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北雪,夜色如墨。
陈旧的门窗嘭嘭作响,严寒无孔不入灌进漆黑的房中,令人周身僵寒。
盛清芸蜷缩在床上,将仅有的一床被褥努力往身上裹,断了筋脉的双手紧护住隆起的腹部。
距离立后大典当天被劫持已五月有余,她腹中的孩子也快九个月了。
所以,哪怕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放弃。
“哐!”
又一阵寒风袭来,不知吹倒了什么,发出巨大的声响。
声响中,窗上透来昏黄的光,光影投下一道狰狞的人影,大步走向房门的方向。
盛清芸猛的一颤,双手更加紧贴腹部,黑暗中身体绷成蓄势待发的兽。
“吱呀”,门开了,寒风趁机裹着雪沫汹涌而入。
温度更低了。
“滚出去,谁准你进本宫的房间!”盛清芸扬声厉喝,音调比冬夜更冷。
她宫中的主管太监,也是劫持她的人——贺翔笑着走进来。
“嗤,本宫?”贺翔嘲讽的将手里灯笼随意一放,转身关上门。
“盛清芸,五个月了,你以为你还是大晏朝高高在上的皇后?醒醒吧,现在你就是个手残脚残、连清白都没办法证明,可以任由杂家随意处置的废物!”
“怎么,还奢望皇上会来救你?动动脑子,偌大皇宫,若没有皇上准许,你以为谁能带走当朝皇后?还是说……”
“住口!不男不女的东西,凭你也敢羞辱本宫,挑拨本宫和皇上的感情!本宫岂会相信你的鬼话,滚!”盛清芸神色不变,冷冷看着贺翔,如同看一个将死之物。
她是萧慎亲自同先帝求来,上了皇室玉牒的皇后,他待她如珠如宝,怎会纵人劫持伤害她?更不论她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子,他们期待过无数次的宝贝。
想用几句话就让她怀疑萧慎,简直荒谬!
等着,等萧慎救回她,她定要将这狗奴才碎尸万段!
“不信?”贺翔轻笑,“行吧,信不信的您随意,不过想让杂家滚……”他嘲讽的说着,不知从哪儿拿出根掌长的粗针,“怕是不能如您的意了,今个儿杂家可是带着差事来的!”
黥刑,刺字!
那针盛清芸不陌生,她曾在萧慎的密室中见过。
“你要干什么!”心里一紧,盛清芸险维持不住冷漠的神色,护着肚子往床角躲。
“自然是刺字,明明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贺翔走上前,“也别躲,你肚子里的肉金贵,你不想伤着,杂家更不想。只要痛快让杂家刺了这‘淫荡’二字,那……”
“放肆!本宫堂堂皇后,大晏国母,岂容你诬蔑羞辱!你住手,你……”
贺翔却已经轻松制住了大腹便便,手脚筋俱断的盛清芸。
“啊!”
针尖刺破皮肉。
很快,房中荡起淡淡的血腥味道。
“贺翔,狗奴才!住手,本宫杀了你!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亲手提拔你为内务府大总管,你为何要伙同贼人构陷本宫!你……”
“‘淫’字这就好,很快就能完事儿。”
“贼人,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