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憋了一肚子气，还真是没有地方可以发。
    柯瑞设计还有一堆事，她根本没有时间来和顾立言玩这些游戏。可是她又不能拒绝顾立言的要求。
    因为她没有权力拒绝。
    她在化妆的时候，见到顾立言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她，那模样像极了以前的生活。
    以前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这样的待遇。
    她坐在镜子前化妆，顾立言就在身后处理公文。她一看镜子，就能见到顾立言在自己身后。
    这是说不出的安全感。
    现在的确也是这样，可是总是有什么变了。
    顾立言到底是要利用她，还是认真地对待他们俩的感情，她不知道。
    至少顾立言在她身边是足够放松的，并且是会笑的。
    偶尔还会挑逗她一两句，这是他们以前关系破裂时完全不会出现的。
    宋晗坐在一边，听到顾立言说出的那句话，眼神一愣。本来藏在眼神里的愤怒，却在那一瞬间变得越来越复杂。
    她不知道顾立言到底想要做什么？
    最开始以为，顾立言只是要她配合演戏罢了。
    演戏这种事也不算什么难事，宋晗认了。只是她越想越觉得委屈，顾立言永远都是在有麻烦的时候想到她。
    收拾打扮好自己，这份怒气还是没有散。本来是想和顾立言好好聊聊，但是她发现顾立言也没有要好好说话的意思。
    宋晗能怎么办，还不知道只有咬着牙，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谁让她已经答应了对方呢？
    顾立言的最后一句话，让宋晗回不过神来。
    什么意思，顾立言难道是在说，他说的这些话，要做的这些事，他都是当真的？
    他当什么真，他要和自己前妻复婚，是这样的当真？
    宋晗眼神有些恍惚，并且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可是顾立言的双眼里没有半点是在开玩笑的意思，他在告诉宋晗，自己是认真的。
    宋晗站起身来，靠近顾立言。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问道。
    顾立言嘴角一挑，下意识就是搂住宋晗的腰，像是讨好一般，再是回答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再说什么？我清楚得很。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再做什么，倒是你，你清楚吗？”
    “那你应该知道你刚刚说的这个玩笑不好笑。”宋晗铁青着脸。“顾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要离婚就离婚？你要复婚就复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顾立言手上的动作一僵，宋晗能感受到顾立言的不对劲。
    顾立言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代替的是他平时的面无表情。
    “还有半个小时。”顾立言松开宋晗，看了看手表时间。“这半个小时，你自己想好要去要走。”
    嗯，这才是顾立言的样子。一两句话没有说对，立马翻脸的模样。
    宋晗看着那个黑西装背影，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她对顾立言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感情，又爱又恨。顾立言故意靠近她，她会觉得开心；但是一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她又会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不对的。
    她不知道顾立言是如何想的，但是对于自己而言，这种感受太明显了，明显到她都快琢磨不清楚的感情了。
    见着顾立言高大的背影，宋晗却是觉得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辛酸了。
    她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大脑一片迷茫，更是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周围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这些事情又一次需要她自己来解决。
    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顾立言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话说得好好的，宋晗就这么生气了。
    他以为宋晗和自己想出的时候是愉快的，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把这个女人伤得太深了。
    顾立言皱了皱眉头，见到在门外等待的陈松。陈松见着只有顾立言一个人出来，而他身上散发着的气息明显是说不出的阴沉，陈松就明白，顾立言和宋晗吵架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吵架，可不是一件好事。
    陈松没有说话，反而是跟在顾立言身边走着，等着顾立言下命令。
    “距离记者会还有半个小时。”顾立言终于开口了。“盯紧她，如果她走了，马上和我说。”
    “是。”
    陈松答应了这么一句，就是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顾立言先回到了自己的总裁办公室，他给自己切好雪茄，抽了一口，便是不想继续抽了。
    这么心情烦躁的感觉，顾立言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了。
    他走到落地窗前，微闭双眼，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宋晗独自在化妆室，这里化妆品的淡淡香味让她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刚刚她和顾立言再吵什么，她其实只需要顾立言的一个道歉就好了。
    只要顾立言道歉了，以前的事情她自然会既往不咎，更不会在意了。
    可是顾立言偏不。
    这算什么？两个人都是硬着脖子，谁都不肯低头吗？
    顾立言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选择权的确是在宋晗手上，是去还是留，这是她的决定。
    但是宋晗不想因为现在不得罪顾立言，而又一次将自己的一生给奉献出去。
    她以前就已经受过这么多罪了，难道现在还要如此吗？
    宋晗感觉到有说不出的头疼，她必须选择。
    她和顾立言藕断丝连这么多年，其实最后谁都没离开谁。
    如果他们俩把话说清楚，会不会好一些呢？
    这样的侥幸心理，在宋晗心里出现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最后都是或多或少的原因，这些心理不得不都消失了。
    只是现在，这些侥幸心理又一次出现在，她决定要把这些心理都说不出来。
    不管对方听不听，她，必须说！
    她拿定主意，站起身来，走出了化妆室。
    陈松在门口等待许久了。
    见着宋晗，陈松站直了身子，正要询问。却是听见宋晗声音干脆地说道：“我要见顾立言，他在哪儿？”
    陈松眉头微微一皱，但是很快就是松开。
    “顾总在办公室，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