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轩看着顾清许坚定的眼神，心里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
    他看得出来，顾清许是真心待他的。
    现在看来她是真心先要当他的妈妈。
    宋承轩郑重其事点了点头，“清许阿姨，谢谢你！”
    该说谢谢的人是顾清许，是宋承轩的出现完整了顾清许的人生。
    但是，这一切，她现在没有办法给宋承轩说清楚。
    她摸了摸宋承轩的小脑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宋承轩微微仰着一张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是盛了光看着顾清许，“清许阿姨，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这是他一直期待的事情，他一直都希望能有个人给他将睡前故事。
    可是宋佑霖把他一个人孤零零扔在法国那个地方。
    没人和他亲近，就算是管家都带了一些客套又疏离恭恭敬敬的模样。
    宋佑霖对他的教育是精英式的教育，他该学的技能一向不落，可是偏偏这种温情的活动不属于他。
    顾清许看着宋承轩充满期待的眼神，心里更是心疼他。
    可是眼下也没有什么故事书，她只好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个童话故事给宋承轩讲了起来。
    宋承轩小脸上都是满足的神情，自觉乖乖缩回了被窝里，睁着一双无辜又可爱的大眼睛看着顾清许。
    在顾清许的声音里，宋承轩慢慢进入了睡眠。
    顾清许看宋承轩睡着了，正好故事也讲到了结局，顾清许关上了手机。
    看着宋承轩熟睡的模样，粉嘟嘟的小脸，眉眼间的稚气，都让顾清许舍不得移开视线。
    顾清许依依不舍看了宋承轩好久，才替宋承轩拉好了被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合上宋承轩的房门，顾清许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
    眼下她也没有了其他的选择，不管如何，她回到了这个别墅，注定她要面对宋佑霖。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主卧。
    那个地方，她比任何人都熟悉，五年前就是在那个地方，她的人生被彻底改变。
    她以为五年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以为经历得那些事情可以让她变得很坚强，可是说到底，她还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在曾经遭受的伤害面前，她还是无法坦然应对。
    走向那个房间的每一步，顾清许都像是走在刀尖上。
    好不容易走到房间的门口，顾清许又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宋佑霖站在衣橱前，解着西装的纽扣。
    房间内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布置。
    也是，发生了那样不吉利的事情，早就应该大变样。
    同样的地方，陌生的场景，那些记忆依然像是被召唤出来了一样，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生动。
    她愣在了原地，呼吸一滞。
    那种灼心的痛，好像攫住了她，紧紧攫住了她，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宋佑霖看她神色异常，自然察觉到这异常来自于何处。
    他盯了她一眼，问，“要不我们今晚去客房睡？”
    他的提议很友好，可是他不明白，她的症结不是在这个房间，是在于他。
    就算是换了房间，那些痛苦还是会像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只要他在，那种痛苦的感觉都是无差别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顾清许斜斜勾唇，声音淡淡，“不用了。”
    宋佑霖停下了动作，朝着她走了过来，长臂一抬，将她圈在了怀里，声音无澜，“清许，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说过不会再伤害了，你得相信我，知道吗？”
    就算她不相信他又能如何，他一步步逼着她做出她不想做出的决定，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但是他会明白这一点吗？
    就算他明白，他在乎吗？
    顾清许没了精力和他计较什么，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像是被关到一个无形的牢笼里。
    有形的牢笼可以挣脱。
    可是这看不见形状的牢笼，她都看不到形状，看不到锁在哪里，又怎么会找到逃出去的钥匙。
    她轻嘲勾唇，嗓音很平静，“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虽然，她和宋佑霖做好了交易，她也被他带到了这个别墅。
    可是宋佑霖这样的人，喜怒捉摸不定，要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想把这件事尽快定下来，只有她当了傅太太，她才能名正言顺留在宋承轩的身边。
    “不用领证了！”
    宋佑霖的声音让顾清许讶然，她害怕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声音有些慌张，“你答应了我的，不可以反悔！”
    “谁说我要反悔了！”
    “可是你说...”顾清许的声音有些急。
    宋佑霖轻笑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五年前我们并没有离婚！”
    没有离婚！
    这怎么可能，当年他可是托律师把离婚协议书直接送给到了监狱，逼着她签了字。
    她一直都是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
    现在他说他们没有离婚，这不太符合现实，除非当年的离婚协议他没有签字。
    但他没有理由不签字！
    而且很奇怪，要是他们没有离婚，他和苏亦凝的那场婚礼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清许有些想不明白，“怎么可能？”
    宋佑霖抱着她，“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
    “为什么？”顾清许脱口而出问。
    为什么呢！
    宋佑霖也说不明白。当时律师把顾清许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给他的事情，他以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一直没有签。
    他没觉得有什么，这么多年，都这么理所当然过来了。
    现在看，过程中的曲折根本没有影响到什么，结局都是一样的。
    现在好像还省了这个麻烦。
    宋佑霖的下巴亲昵在她的耳边摩挲着，“太忙，忘了！”
    顾清许觉得这个了理由太过于敷衍，可是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到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这个荒唐的事情。
    他忙也是常事，估计他只是觉得她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人生里，才疏忽了这件事。
    顾清许没再问下去，他们的婚姻关系有效，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宋佑霖见她沉默，问道，“承轩睡了吗？”
    “睡了！”听到宋承轩的名字，顾清许神色才稍微舒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