从前的事了?
他唯恐江梓月被真气所伤,他忙将她拉到身边。
那长鞭气势如腾蛇,精准缠在了万雪棠的脖颈上,紧紧地勒住,万雪棠憋闷地脸紫红,“咳咳咳……苏妙音,我才是拓跋玹最爱的女人!你这样打我……实非明智之举!咳咳咳……大家只会把你当成一个残暴的女人。”
“打得就是你!百姓们心如明镜,谁救他们,谁护他们,谁助他们喝上干净的水,谁给他们米粮,谁帮他们惩奸除恶,他们看得明明白白!这天下,也当黑白分明,浩然坦荡!”
妙音随即扬手一甩,万雪棠的身体自陡然横飞出去,众人见女子的身体要坠落,忙都四散让开。
砰——万雪棠落在地上激起大片尘土,众人欢呼叫好,而后“噗——”一口血喷在地上,她恐惧地忙挪动身子,背上又pia——pia——皮肉肌骨像是被撕裂,痛得她惨叫不跌。
拓跋玉祁见万雪棠被打得皮开肉绽,忙道,“苏妙音,你太嚣张跋扈,雪棠可是拓跋玹最爱的女人,你这样打她,就不怕拓跋玹恨你么?”
“哼哼……姑奶奶连爹娘都不怕,会怕一个男人的恨?”
妙音说完,抬手便又朝拓跋玉祁抽过去。
拓跋玉祁身上的绳索被抽断开,他本功夫不弱,这就要动内力,鞭子却诡异地飞速袭来,他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抽得飞摔在地上。
鞭子呼啸地嗖嗖飞响,只打得兄妹二人连惨叫的气力都没有放罢休,整个鞭子在沥沥滴血。
妙音将鞭子递回给哈奔,走到万雪棠身边,拢着袍服蹲下来,“本郡主现在开始盼着拓跋玹回来了,我把你打得半死,不知他会不会心疼得要死。”
万雪棠痛得大喘着粗气,“苏妙音,你……你若真有本事,不如杀了我!”
“我苏妙音不喜欢杀人,杀人太痛快,死了多无趣呀!最高明的折磨,是叫对方生不如死,让对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痛不欲生,哈哈哈……”
冷烬见万雪棠和拓跋玉祁如此不堪一击,忙跪行到妙音近前,却也是怕极了自己也会挨打。
“太子妃娘娘,玉祁殿下是皇上的儿子,臣乃是皇上册封的太傅,是皇子们的师长。臣在朝堂为官多年,对皇上忠心耿耿!再则,您强抢朝廷军粮,更是死罪!还请太子妃娘娘,尽快把军粮还回去,莫要铸成大错。”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灵州知府忙对妙音俯首,“郡主,这老头儿说得也有些道理,咱们抢回的米粮,的确是军粮,依着大魏律法……”
妙音威严地扬声呵斥,“军粮个屁!本郡主是大周郡主,你们大魏律法管不着本郡主!”
江梓月也不仅担心,“音儿,咱们可是在大魏的地界里,万一……”
“姐姐放心,拓跋易若怪罪,本郡主就把拓跋玉祁的人头切下来给他当见面礼。此事追根究底,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纵容拓跋玉祁在百姓危难之际,带着军粮到咱们的眼皮底下晃。他若敢说三城百姓不如他一个儿子尊贵,本郡主就亲手宰了他!”
众人心头振奋,轰然跪地,“谢郡主大恩,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