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浔晟紧紧抓着她的肩,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捏碎一般,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疼痛,此刻心里的伤痛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让她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感官意识,如一块干枯的木头,任由别人摆弄。
她听着他的话,要说心里没有半点感觉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就这样被傅氏夫妇的自私害死了,为他们可怕的私欲葬送了性命,她想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哪怕拿自己的一生做筹码,她也要尽力一试,让那些自私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吧,你想怎么做?”她慢慢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空洞的眼神如一口枯井,没有任何希望和温暖,微微颤动着双唇,机械般地从嘴边吐出了几个字,嗓子早已沙哑了,心里已经被仇恨填满了,看不到任何光亮。
杜浔晟缓缓松开了手,起身站了起来,坐到了她的身旁,嘴边泛起了一丝不易令人觉察的冷笑,他就知道,当所有的背叛和误解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一段录音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房间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明天起床后调整一下心情,我们再一起商量详细的计划。”杜浔晟起身站了起来,将她扶上了楼,见她乖乖躺进被子里之后,才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说是休息,其实沐颜笙又何尝睡得着,只不过是躺在床上寻求一个心理安慰罢了,虽然她在傅家呆了这么久,也受了不少的苦,但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唯独不能忍受自己的亲生母亲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弃,最后病情加重,不治身亡,对于她而言,傅氏夫妇虽然不是直接杀死沈慧的凶手,却是杀死沈慧的罪魁祸首,她绝对不能原谅,绝对不能。
原本见关诗礼已经没事了,傅匀尊知道现在这个情形,沐颜笙肯定是不会回家的,他想给沐颜笙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但无奈她一直不接,林淑清让他守在医院里不要离开,他也抽不开身,他只能给linda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派人出去找,然后将沐颜笙带回去。
沐颜笙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反正天一亮她就起床了,linda派的人也在外面找了一晚,很明显,他们并没有找到。
“你醒了,昨天睡的怎么样?”杜浔晟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坐到了她的对面,微笑着问道。
“还好,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她知道杜浔晟没安什么好心,所以也不想跟他在这里多寒暄些什么了,想直奔主题,快刀斩乱麻。
“等一下,昨天晚上我哥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在不在这里,我跟他说你不在,你看现在你要不要亲自跟他回个电话。”杜浔晟故意这样试探道,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所以即使现在沐颜笙心里充满的仇恨,他也要分清楚到底能不能为他所用。
“不用了,反正迟早都是要回去的,我现在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沐颜笙想都没想就立马回绝了,突然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让她实在无法跟傅家的人多说一句话。
杜浔晟点了点头,端起了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小口,一副悠闲的样子,好像并没有进入主题的意思,这让她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不知道他这是玩的哪一出。
“你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要帮我吗?”她疑惑地望着他的眼眸,一头雾水。
“先别着急啊,先吃早餐,吃完之后我们慢慢说。”杜浔晟将不远处的土司面包推到了她的面前,微笑道,还是一如既往地人畜无害。
她也没多问什么了,毕竟报仇再要紧,饭还是要吃的,要不然身体垮了,想要报仇就更加没有指望了。
吃完饭之后,杜浔晟将她带到了自己的书房,等她平静下来之后,这才慢慢开了口:“傅振岳和林淑清害死了你的母亲,你若是想要报仇,那也一定要毁掉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否则这报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最在乎的东西?傅匀尊,还是傅氏?”她听着他的话,在嘴边小声嘟囔了一句,神色看起来有些迷茫。
“对于他们而言,骨肉亲情和财产一直被他们视做生命,只要你能让他们失去这个,那一定会让他们比死还难受。”杜浔晟并没有直接说明,只是在一边旁敲侧击。
她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之所以提议帮自己报仇,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傅氏罢了,所以还不等他提出来,她便不由得开口了。
“那好,我们联手吧,我帮你得到整个傅氏,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吧?”她微微抬起了眼帘,清冷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狠厉,表情冷漠异常。
“当然,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达成心愿,我一定会让傅家所有的人生不如死,他们不仅要为你母亲的死付出代价,也要为我父亲的死赎罪。”杜浔晟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邪魅和神秘,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了阵阵寒光,如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总是在人前装出一副无公害的模样,时机成熟之时就会猝不及防地亮出尖牙利爪。
事情都谈好之后,沐颜笙便径直回到了房间,她觉得自己简直变了一个人,这副皮囊让她自己都不由得感觉陌生了,不过也不要紧,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对于傅匀尊,她现在的心里只剩下的失望和怨恨,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消失,不再多看这个男人一眼,但她不行,为了报仇,她必须回去。
“傅总,我们四处都找遍了,就是没有见到沐小姐的踪影。”linda找了一整夜都没什么结果,便给傅匀尊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
“什么,再继续找,一刻都不能停,直到找到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