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穆炎不是很愿意,但就当听曲买票了:“去哪儿?”
萧进说了个地址,丁穆炎想想还算顺路,发动汽车刚要走,手机响了。丁穆炎说了声抱歉,接起电话。
“炎哥哥,在干什么呢?”一个刻意掐着嗓子装出娇滴滴的声音道。
声音很响,车厢里很安静,老鸨似的声音好像勺子在锅里刮来刮去,就连见过大场面的萧进也不禁侧目,丁穆炎的脸庞罩上一层寒霜:“好好说话!”
对面幽怨地嘟囔了一句,恢复了正常音色,是一个有着少年感的男声:“想你了,炎哥哥。”
“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你凶我!”
“三!”
quot;没良心的大尾巴狼!quot;
“二!”
“天哪!你怎么那么狠心?”
“一!”
“等等等等!我真的有事啊!”
“说!”
对方吞吞吐吐:“那个……嗯……还不是……嗯……还不是菜青虫那个小婊砸……现在明哥在给他过生日……他刚才还嘲笑我来着!臭不要脸的!骚出整条街了!我看他能得意到几时!明哥也就图个新鲜!”
电话里的人在羞涩与狂暴之间自由转换,眼看已离题万里,丁穆炎忙打断他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对方切换到羞涩人格,“所以……你能不能来跟我假装一下?”
最后几个字低到蚊子叫,明显是心虚了,本想训人的丁穆炎稍微放软了语气:“你找彭彭吧,我今天有点累。”
对面沉默了半晌道:“彭彭带来了他新男朋友……”
丁穆炎是真不想去,他不喜欢吵吵闹闹的环境,更何况做了一天的手术又陪了陆老一晚,他急需回家睡一觉。
听丁穆炎许久都没有反应,对方又怯生生地恳求:“他们都成双成对的……”
丁穆炎叹了口气:“好吧,你们在哪儿?”
对面欢呼一声,报了个地址。
挂了电话,丁穆炎对萧进道:“不好意思,你打车吧,我另外有事。”
整个通话过程萧进都听到了:“我一起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丁穆炎皱了一下眉:“那里不适合你去。”
“只要不是女厕所女浴室,我应该都能去吧。”
“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百闻不如一见。”萧进四肢舒展,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微微侧着头,从他的脸上很难分辨出是真心还是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留言?有木有~~
第4章
“可我认为我没有为你科普的义务。”丁穆炎冷淡地拒绝。
停车场昏暗幽静,一盏路灯将萧进的眼眸照出一点星光,如同墨池中一枚钻石在闪烁。“你怕了。”他狡猾地笑道。
以丁穆炎今时今日的地位,他接触的人大多是仰望他的,疾病缠身的病患和家属视他为生存的希望,年轻的医生护士尊尊敬敬地称呼他一声“老师”“院长”,即使是长辈,看他的目光也是喜爱和惜才,偶有不服气的同行见了面也得客气地叫一声“丁教授”。
但此时此刻,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停车场里,有人用戏谑的语气道:你在害怕。
害怕什么?他丁穆炎行事坦荡,医术精湛,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
性向。
丁穆炎早已向亲近的人出柜,也不认为小众的性取向有什么怪异,但一场圈内人的聚会他本能地拒绝外人出席,在这个世俗的社会生活,与普罗大众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喝着一江水,吃着一种米,社会性是生物的本能进化。
不在意这种感情之所以存在,本身还是因为在意。
丁穆炎有种领地被人侵犯的感觉,隐藏在内心深处一点点微乎其微的心虚被某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发现了。
他不喜欢被人窥破,这会让他产生危机感。
丁穆炎没有再说什么,将车开上了路。萧进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
不论是载他去聚会还是赶他下车,他都得逞了,这个认知让丁穆炎有些不快。
来到电话里提及的酒吧,一进门就有一个身材纤瘦的人连跑带跳冲了过来。
“炎哥哥,你真好!”
丁穆炎嫌弃地把挂在身上的人撕下来退开一步。
这人就是先前与丁穆炎通话的人,圈里的朋友孟秋。孟秋穿着辣眼的渔网衣和皮裤,两条小细腿裹得跟竹竿似的,他毫不在意丁穆炎的冷淡,又大喇喇地贴了上去,在看到随后进来的萧进时僵住。
孟秋的两只眼睛冒着绿光,偷偷地问:“炎哥,他谁?”
丁穆炎不知道自己算是把狼带入了羊群,还是把羊带入了狼群:“跟你没关系,别招惹他,把口水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