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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阮苓苓:“错!他只是自己不爱说话,其实非常喜欢热闹,从不喜欢别人穿的太素淡,越鲜艳越活力才好!”
    黄衣女子:“裴明榛最喜欢看书,经常手不释卷!”
    阮苓苓:“错!他手不释卷只是在摆样子,他其实是在思考,是在想事!”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叫房间众人瞧了好大的热闹。
    裴明榛看向阮苓苓的眼神越来越柔软,越来越深邃。
    原来小姑娘这般了解他,知道他所有的喜好和习惯,原来这一段情路,从来不是他一个人在走。很早很早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小姑娘,就下意识把人扣在了身边,小姑娘其实也反馈给了他同样的情意,只是当时他不知道。
    他喜欢小姑娘给他准备的点心,甜甜蜜蜜,喜欢看小姑娘饮酒,娇憨乖巧,喜欢小姑娘穿火红的裙子,漂亮又充满活力。
    他喜欢小姑娘的每一个样子,小姑娘心里也有他。
    裴明榛感觉一颗心满满的,旁的什么也装不下了。
    黄衣女子眼看要输,十分不忿,最后终于寄出杀招:“我还知道他喜欢画画,名为木禾,画作广受追捧喜爱,你知道么!”
    阮苓苓这下怔住了:“木,禾?”
    黄衣女子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骄傲大笑:“哈哈哈你不知道!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你竟然不知道?我离这么远都知道呢!”
    阮苓苓收起笑容,静静的转身,静静的看着裴明榛:“你是木禾?”
    裴明榛脸色大变。
    他根本不用回答,阮苓苓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就什么都明白了。
    木禾……
    原来他就是木禾。
    对她瞒的这么紧,却大方的告诉别人。
    他明明知道,她当时多喜欢木禾的画,对这个人多执着,明明知道她有多难,多渴望……
    这么大的事,他从没考虑过要告诉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她们之间,原来从来就没有过信任,裴明榛瞒着她的,岂止是这一件事?她们这样……又能走多久呢?她不能再骗自己了。
    或许,是时候该好好想一想,做个决断了。
    阮苓苓闭了闭眼,再没有多的话,站起来转身就走。
    第94章 你凶我
    阮苓苓这一次走的很快,很坚决,一步未停,头也没回。
    裴明榛有很多秘密,她明白的,每个人从小到大都会经历很多,有些东西很难诉之于口,她可以等,但不能接受这些事他能告诉别人,却不告诉她。
    互相喜欢,最后走入婚姻,难道不是两个人慢慢靠近,坦诚拥抱的过程?
    可她没有享受到的特权,别人有了。
    阮苓苓这一刻有种感觉,她和裴明榛中间隔着一道天堑。
    他喜欢她没错,可他有很多东西,不跟她说,或许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说。
    他看起来离得很近,实则一直站在非常非常远的地方,顾自在她们之间划下重重‘规矩’,这个不可以,这个要远离,哪样是他这个心上人未婚夫该做的必须要做好的,哪样是教育引导她不能碰的……
    他用重重枷锁把自己锁起来,也把她锁了起来。他宠着她,哄着她,引导着这段感情走向他希望的方向,让她开心,让他轻松,仿佛只要不去看,不去想,那些阴霾就不存在。
    换做别的不计较的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随波逐流,嘻嘻哈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些宠爱,一辈子就过去了。
    可她不一样。
    她对很多事不在意,偏偏对最亲近的人很计较。
    她们这样……又能走多久呢?
    阮苓苓心里滋味说不出来,走的很快,裴明榛走得更快,在无人角落抓住了阮苓苓的手。
    “别闹了好不好?”
    “是我要闹么?”阮苓苓大力甩开他的手,“到底是谁在闹!”
    她的表情太沉重可怕,裴明榛怔了一瞬。
    这反应看在阮苓苓眼里,更气了:“房间里那个黄衣服是你旧日相好是吧?我们定亲不作数,你要娶她是吧?好啊,你去!你把婚书还给我,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刀两断一别两宽,将来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裴明榛很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眼梢微起薄唇紧抿,连眉锋都更锋锐了几分:“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收回去。”
    “生气了?”
    阮苓苓顿了一下,之后是滔天怒火:“你还生气?你凭什么生气!你和她亲密无间没有秘密,到了我面前就什么都不说,偏心谁这不是明摆着么?耍着我很好玩是么?”
    “你明明知道我是梦黄粱,早就知道我在写话本,也知道我有多喜欢木禾先生的作品,终极梦想就是想要自己的话本有木禾先生的插画,可你从来不说!你任我撞的头破血流,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袖手一旁看笑话!”
    “我知道,是我肖想,大家追求不同,也许木禾先生要的就是寄情山水,曲高和寡,我尊重他的性格选择,并非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只是想要一个回复,没有得到回答之前,我不会轻易放弃。这些话我同你说过,字字真心,字字肺腑,你明了一切,偏偏什么都不说,就要这样吊着我,看看我烦恼!”
    “是,最后你是帮了我,在逗了我几天,见我被舆论欺负到谷底,无法辩驳,你拿了自己的画过来给我长光,打了别人的脸。我对你……那时我对你是怎样的感恩,你或许从来都不知道。”
    阮苓苓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幕,人群熙攘如织,阳光肆意挥洒,她手心渗汗,狼狈的可笑,而他就站在人群之外,单手负立,如松竹,似山岳,耀眼如日光,皎洁似月华。
    他冲她招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过来’,就让她湿了眼眸。
    她以为他是她的英雄,可以诉诸所有委屈和不安,心里升起从未有过的卑微与虔诚,她想好好对他。
    她愿意付出一切,用一辈子去暖他,哪怕他小气又难讨好。
    却原来,所有这些不过是欺骗。
    阮苓苓捂住眼睛,任眼泪从指缝中溢出:“你从未打算告诉我……你就是木禾。”
    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
    “我蠢兮兮的在你面前各种犯傻,天天夸赞你拍你马屁……很有趣是不是?你很享受?那你这样还真是失策了,你如果告诉我,我没准可以做的更好!不就是卑微不要脸,身段低到尘土里,我在你面前不是一向如此,从没变过!”
    裴明榛:“住口!”
    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没有绝对的安静,恩客与风尘女的对话背景让人浮躁,路过的脚步声更让人感觉难堪。他不喜欢小姑娘说这样的话,太绝情也太戳心,还容易让别人误会,他的小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会允许!
    “你凶我……你从没这样凶过我……”
    阮苓苓声音比脸色还难看:“是因为她么?”
    裴明榛伸手去拉小姑娘:“我们回去再说。”
    阮苓苓用力甩开他的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你心疼她,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么?”
    “阮阮!”裴明榛皱着眉,有些头疼,“你怎么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
    阮苓苓差点笑出声。
    这男人花心劈腿,脚踏两只船的事都干出来了,还敢指责她无理取闹?
    “裴明榛,我眼没瞎,房间里别人眼也没瞎!”她冷笑一声,“之前你身上沾到过的香味是她吧?外头那些嫁娶流言,另一个主角也是她吧?”
    裴明榛从未见到过小姑娘的这一面,像个小刺猬,浑身都是刺,什么都不肯听,也怎么都哄不好。
    他捏了捏眉心:“我同她无甚关系,亦无半点暧昧,并非如你想象。”
    阮苓苓静静吸了一口气:“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你君子坦荡,所以才会提起话头让我问,这是在表忠心,真的心里有鬼,哪个男人会主动提出来?我不想小肚鸡肠那么没品,没有问,你也就没机会往下说。”
    “没想到你还真是君子坦荡……”
    “你并不是在表忠心,你只是想承认一件事。过往一切都不重要,你已经选择了她,你不要我了!”
    阮苓苓再一次忍不住捂住眼睛,指缝一片片湿润。
    “你不要我了……”
    裴明榛心中一痛,拉过小姑娘紧紧抱在怀里:“我没有。”
    阮苓苓用力推他,推不开就咬,咬不动就踢,她用剧烈的,甚至反伤到自己的动作坚决的反抗。
    裴明榛没办法,只得放开她。
    他舍不得小姑娘受伤。
    阮苓苓红着眼睛,提着裙子转身就走。
    “没关系,我也不要你了。”
    “裴明榛,我不要你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阮苓苓再也坚持不下去了。第一次这么难看,她不想让自己更难看。
    “阮阮!”
    裴明榛叫不住小姑娘,也拉不住小姑娘,裙角布料流水一般划过掌心,又瞬间消失。
    他怔怔低头,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件事,这次是真的。
    小姑娘伤心了,如果不能妥善解决……
    他右手抚住左胸,那里好像破了个洞,抽抽的疼。
    ……
    阮苓苓自知状态不对,从楼上冲下来,并没有立刻跑出去,而是向一位面善的小姐姐讨了盆水洗脸。
    烟花之地,看尽世间炎凉,这里的姑娘什么没见过,没问,也没多说,只拉着阮苓苓洗了脸,让她安静坐了一会儿。
    阮苓苓感觉呼吸顺畅,脑子也能转了,郑重道了谢离开。
    这一耽误,她看到了点别的。
    比如那个黑衣男子,令北辰。
    这人竟然也来了青楼!
    阮苓苓现在特别需要做点事来转移精力,看到这个人心里一紧,下意识关注他到青楼里来做什么。如果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万万不能让他再接近小郡主!
    她并没有走近,也没力气走进,只站在一旁,静静看了一会。
    似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令北辰眉眼冷漠,一身杀气,凛冽的就像塞上风刃,没有人敢靠近。有那胆子大的女人敢过来,他手腕一翻,一把锋利小刀转在指间,游刃有余,操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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