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我愣住了,这鬼还认识我?
我扭头,询问的看向梅花。
梅花一脸的生无可恋,面瘫着一张脸:“他是厉天,当初在地下是你的顶头上司。”
我:“……”
“你不是说档在这里的都是想要成为阴差的厉鬼吗?他当初在地下职位那么高,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是被人算计,被罢免了职位,但是他一直想要重新回到地下阴司,所以就一直守在这里,不过现在阴司那帮人并不想让他回去。”梅花叹气说:“仔细算算,他已经在这守了几百年了。”
我看着前面那人阴沉的脸,“现在咋办?”
梅花瞥我一眼,“凉拌。”
我心一横,大声说:“怎么了?你看不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要重回地下阴司的法子多了去了,你偏要选这最笨的一种,在这破地方窝了几百年,给人打白工,竟然还有脸说我。”
想了想,我觉得力道不够,又加了一句:“我比你好多了,我亲手杀了两个阴差,一个笔吏,你在这都干了什么?”
厉天听我这么一说,沉默下来,神情怔忪,半晌说:“我守在这里,想要重新回到地下阴司,可几百年来也没见到个人。”
“那你还守在这里干什么?”我痛心疾首的说:“你按照地下阴司的规矩行事,但是他们刻意为难你,你还傻傻的在这待着干啥?该用其他的手段了。”
“其他的手段?”厉天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转瞬就被戾气吞没,“不错,是该用其他的手段了。”
说着,他身形一晃,转眼就来到我眼前,道:“走,我带你杀回去。”
……这么猛?
“也不用这么冲动,就算是要杀回去也要好好计划一下。”我忙着说。
厉天长得极好,气质清冷,此刻眉目冷凝,带着滔天的戾气,也十分骇人。
“杀回去而已,用得着计划?”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你也说了,你都杀了几个地下阴司的人,我好歹算你半个师傅,怎么能被你比下去?”
话落,他轻轻一挥手,我眼前骤然一黑,周身突然变冷,阴风凛冽而过。
我吓得一激灵,连忙抓紧他的袖子。
“厉天,你带她去什么地方?她的尽快赶往黄泉。”梅花在我身后喊。
厉天冷哼一声,“黄泉有什么可去的,还是去阴司比较好。”
我刚要说话,就听见怒喝,“厉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阴司地府!”
闯地府?
我一听,头皮都麻了,死死地抓着他的袖子,“厉天,咱倒也不必急成这样。”
“你说得对,当我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给他们留足了脸面,但是他们非不要的时候,那我就没必要给他们脸了。”厉天说完,把我往前一拽。
我眼前的黑暗消散,睁开眼就看见一座木桥,木桥前方是巍峨的城门,高耸的城楼。
城楼上空悬着一轮血月,颜色浓郁的仿佛随时能滴落鲜血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我诧异的问。
厉天神情淡淡,回道:“冥府。”
我倒吸口凉气,手指都有点抖,“那这桥就是奈何桥?不对啊,不是说要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吗?这也没有孟婆啊。”
厉天蹙眉看向我,“这是冥府内城,只有判官以上的人才能进来,奈何桥和孟婆都在外城门,如何能出现在这里?”
他审视着我:“想当初这内城和外城的规矩还是你定下来的。”
坏菜,露馅了。
“这不是太久没进来,记错了。”我干笑说。
厉天深深地看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厉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闯到阴司,你可知这是死罪?”城门打开,一穿着官袍,留着长胡子的男人从中走出,目光森冷的看着厉天:“你早已被革职,想要回到阴司,就要去阴路上守着,待阴差有了空缺,自然会提拔你。”
厉天抓着我的手腕,带我走上木桥,淡淡说道:“钟成,我已经在阴路守了几百年。”
钟成不耐烦的说:“你罪孽深重,自然要多守些日子,厉天,你要是敢走过这木桥,我立即下令召三千鬼差前来,将你拿下!”
“拿我?你有那个本事吗?”厉天轻笑几声,“钟成,我给你脸,你才能在这冥府当这个判官,可是,你为什么给脸不要脸?”
钟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细看的话,他眼中还有对厉天的恐惧,“厉天,你想造反?”
“若是这冥府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当道,我反了又如何?”说话间,厉天已经领着我走下了木桥,“你在这等着。”
话落,他一跃而起,右手凌空虚握,只见一把鬼气凝成的长鞭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他右手执鞭,冷淡的看着钟成,“这城门是我所建,既然我人已经不在冥府,它也不需要留在这。”
“厉天,你到底要干什么?”钟成目呲欲裂,想要去阻拦厉天。
我唤出血线,直接缠住钟成的胳膊。
怎么说我也是跟着厉天来这里的,他就是要把这轮血月摘下来,我也得跟着。
我忧愁的叹口气,心里这个悔啊,先前就不该在厉天面前说那些话。
厉天看我出手,表情柔和了些,但出手很是凌厉,一鞭子挥出去,只听轰隆一阵响,竟把那城楼给抽碎了一半。
“厉天,你大胆!”钟成被我拦着,不能去拦厉天,只能在底下指着他骂。
我实在是听不过去了,无语的说:“我缠着的是你的胳膊,不是你的腿,你要真是想去把拦他,几下就能挣开,挺大的鬼,就长了张嘴是不是?只会打嘴炮,不敢动手?”
钟成当即就没声儿了,过了好一会才扭头看向我,脸色当即变了,整张脸几乎被恐惧占满,“青莲大人,你……你怎么又回来当鬼了?”
这不会说话的玩意儿,怪不得厉天懒得搭理他。
不过,我现在也确实是个鬼。
想到这,我臭着脸说:“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