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没什么。”
萧进眼珠子一转,故作随意地问道:“刚才他跟你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
“喂!”
丁穆炎把椅子搬到床边背对着萧进:“你们面对面坐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跟情敌聊天啊?你看我,从来不会让你面对情敌。”
丁穆炎警惕地回头:“我还有情敌?”
“没有没有!你没有情敌!”萧进把椅子拖到了丁穆炎身边,悄声道,“到底聊了什么?”
刻意压低的气声带着萧进的气息,暖暖的。“他跟我说再见。”
萧进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得意洋洋勾起唇角。
“击败了对手很开心?”
萧进大手一挥:“从来没把他当成对手!太弱!”
丁穆炎笑着摇头。
“哎?”萧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刚刚你是不是很在意你的情敌?有情,才能有情敌吧?”
丁穆炎冲他眯着眼睛笑,镜片闪过一道寒芒。
萧进干笑:“今天天气真不错。”
两人陪在丁知行身边说着闲话,看着爷爷身上的管子一天比一天多,他们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沉重,唯有靠自我调节来缓解不安。
丁建宇进门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像两只企鹅一样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说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份和谐。
后来还是萧进先听到了动静,回头喊了声丁叔。
“聊什么呢,那么投入。”
“穆炎说他五岁就会给小兔子治疗骨折,真的假的?”萧进对丁穆炎的自吹自擂深表怀疑。
“拿根树枝,拿根破布,随便绑一绑的那种吗?”丁建宇毫无留情地拆台。
“什么随便绑一绑,我有涂药膏的好不好。”丁穆炎抗议道。
“你有没有告诉人家你小时候怕打针,嚎得跟要剁你手一样,然后第二天全医院的人都笑话我丁院长儿子怕打针。”
“我根本就不记得有这种事,一定是你瞎编的。”丁穆炎愤怒道。
萧进在一旁偷笑,为了不让丁穆炎看到还特意转过身去笑,但抖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丁建宇放下包看了看体温单,“没什么变化吧。”
“跟昨天差不多。”
对于他们来说,能跟昨天差不多已是最好的消息。
丁建宇摸了摸老父的头发:“你们还没吃饭吧,去休息一会儿,这边我陪着就好。”
出了病房,萧进伸了个懒腰:“我们去吃什么?不说不觉得,现在还真有点饿了。”
“我叫了外卖。”丁穆炎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到了,你吃不吃?”
“当然吃!”
两人从病房回丁穆炎的办公室,萧进可以说是熟门熟路,好像去科室就像回自己家一样。更让丁穆炎气愤的是,平时医生护士见到他都是“丁主任好”“丁教授好”,这会儿迎面走来都是挥着手喊“萧先生”,完全把丁穆炎这个领导给忽视了,偏偏萧进也满面春风地跟众人打招呼,甚至能叫出大部分人的名字,搞得好像他才是科室的人。
来到办公室,丁穆炎把点的外卖馄饨在茶几上拆开。
“给你点了笋尖鲜肉。”丁穆炎把其中一碗放在他面前。
萧进笑眯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笋尖鲜肉?”
丁穆炎瞪了他一眼:“太假了,不用提醒我在留意你的口味!这家馄饨你吃了小十来次,十次有九次都是笋尖鲜肉,我要是记不住就是傻子了。”
“荠菜馄饨我也是很喜欢的。”萧进强行辩解。
拆开筷子刚要吃,丁穆炎大喊一声:“你洗手了吗?”
萧进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妈妈揪着耳朵喊洗手的噩梦中,连忙乖乖地洗了手回来,然后才敢动筷子,丁穆炎表示满意。
吃了几个馄饨,丁穆炎觉得不太对劲,拿筷子掰开馄饨看肉馅。
“看什么?有蟑螂?”
丁穆炎忍住把筷子插他脸上的冲动:“味道好像不对,不是我要吃的那种,是不是送错了?”
萧进看了眼馄饨,又拿起外卖单看了眼:“没送错,是你点错了,这个就是鲜肉馄饨,我平时给你点的是咸蛋黄鲜肉。”
丁穆炎悲伤地哦了一声,还有什么比点错外卖更悲惨的呢?
“我跟你换?”
“不要,你都吃过了再给我吃。”丁穆炎拒绝。
“你还嫌弃起我了?”
“鲜肉也挺好吃的。”丁穆炎忧伤地继续吃鲜肉馄饨,自己点的外卖哭着也要吃完。
“这个点你们食堂不是还开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