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我听到了哭喊声!”林墨对长孙忧音几人喊了一声,急忙向那骚乱之处走近。
走近一看,一群穿着同样家丁服饰的人正在一名华衣公子的指挥下围殴一对夫妇,街上围观的人群都没敢走近,只是远远站着看热闹。
林墨眉头一皱,领着长孙忧音几女,在息风与仇云的开道下,挤进内圈一看,竟然是是户部大夫曹源之子曹岩。
此刻,曹府的仆从们正在围殴一对老夫妇,而曹岩也正在用脚踹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子,一面打一面怒道:“你这小杂种,到处乱窜什么?弄脏了本少爷的衣物,把你卖了也赔不起,你这小杂种……”
林墨看了一下现场,一串糖葫芦散乱在地上,被踩烂了,在曹岩的衣角之处,有一处红色的污渍印,就是那串糖葫芦的。
其实帝都里真正的世家子弟一般都家教良好,很少有曹岩这样当街行凶作恶,纵然有一些骨子里同样没把百姓们放在眼里的人,多半也会自矜身份,不屑于亲自又打又骂的。
但这曹岩的父亲曹源是兵部大夫,乃是荣党党的核心人物,加之母亲娇溺,虽然有些文采,但在这帝都之中已是恶名昭彰,或许强抢女子,或许打杀人命!
那男孩身形瘦小,十多岁左右的样子,脸上有几道红红的掌印,蜷缩着身子,那对夫妇也是抱着头,嘴中不断叫喊着:“公子,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的孩子吧!”
“竟然是这小子,被本姑奶奶撞见了,那就对不起了!”见曹岩及其仆从竟敢当街行凶,百里倾城脾气上来了,提起身形就欲好好教训他们,却林墨一把抓住了。
“夫君,你拦着我干什么?”被林墨拦住了,百里倾城有些愤愤不平的看向林墨,叫嚷道:“夫君,你放开我,我要去教训他!”
林墨摇了摇头,示意百里倾城看曹岩,百里倾城抬起脑袋一看,发现已经有人阻止了曹岩,而且是一个娇俏的女子。
女子二十左右,穿着一袭紫色束身衣,身披紫色雪衾斗篷,手中拿着一把长鞭,眉间有一紫色的狐形花钿,一双狐狸眼般的美眸,相当的勾魂摄魄。
“谁敢找死,竟敢来拉……”曹岩闷头闷脑地骂了一声,这才看清了你那女子的脸,后半句话也咽了下去。
见拦住自己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妍姿俏丽的美人,当即就咽了咽口水,露出一副猪哥一般的表情,调戏道:“哟,好俊俏的美人儿,陪本少爷玩玩怎么样?”
说着,曹岩的手就向那紫衣女子的脸蛋儿伸去,紫衣女子顿时黛眉一皱,手中的长鞭对准曹岩的手,就狠狠的抽了下去。
“啊——”曹岩顿时发出一声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
看了一眼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的曹岩,又看向那姿妍俏丽的紫衣女子,林墨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自言自语道:“好烈的一个小辣椒啊!”
左右紧紧的托住被抽得红肿的右手,曹岩退开几步,神色一狠,吩咐护卫道:“将她给本公子拿下,记住别伤了她,将绑到府里去,本公子要好好教训她!”
曹岩上次的那名剑师境界的护卫,被林墨让息风杀了之后,曹源就又花重金给曹岩请了一位剑师境界的护卫,以护卫曹岩的安全。
但这名剑师护卫并未出手,而命令自己手下的三名兄弟,向那紫衣女子扑去,自己则站在一旁观望,以伺机出手。
那三人收到剑师护卫的指示,点了点头,抽出手中长剑,便向那紫衣女子纵身跃去,身法颇快,剑锋更是凌厉。
紫衣女子也不惧,一甩手中长鞭,伴随着一个优美的转身,对准那三人中的一人,便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
被长鞭抽向的那人,见紫衣女子的鞭法也是凌厉无比,脸色一变,长剑竖于胸前,挡住了那长鞭的攻势,但也被震飞了身形。
震飞其中一人,紫衣女子立时一个翻身腾跃躲过剩余两人的凌厉剑锋,不过,也顿时落下了三人的包围之中。
被震飞的那人,淡淡道:“老三老四,别不大意,这女人会将气附着于长鞭之上,鞭法凌厉得很,和我们一样,也是控气化形的大剑士。”
大剑师有标志性的十尺武域,十尺之内无敌,大剑士,也有自己的标志,那便是控气化形,即将气附着于兵器之上。
“知道了,二哥!”那两人同时了喝了一声,跳动体内的气,也将其附着在了长剑之上,相互对视了一眼,举直长剑,身形再次掠出。
紫衣女子身子一转,鞭子挥手,瞬间将那两人的长剑捆住,那两人嘴角轻蔑一笑,长剑一震,长剑一个斜削,将紫衣女子的鞭子斩下了一截。
紫衣女子明显一愣,可就在这时,先前被震飞的那人再次出手,伸直长剑瞬间袭向紫衣女子的后背。
紫衣女子急转身形,双手握住鞭子,用鞭身挡住了那人的剑尖,那人右脚一震,猛的加力,只是瞬息便将紫衣女子逼得节节败退。
就在女子被逼得节节败退之际,百里倾城是看得兴致盎然,见紫衣女子要输了,微微叹道:“一名大剑士站三名大剑士,马上就要输了。”
就在那人与紫衣女子相持部下之际,那两人再次出手,提起长剑便从紫衣女子的背后,猛然袭去,誓要一举拿下她。
眼看着那两人袭来,就要去制住自己,紫衣脸色一变,右手摸向腰带,身体急转了一圈,顿时一柄软剑跃出,瞬间将那三人的长剑斩成了两断。
长剑被毁,那三人顿时愣住了原地瞬息,但这个时机仍是被那紫衣女子抓住了,紫衣女子再次出手,眨眼便踢飞两人。
一个反身,手中软剑便直击最后一人而去,眼看着这最后一人就要受伤落败,然而就在此刻,那名剑师护卫出手了。
拔出长剑,身形如一阵风一般的,迎上了紫衣女子的剑锋,瞬间剑尖相对,僵持了起来,剑师护卫手上猛然一用力。
是顷刻,便将那紫衣女子震得倒飞而出,软剑也脱手而出。
见紫衣女子落败,剑师护卫回剑归鞘,身形纵提,就要将那紫衣女子擒拿住,就这此时,一道红色倩影掠出,掌风瞬至。
剑师护卫暗叫不好,急忙将气覆盖与右掌之上,对准劈面而来的掌风迎了上去,两道强劲的掌风相撞,顿时产生一阵闷声。
一道劲风自两掌相撞之处席卷而出,双掌相撞的两人再次发力,两人的身形同时倒飞而出,而后皆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倒飞而出的紫衣女子以为自己就要重重的落在地上时,忽然,感觉自己撞进了一个温暖,安全感十足的怀抱之中。
紫衣女子急忙看向抱住自己身子的那人,发现是一张清秀俊雅的慕容,那面容在这冬日暖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而后只见那人对自己说了一声“你没事吧?”
林墨见怀里的紫衣女子呆呆的的看着自己,一双狐狸眼般的明媚眸字轻轻的眨着,胸前更是起起伏伏,颇为诱惑。
“姑娘,你没事吧?”林墨搂着紫衣女子的纤腰抱,增强声音再次询问了一声:“姑娘,你倒是应一声,有没有受伤?”
林墨后面的声音将紫衣女子从似幻似真之中拉回了现实,紫衣女子脸上微红,急忙从林墨怀中离开,羞答答的道:“谢谢公子!”
那道与剑师护卫对掌的红色倩影,正是百里倾城。
站稳身形,百里倾城接住掉落而下的软件,看着那剑师护卫道:“来吧,本姑奶奶早就想好好的活动活动筋骨了!”
语落,将气覆盖在在软剑之上,软剑立马发出一声声的争鸣之音。
那剑师护卫也不惧,抽出长剑,体内的气狂涌,冷道:“同为剑师境界的修行者,难道我还会怕了你不成,今天我就和一决高……”
正当那剑师护卫斗意盎然之时,曹岩急忙跑上前来,揽着他的身前,喝道:“不得放肆,快跟本少爷走!”
曹岩对百里倾城讨好般的行了一礼,又恭敬的看了林墨几人一眼,急忙带着自己的一帮护卫与仆从飞快的走了。
见争斗一方灰溜溜的走了,围观的百姓当即没了兴趣,叫嚷了一句没趣之后,便也无趣的走了,却是无人关心那受伤在地的夫妇与那个孩子。
见那对夫妇与孩子躺在地上哀嚎,紫衣女子眉间生出怜意,就要去扶起那对夫妇与那个孩子,但却只见那对夫妇与那个孩子十分害怕她,让她不要靠近。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紫衣女子微微一笑,就要过去扶起颤颤巍巍的三人,却被林墨拦住了。
只见林墨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位姑娘虽然你是出于好心,但在下最好还是不要劝你碰他们,他们怕你。”
“为什么?”紫衣女子不解的道:“我只是想帮助他们,我又不会伤害他们,他们为何要怕我?我不理解。”
长孙忧音走了上来,微笑道:“姑娘你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大家族之人,他们怕会弄脏了你的衣裳,害怕被刚才那样打。”
“可是我只想帮助他们!”紫衣女子道。
“没用的!”林墨插嘴了进来,语气十分的平淡:“你看看他们颤抖的身体,他们现在已经那种畏惧刻在了骨子里,以后他们以后见到衣着华贵之人,都会远远的逃开的!”
紫衣女子看向那三人,只见他们三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忍着重伤的身体退到了墙角,眼中也满是惊惧害怕之色。
“我想帮助他们,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紫衣女子有些怜悯的看着那三人,从怀中掏出一张价值五十枚金叶的飞钱,道:“我能将这笔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治伤吗?”
“不能!”林墨再次摇了摇头:“你看看过往的那些盯着你手中钱的人,你若是给了他们这么多,估计我们一走,就会被抢了。”
说着,林墨顿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姑娘你若是真相想帮他们的话,让你的仆从送他们去医馆就好了。”
紫衣女子看了一眼过往行人的贪婪眼光,点了点脑袋,就要将飞钱放回怀里,忽然,飞钱被百里倾城一下夺了过来。
百里倾城拿着那张飞钱,笑嘻嘻道:“拿都拿出来了,哪有收回去的道理,这点儿小钱就当姐姐我,刚才救你的酬劳吧!”
“行,那便作为这位姐姐就救下妹妹的酬劳了!”紫衣女子显然对那区区价值五十枚金叶的飞钱不屑一顾。
说着,用对百里倾城拱了拱手,钦佩的道:“姐姐,你真厉害,年纪这么轻就已经是剑师境界的修行者了,真是天纵奇才啊!”
“哪里哪里,你也不错!”百里倾城也回应般的拱了拱手,拉着林墨的手道:“夫君,妾身今日小赚了一笔,请你去吃大餐。”
也不待紫衣女子反应过来,百里倾城将软剑还给她,便拉着林墨离开了,而长孙忧音几人自然也跟了上去,只留下紫衣女子愣愣的在原地。
“喂,你还没有告诉你们的名字了!”紫衣女子回过了神来,急忙喊道,可是人群中早已没了林墨一行人的踪影。
就在紫衣女子在人海寻找林墨一行人的身影是,两名护卫打扮的女子急忙行了过来,对紫衣女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紫衣女子将软剑归入腰间,看了一眼龟缩在角落里的三人,吩咐道:“将他们送去最近的医馆,再偷偷给他们几枚金叶。”
“是!”
在百里倾城的带领下,林墨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酒楼,要了一间较为清幽雅致的位置,又点了一桌豪华的菜肴,分桌而坐。
林墨与百里倾城长孙忧音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坐定后,长孙忧音为林墨与百里倾城斟了一杯茶水,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问道:“夫君,你说刚才的那个紫衣女子是何人,又是何身份?”
百里倾城端起茶直接饮了一口,抢先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她肯定是某个商人家的傻女儿,直接价值五十枚金叶的飞钱就给我了,真是大方啊!”
听着此话,林墨心中是一阵苦笑:这丫头,分明是你去抢的,还挟恩图报,难道人家还能为了这笔钱向你要回吗?
林墨饮了一口茶,看了一眼窗外,分析道:“她的口音不像是帝都人士,又出身于富贵人家,马上就是大朝会了,应该是某国国主之女,又或者是哪位封疆大吏的女儿。”
长孙忧音用袖挡住茶杯,饮了一口道:“妾身觉得不是,妾身观她的面容颇有些西域风情,妾身觉得她或许是那位来联姻的西域公主,也说不一定哦!”
林墨一怔,想起那紫衣女子的面容却有西域风情,有些疑惑的道:“西域的联姻使团不是要两日之后才抵达帝都吗?现在这个时候,西域公主怎么出现在街头?”
“那妾身就不得而知了!”
长孙忧音玉容之上也是带着疑惑,疑惑了片刻,突又温婉一笑道:“不过夫君,妾身观那紫衣女子看着你眼神不一般,若她真的是西域公主,你要去参见她的招亲吗?”
看着长孙忧音脸上的温婉笑容,林墨突然哈哈一笑:“忧音你就不要在试探夫君了,西域公主的招亲对象是在二十到二十三岁之间,夫君都快二十四了。”
长孙忧音莞尔一笑,道:“夫君,妾身这不可是再试探你,芷兰说了,夫君对美丽的女子一向博爱,让妾身多看着你一点儿,别被那些狐媚子给缠上了。”
林墨心中一阵狂汗,面上讪讪笑道:“忧音多虑了,夫君虽然博爱,但那自持之力还有的,天下美人数以千记,夫君总不能都要了吧,那不是荒唐。”
“妾身可没有多虑!”长孙忧音突然在林墨身上轻嗅了嗅,莞尔道:“夫君,你这身上药香味,应该是宫里的那个德妃萧舒雅的吧?”
“妾身在宫里待了也有九年,对宫里还是知道不少的,夫君这身上的药香味,据妾身所知的,可只有萧舒雅那里才有啊!”
被拆穿了,林墨讪讪一笑,将长孙忧音抱住,解释道:“忧音误会了,那萧舒雅可是平州掌军州牧的女儿,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而已。”
“什么,夫君你竟然又在宫里找了一个。”百里倾城突然惊呼了一声,而后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林墨道:“夫君,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又对皇帝的女人下手。”
百里倾城此言一出,长孙忧音顿时脸上一红,林墨道:“倾城不得胡说,什么叫又,你忧音姐姐从来都不曾是什么皇帝的女人。”
百里倾城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之处,忙向长孙忧音道歉,说自己失言,还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以惩戒自己。
长孙忧音温婉的笑道:“倾城,你说的没错,不用和姐姐道歉的,我的确曾是皇帝陛下的妃子,这是事实。”
“我现在感谢那段凄苦的日子,那都苍天为让姐姐遇到夫君的安排和考验。”长孙忧音幸福的依偎在林墨怀里,玉容之上带着醉人的微笑。
林墨紧了紧长孙忧音的腰肢,什么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在长孙忧音的额上深情一吻,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感受男人浓浓的爱意,长孙忧音彻底的醉了,醉倒在了林墨的怀里,闭着美眸,安享着男人带给自己的温暖。
安享着温暖,长孙忧音柔声道:“夫君,若是你喜欢,就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干吧,妾身与倾城,还有芷兰是不会反对的。”
说着,长孙忧音又提醒道:“不过,夫君,那萧舒雅虽然生得娇美异常,又是风情万种,但夫君你要当心她,萧舒雅能从八品的采女,一步步升到一品的德妃,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夫君松开长孙忧音,轻轻捋了捋她耳边的青丝,温柔道:“放心吧,夫君若是对这萧舒雅不知根知底,焉敢随意靠近她。”
“就是,忧音姐姐你就放心吧!”百里倾城也道:“你别靠夫君一副看见美人儿就走不动道的样子,但其实极有原则的。”
听着百里倾城对自己赞美不像赞美的话语,林墨心里依旧是十分开心:还是自己的倾城对自己更为了解啊!
心里正开心着,就听见百里倾城突然“咦”了一声,而后见她看着窗外的大街,惊奇道:“唉,夫君你看,那不是刚才那个紫衣女子吗?”
“在哪儿,在哪儿?”林墨心中一震,急忙看向窗外,刚才还没有来得及问她的名字,现在又碰见了,可得抓住机会。
视线中在人海中寻找者,却是根本没有见到那紫衣女子的身影,忽而感觉到身后有两道不善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背脊一凉。
回头看向正微怒模样的看着自己的百里倾城与长孙忧音,林墨讪讪一笑:“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可是没有用,长孙忧音与百里倾城依旧不善的看着他,忽而,两女嫣然一笑,齐齐吻上林墨的双颊,让林墨顿时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