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被这种行为恶心到了,此前他一直以为阿德里安和光明神一直都是纯洁正直的上下属关系,而在他顶替过来之后,他也以为自己跟希尔维斯勉强算得上朋友。
可现在看来,倒是他一厢情愿了。
这个可恶的神完全是凭借下半身思考的吗,他都不会在意恋人壳子里的灵魂是不是换了一个?
还是说……
苏怀瑾的思维忍不住向更危险的地方滑去了,他不免联想到阿德里安过于淡漠而极力表现出傲慢的性格,还有他对伊尔雅追求的纵容和忍让。
难道说……是希尔维斯强迫他的?
这样好像就可以解释了。
就在“想明白”的那一瞬间,愤怒让他猛然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咳,也或许是希尔维斯不想继续玩儿了——他一转身挣脱了光明神的手臂,冲着那张完美的俊脸一拳打了上去。
“哦哦哦……别、别这么生气,”希尔维斯居然闭眼没有躲他这一拳,看那模样还颇有几分愉快(?),要不是他随后睁开眼睛,苏怀瑾都要怀疑他有什么受虐倾向了,“只是开个玩笑嘛,生活总是需要一点小调料来调剂的。”
那双天空蓝色的眼睛仍是如同从前一般明澈高远,可苏怀瑾却在瞬间看出了那里面的不同。
“是你?!”愤怒在一瞬间专为惊喜的感觉其实挺奇妙的,熟悉而温柔的目光展现在一张完全不同的脸上多少看着有些怪异,但鉴于自己的容貌也总在变,苏怀瑾对此倒是适应良好。
面前的光明神赫然就是他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他绝不会认错的。
“是我啊,”希尔维斯苦笑了一下,“嘶……你这拳可真够不留手的。”
“你活该。”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苏怀瑾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抬手夺回自己的法杖,召唤过来放在另一边的浴袍希尔维斯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在瞬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刚才还露在水面上的漂亮的锁骨和精致的肩头都看不见了。
“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呢,”苏怀瑾一脸严肃地训斥道,“我还真以为……等等……希尔维斯以前和阿德里安到底是什么关系?”
见他眯起了眼睛,希尔维斯连忙举起手认错道:“真的没什么关系,阿德里安甚至都没有见过他亲爱的父神……要说有的话,最多也就是接近父子关系罢了。”
看着对方变得有些奇妙的神色,他连忙补丁道:“但那个可不是我,凤洲,你得讲道理,我也是突然在这句身体上醒来的,虽然也继承了他的记忆,但他以前怎么样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怀瑾一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你不是这身体本尊?”
“不是不是,”光明神赶紧摆手,“光是消化这些记忆就已经费了好大劲儿了,天呐,你能想象我一个人在神界那种啥啥没有的地方生活千万年的感受吗,如果我真是他,恐怕早就连怎么爱人都忘了。”
善于捕捉不同重点的苏怀瑾抓住了他话里的另一个意思:“这就是说,如果咱们再这么多轮回上几世,时间长了,你就连怎么爱我都忘了是不是?”
“……”
“好了不逗你了,”自觉扳回一城的教皇笑着摆了摆手,“我向那位上仙询问了你的身份,但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总觉得你的身份并不简单,连他都讳莫如深似的。”
“不、不一定吧?”希尔维斯挠了挠头,“那我怎么可能一点儿记忆都没有,就连每次恢复对你的认知都得倚靠外力,这次要不是安安每天跟秋泓闹腾,又通过我们两个之间的灵魂契约把影响传递给了我,天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咳我是说,什么时候才能被从戒指里放出来。”
苏怀瑾怜悯地看了看人称混乱的恋人,这种感觉他最了解了,说着说着就会感觉自己在发疯。
“只是真没想到……这回你居然是光明神,”两人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希尔维斯自觉而殷勤地用他的光明法术给恋人烘干了头发。即使如此,阿德里安那一头长长的金发也不太好打理,他们坐在卧室的床上,苏怀瑾无奈地一边拿着一把梳子梳头,一边继续聊天,“这样一来,我的计划就要更容易许多了。”
希尔维斯对此显得兴致勃勃——我是说梳头发,可惜对方根本不让他碰,他只能委委屈屈地靠在另一边床头,疑惑地问道:“你有什么计划需要用到我的?关于在黑暗大陆上‘狩猎’这种事,你知道其实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的吧?”
“不是这个,”还好教皇的发质超棒,一点都不打结,曾经当了好久头发很长却还没什么好东西护理的古人的苏怀瑾梳得很顺利,“是关于伊尔雅,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要对付的人。”
希尔维斯表现得很惊讶:“这么容易?我没记错的话,他不就是光明神殿的圣子吗,以你的权力和实力,弄死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苏怀瑾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就难在这儿,这个世界的情况有点不太一样。”
他简略地把上仙告诉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无奈地总结道:“所以没错,我还得护着他,不但要负责他的人身安全,还得关心他的心理健康,并且鉴于他的‘真爱’其实是‘我’,我还得避着他的观察,就像我刚才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就能确定你的身份一样,我相信如果跟他相处的时间长了,这壳子里换人的事实是怎么都瞒不住的。”
“那怎么办?”希尔维斯还挺为他着急,过了一会儿却又忽然笑了出来,“不过如果你一直都没法完成任务的话,我们是不是就被困在这个世界了?作为神我的生命可是无尽的,我也有大把的办法把你的寿命延长,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好了,还不用去面对后面未知的世界——我想,大概很难再碰到一个条件如此之好的地方了。”
这倒是实话,这次穿越的条件之优渥,简直让苏怀瑾都有点乐不思蜀。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接受这些任务最根本的目的就是要重生,而非只是想找个好地方安安心心地跟喜欢的人待着。
他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最好不要冒这个险,说不定任务一直不完成我们会被强制弹出,甚至还有可能受到消极怠工的惩罚。”
希尔维斯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切实际,不过是说说罢了。
“还是说一下我的计划吧,”苏怀瑾振奋起精神来,“与其每天想着钻空子,还不如期待一下把所有的任务都完成后你也许会得到跟我一起回到我的世界的奖励。”
希尔维斯其实很怀疑这个美妙想法的真是性,但看着恋人兴奋的样子,他也不好直接打击他。
苏怀瑾露出一个颇为“奸诈”的笑容:“这就需要你的身份来配合了,当然,如果你能拉到黑暗神帮忙的话,那更是再好不过。”
神明眨眨眼,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你就跟我说,那会让你受伤吗?”
这句问话就好像给教皇的兴奋劲儿上泼了一盆凉水,苏怀瑾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躲闪起来,他清了清嗓子,看上去正在组织语言。
希尔维斯很生气地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嘿,别这样好吗?你做任务为什么总得以伤害自己为前提呢,你就不知道哪会让我难过?”
“呃……”苏怀瑾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这也不是我的身体嘛,受点伤什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强词夺理,”神的脸色却是难得的严肃,“你就跟我说,这次的伤害指数有多高?”
“指数?”
“比如上次肩膀中枪,就算你初级,上上次谢……我师父头发变白,那就是最严重的,如果有那样的危险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的。”
“初级初级,”苏怀瑾就快指天发誓了,“绝对是初级,讲道理,我又没有自虐倾向,能少受点儿伤我还不乐意嘛?”
希尔维斯很怀疑地瞪着他,声音里满是质疑:“你还是先跟我说说打算干什么,我再考虑要不要配合你。”
苏怀瑾为他的坚持叹了口气,只能苦着脸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其实他的计划简单得很,这次他们过这边来就是为了刺杀黑暗大陆的高端力量——这个在光明神的保驾护航下无疑一点儿都不难,不过,他当然不会让小队中的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在任务都完成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打算设置一个“终极大BOSS”那样的敌人来给小队中的人打,这一方面可以磨练他们对的联合作战能力,另一方面……就是他给伊尔雅下的套了。
“到时候你就把他困到幻境里去,用不同的时间流速把他在那儿关上个十年八年的,”侃侃而谈的苏怀瑾显得胸有成竹,“然后不妨以你的本来面目出现一下刺激刺激他——伊尔雅对光明神的盲目爱意其实混乱而不清醒,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和一次‘实现愿望’的机会,他会想明白自己爱的人究竟是谁的。”
“等等等等,”一直安静倾听的希尔维斯忽然一脸微妙地叫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吧?你想叫我以光明神的身份去勾搭你家那位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