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发生的具体的时间我测算不出来。”
宁樱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云雾茶,眼神有些愧疚。
“或许是我学艺不精,总觉得师兄的命数在不断的发生变化,近段时间更是像笼罩着烟云般看不真切。”
“我只能推测出师兄今年有一场生死劫难,不论命数如何演变,那场劫难都会发生!”
楚寰精致的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阴霾。
当年师父说他活不过三十岁,是因为冶云子算出他命中的死劫会在他三十岁那年应验。
而他修习命理气运之术,就是想改变这种必死的局面!
“难道是死劫提前了吗?”
宁樱站在书桌面前,翻开了桌案上那本书卷。
从泛黄的书页间可以看出这本书卷已经有些年头了。
书卷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玄奥图案,如果不是精通占卜之术的人,看着这本书卷的内容都会感到眼花缭乱。
“楚寰师兄,我之前测算出你在南疆会有一段机缘,所以传书让你出使南疆。”
“没想到你从南疆回来以后,命数就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了,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我的测算出了问题……”
楚寰听着宁樱的感慨,不由得微微愣神。
他突然想起了凤潇潇种在他体内的生死蛊……
无物结同心,唯有生死蛊!
生死蛊可以连接两人的性命与气运。
同心同命,同生同死!
难道说是因为生死蛊的缘故?
楚寰给宁樱讲述过凤潇潇和生死蛊的事情后,宁樱却突然合上了那本写满了玄奇符号的书卷,笃定的说道:
“生死蛊乃是南疆奇术,具有逆天改命的功效。”
“看来师兄的机缘就是南疆的生死蛊了。”
楚寰那双流转着星辰的眼眸突然暗淡了许多,就连握着青瓷茶杯的手掌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传闻中,生死蛊总是需要以命抵命的。”
宁樱听着楚寰那压抑着情绪的语气,悠悠的叹息道:
“苗疆的巫蛊之术,其实和大师兄修炼的巫术同出一脉,但却涉及到蛊术一道,具有很多神奇的本事……”
“而生死蛊是其中最久负盛名的蛊术了,能以死换生,肯定是要用性命相抵的,天道最公平不过……”
“咔嚓”一声。
楚寰竟然将手中捧着的青瓷茶杯给捏碎了,锋利的碎瓷片划伤了他的手指,滚烫的茶水混杂着鲜血滴落在地。
“不行,我要想办法剥离体内的生死蛊!”
既然他在今年必定会承受死劫,那他何苦要拉着凤潇潇那个小丫头一起来承受?
况且,凤潇潇已经怀上了崽崽……
“宁樱师妹,你有办法剥离生死蛊吗?”
宁樱瞧着楚寰那样坚决的模样,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怔。
楚寰从前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慵懒而闲适的模样,展现出来的性格是与世无争般的恬静。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楚寰这样坚毅果决的表情!
“楚寰师兄,我只会占卜凶吉……”
宁樱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她没办法剥离生死蛊。
“不过大师兄修习巫术一道,或许会有办法。”
楚寰那暗淡的眼眸中,也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大师兄前两天还让人给我捎来了道德果,让我参悟道德果内的气运玄机,想来应该是不难联系的。”
如果真的有什么劫难,那就让他来一力承担吧!
他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凤潇潇的周全!
宁樱轻轻咳嗽了两声,哭笑不得的说道:
“说起道德果的事情,大师兄还拖我给楚寰师兄说句抱歉,道德果内暗藏致幻的灵力,稍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
“咱们师兄妹几个,都因为服用了大师兄种植的道德果,炼化道德果的时候,都在鬼门关给晃了一圈。”
宁樱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面容上也掠过了一抹愠怒的神色,显然也因为服用了道德果而吃了暗亏。
“大师兄担心遭到咱们师兄妹的报复,就直接收拾铺盖连夜跑路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掩盖行踪!”
宁樱伸出手指掐算了半天,那双莹白如玉的纤纤玉手在掐算占卜的时候,竟然有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奇玄感觉。
宁樱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变换,她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忽然手指开始颤抖不已。
她闷哼了一声,嘴角竟然渗出了点点猩红。
宁樱习以为常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有些无奈的朝着楚寰摊了摊手,近段时间,她的掐算之法是没办法再动用了。
“大师兄的诡计多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楚寰轻轻的点了点头,也没有坚持让宁樱继续推算。
冶云子门下的大师兄顾轻舟,学习的是巫术一道。
再加上顾轻舟天赋秉异,自创了很多古怪的巫术。
如果他存心要掩盖行踪,那肯定能找到许多方法的。
宁樱推算不出大师兄的踪迹,也是极为正常的。
宁樱揉了揉有些发僵的右手,若有所思道:
“不过我总隐隐觉得,大师兄应该躲到南疆去了。”
“因为大师兄将无妄山内所有的奇花异草都拔走了。”
“只有南疆境内的灵力充裕,才能养育奇花异草。”
顾轻舟在无妄山的时候,除了修习巫蛊之术外,就是闲暇之余种植些奇花异草,时不时的供应给师弟师妹们。
而顾轻舟这回用道德果坑了整个师门,就连冶云子都没有逃过道德果的暗害,连着闹了好几天的肚子……
遥想冶云子那一身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形象。
却因为闹肚子而时不时的往茅厕跑……
冶云子连着闹了七天的肚子,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差点没有气得冶云子动手清理门户……
也正是顾轻舟得罪了冶云子,所以才会连夜卷着铺盖逃离无妄山,要不然肯定会被记仇的师父给掐掉半条命的!
就在宁樱给楚寰讲述顾轻舟的光辉事迹的时候。
被整个无妄山师门惦记着的顾轻舟,这会儿已经披星戴月的赶到了南疆境内。
就算是在毒虫遍地、瘴气丛生的南疆云梦泽边缘,他也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的行走着……
然而没走两步,就差点一个趔趄掉进了云梦泽的沼泽地里,他抖了抖自己那满是泥浆的衣衫,咧嘴笑道:
“哟,这三天两头的推算,还有完没完啦?”
“好在我及时布置下了欺天之术,要不然非得被那记仇的老头子抓回去不可。”
“还是南疆好啊,遍地都是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