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他拽着阮玥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路边,心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怜悯,从喉管深处发出了一声嘶吼,脸色阴沉如墨,剑眉紧蹙,眉梢间沟壑纵横,手指尖泛起了阵阵白色,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目光凛冽得如一道利刃。
阮玥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抬起了头,他这才发现,她的脸上多了好几块淤青,嘴角残留着的些许血迹已经完全干了,眼角那几道伤痕显得触目惊心。
“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傅匀尊看着她的模样,脑海中不禁浮现起了沐颜笙的模样,紧张地问了一句,眼神里不禁泛起了阵阵心疼。
“我被家里赶出来了,他们嫌我丢了工作。”阮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着说出了口,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惹人怜爱。
“我不是给你安排到别的公司了吗?你怎么没去?”傅匀尊渐渐平静了下来,扬起了头,冷冷地问了一句,身上的冷漠疏离也重新泛滥了起来,薄唇轻启,前一秒还一脸紧张,后一秒就平淡了下来。
“除了傅氏,我哪儿都不想去。”阮玥的眼神坚定异常,怔怔地望着他,双手不由得攥紧了衣角,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刺眼的伤痕在她白皙的脸庞上张牙舞爪,让她的五官都不由得狰狞了起来。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可能把你留在傅氏,你还是走吧。”傅匀尊在心里长叹了一声,说完便径直转过了身,作势就要离开了,可是阮玥的目的没有达成,怎么可能给他离开的机会。
“傅总,我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那个家我已经回不去了,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身边什么亲人都没有,你帮帮我吧。”她径直走上了前,一把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在他的身旁哭诉着,泪水很快就沾满了她的整张脸。
傅匀尊没有理会,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一只脚已经快要迈进车里了。
“噗通——”突然随着一声响动,阮玥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双肩颤抖着,娇小的身影看上去十分单薄,抽泣声此起彼伏。
“我求求你,带我走吧,你要是不管我,我真的无处可去了。”
傅匀尊看着阮玥的模样,不禁想起了五年前沐颜笙在他面前跪下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放下了身上所有的额尊严和骄傲,哭的也是这样伤心,可是他非但没有帮她,还伤透了她的心,现在又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之前欠沐颜笙的,现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阮玥身上偿还了。
“起来吧,跟我走。”他慢慢走了过去,径直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扶到了车里,将她带回了家。
“沐,沐小姐。”李嫂在看到阮玥的那一瞬间,不由得从嘴边说出了这句话,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眼里充满了惊讶。
阮玥擦了擦脸上的泪,站在他的身旁,怯生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房子里的装饰和陈设,她以前从来就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置身于其中。
“她不是,她叫阮玥,身上有伤,你去帮她处理一下。”傅匀尊冷冷地解释了一句,跟李嫂吩咐了一声,李嫂一听,自然也不敢怠慢,马上拿来了医药箱。
阮玥坐在沙发沙发上,一双手不停地在身下的真皮沙发上摩挲着,享受着坐在这间宅子里的快感,她脸上的泪水渐渐干透了,李嫂在旁边帮她擦着药,能够让傅匀尊带她回家,她在心里不由得觉得,今天这顿打,总算没白挨。
“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间客房,这两天你就暂时呆在这里吧,等你身上的伤养好了,就自行离开吧。”傅匀尊下了楼,只是淡淡地交代了一句,看起来跟她并不怎么亲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丝毫悲喜。
“谢谢。”她微微低下了头,弱弱地说了一句,目光似一头受伤的小兽一般闪躲着,看样子伤的不轻。
傅匀尊说完,便径直走上了楼,阮玥身上的伤处理好之后,便也回到了房间,现在关诗礼不在,正是她下手的好时机,她可不愿就这样错过。
过了好几天,她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傅匀尊整日忙于工作,也很少管家里的事,一天趁着傅匀尊出门了,她偷偷走进了那间主卧。
她看着梳妆台上摆放着的那些护肤品,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特别是那用了大半瓶的香水,就是林淑清曾经要她用的那一种,她径直走到了衣柜前,打开了柜门,心里似乎全都明白了。
衣柜里挂着一些女人的服饰,看样子好像大部分都是淘宝货,不少衣服都已经洗得发黄了,而且款式都十分素净,只有几件高档的连衣裙和大衣,据她所知,关诗礼是关家大小姐,这种档次的衣服碰都不会碰,更别说穿了。
怪不得林淑清找到她的时候让她尽量打扮得平常素净一点儿,不要画浓妆,淡雅素净就好,原来傅匀尊心里藏着的那个跟她长得很相像的女人是这样的风格,她的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有时候凭借一个人的穿着喜好就能推断出性格,她必须将原来的习惯脾气完全舍弃,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温婉懂事的模样,这样才能讨傅匀尊的欢心。
之前她就听说傅匀尊和关诗礼的感情并不好,只是在外界看来相安无事罢了,要不是因为孩子,或许早就离婚了,看来这并非空穴来风,看着这间卧室里放着的都是别的女人的东西,她心里的把握就更大了,反正已经在林淑清口中得知,关诗礼并不能生育了,而傅家唯一的孙子又有先天性心脏病,她若是能为傅家生下个一男半女,那或许傅太太这个位置就是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