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入冬,大秦的地界上飘起了漫天的飞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冰寒的气息掩盖不住帝国建设的热火,秦痩横断山脉上搭建了简易的竹楼,总驻足在蜃楼上让他心理有些难过。
本就是漂泊的浪客,从人界浪到了星辰界,在帝家的领地之地,原以为已经找到了归属,最终还是离开了那片土地,如今到了这大秦的帝国,虽然让自己努力的去接受大秦太子的身份,告诉自己本就是大秦的人。
但潜意识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触,自己或许真的不属于这天地间任何一个地方,再多的朋友,再多的烈酒也浇不灭心中的孤独,或许自自己踏上武道之后,就已经走上了孤独的道路,注定只能这样。
本就是漂泊浪客,更住在漂泊不定的蜃楼上,心中那份感觉更加的清晰,身上裹着披风,厚实的大衣总能在冷风瑟瑟中带来些许的暖意,一手支起竹窗,看着这鹅毛轻雪飘落,直到覆盖了眼前的古井。
覆盖了整个小院的青石板,脑海中回想起这一生,辗转各地,从人界而来,四处漂泊。心有戚戚,人总该有个目标的,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不然这一生总是这般的寂寥,有些事情不能想通,想通了就无趣了。
身上微微一暖,温如君素手给秦痩添了一件大衣,随手紧了紧脖颈上的狐裘,脸色有些冰冻的通红,“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秦痩心中一暖,转过身,揽住佳人,这突来的温情让温如君一时猝不及防,面色仿似更红了些许,眨巴着凄迷的眸子,看着秦痩的分明的轮廓。
“想有个家么?”
一言牵动了温如君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时无言,只是揽着秦痩腰间的手更紧了些许,追随与陪伴需要的不只是一个一见倾心,几番云雨的激情,而是宁久的长情,温如君一直也是这么做。
随着秦痩从人界来到星辰界,不问缘由,不计后果,从帝家追随到了现在的大秦,漂泊的心早已掩盖住了驻足的冲动,家这个词,似乎变得无比的遥远,一种奢侈的东西。这一刻被秦痩扯出来。
就像是原本细嫩的肉已经被风霜老茧所覆盖,却再次被秦痩刮去死肉,挑动内心最深处的存在。
凄迷的眸子更加凄迷,眼角滑落淡淡的泪花,闭上了双眼:“你所在的地方就是家。”
相顾无言,秦痩索性笑了笑,也只不过是一个奢望,自己真的能够给于三女一个家么?不能,秦痩有预感,大秦也不过就是三年时间,或许当大秦一切大局已定,正值安稳的时候,自己就该走了。
他要去往帝家,去那十万大山看一看,那里或许将有更大的风云等着自己,一生在追逐着一个遥不可及的长生梦,望山跑马,原本以为自己就将接近这个目标了,但等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巅峰,才发现,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或许之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发展,这种情形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够决定了,世界的纷争不是自己想要停下,如人界武林一样,道一句金盆洗手,便能退出这浩瀚江湖。
你不走,自有人逼着你走,朋友、亲人、敌人。
“但愿我所说的那个家并不会让你们等久。”
温如君睁开了双眸,“我们都等着。”
雪依旧在下,山风过岗,竹林倾诉,却把这白昼换了夜,熄了这天地的灯,今夜无月,伸手哪见得五指,但听这风携雪舞,竹叶婉唱,夜归人独行。雪压裘绒,映着这佳人倩影。
推门而入,“一日未见,如君却是于此独享君怀,羡煞旁人。”静女含笑而立,关上了这竹门,也关了这屋外的凄风残雪。
温如君宛如一只受惊的猫儿,离开了秦痩的怀抱,面色娇红,不愿看着抓个现行的静女。秦痩笑了笑,“武道长生,斗转星移,怎及这怀中暖玉。师玉呢?怎么未见她过来?”
静女抖落身上雪花,径自走上前来,“冻煞个人,风雪夜归,能借怀抱暖暖?”
秦痩展开双臂,将二女揽坐在膝上,“没什么大的事情,一切归于平静,闲下来以后,总是会管束不住自己的想法,多想了些事情,却是让你们担心了。”
静女靠在秦痩肩上,这怀抱令她感觉温暖,“师玉尚在蜃楼之上闭关,估计三两天的时间吧,剑道微有小成。”
温如君转过身来,玉指贴了帖静女的脸庞,“这佳人身体微凉,夫君就不给暖暖?”
静女闻言,面色羞红,自然知道这温如君打的什么主意,秦痩大笑之中,怀抱着二女走上竹床。
“何日功成名遂了,成家,醉笑陪卿三万场!”
一夜无话,待得这第二日,天色放晴,旭日东升,满地的白雪映射这阳光,透着别样的景致,秦痩起身,于院中练了一遍这荡骨决。主门外,黑甲将武成披坚执锐,上的这半山便已经下马步行。
朗声道:“黑甲将武成前来拜见太子殿下。”
竹门未关,秦痩早已看到武成的身影,“进来吧。”
武成起身走了进来,秦痩摇了摇头,天穹牢狱之中的粮草不能动,粮草只能秦痩自己想办法,迫不得已,秦痩从这培养十二品无色莲子的异土之中取了少许异土,在维修站二层种下粮食。
这古往今来,用这异土培育粮草的,恐怕只此一人,但有人知,只怕大骂自己暴殄天物了。秦痩心念一动,从这维修站之中将粮食全部取了出来。堆满了整个院落,武成看得目瞪口呆。
虽说对这太子殿下那是尊敬到了骨子里,但武道修为与粮草提供根本就是两码事,对于太子殿下所言的押运粮草并没有多大期望,就算是带兵入深山打猎,让手中众军卒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也会尽量减轻太子殿下的苦恼。
没成想,这世间竟似没有一件事情能够难得住太子殿下,看着这一整个院落,山一般的粮草,这已经足够三个月的粮草了,心中的感觉一时间难以言喻了。
秦痩看了看这武成,“嗯??武成,有什么问题么?”
“啊??没有,没有!!殿下,那我等就将粮草带走了?”
秦痩莫名其妙,“不带走粮草你过来我这里干什么?运走吧,估计以这粮草的数量,应该足够三十万大军三个月的量了,你三个月后在过来取粮草就是了,既然跟了本太子,我有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汤喝。走吧。”
当下二十艘核舟驶了进来,带走了所有的粮草,划破长空而去,温如君淡笑这走了出来,“这军队又不是人界的黑团伙,怎么还带上了那么一句话?”
秦痩撇了撇嘴,“那不都一样?顺口就说出去了,再说,龙帝本就将这三十万大军交给了我,现在他们就是没人疼的家伙,我再不疼他们,谁疼?”
“你就不回蜃楼了么?你这一出来,鸡爷也嚷嚷着要出来,说你出来外面自己开小灶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痩摇了摇头,“难得清静几天,别让那货过来,废土那边怎么样了?”
“正在修行,挺刻苦的,修为进步也是极快的,我看啊,不出许久就要超越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反倒可能又要成为你的累赘了。”
“要是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我修这武道还有什么用?最近一段时间修为突破得有些快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沉淀一下,正好,此间也暂时没有我的什么事情,就在这搭个竹楼,看看书,打打拳,写写字。这样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在蜃楼里面待着不习惯,总感觉这脚踏实地的感觉才是最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