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匀尊下了车,走到了她的面前,扶住了她的肩,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紧紧追随着她的目光,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撩动着她鬓边的碎发,眼中似有万般柔情,可神色又始终静如止水。
“嗯,你还是赶快回去看看燃燃吧,我一个人没事的。”她点了点头,还是表现得如往常一样善解人意,温婉宁静,她知道眼下他的压力已经够大了,所以不想再徒增烦恼。
傅匀尊的心里还记挂着燃燃,眼见着她好多了,也不在这里久留了,他简单叮嘱了几句,眼见着她上楼了,才转过了身,径直离开。
关诗礼虽然一直呆在家里,没怎么去过公司,但傅氏的情况她也是好歹了解一些的,她知道杜浔晟已经开始等不及要出手了,要是真的有一天傅匀尊瞒不住了,那她手里攥着的权势无疑可以帮他一个大忙,在这种事情上,她可比沐颜笙有用多了,想着这些,她不禁扬起了嘴角,从嘴边泛起了一丝得意的笑。
傅匀尊走到了家门口,打开了门,才刚刚探进去半个身子,就看到了关诗礼的身影,他的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去,剑眉紧蹙,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地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一直以来在背后吃里扒外的人就是他自己的身边,而这个人既有这个心思,也有这个资本,无疑是他最大的威胁。
“尊哥哥,你回来了,明天是周末,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言言吧,都这么长时间没去了,他天天都很想你。”关诗礼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径直转过了身,眼见着是他回来了,脸上不由得洋溢起了一丝笑意,看着倒是十分温婉,人畜无害。
“这件事先不急,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办公室保险箱的钥匙是不是你动过了?那些文件不翼而飞,跟你脱不了干系吧。”傅匀尊步步紧逼,冰冷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脸上盘旋着,脸色阴沉如墨,剑眉紧蹙,眉梢间沟壑纵横,面色凝重至极,深邃的眼眸中透着阵阵寒光。
关诗礼有些懵了,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之前的事情她明明做的很隐秘,基本没露出什么破绽,她小心翼翼地跟杜浔晟见面,战战兢兢地在他的身边生活着,努力掩饰着心里的不安和恐慌。
“尊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我已经这么长时间没去的公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想这么做,也没有机会啊。”她迟疑了一下才从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眼神还有些许闪躲。
“你就不要再装了,我已经让linda都查过了,这段时间你经常去西郊的一个别墅,那是杜浔晟住的地方吧,你跟他之间一直以来都有联系。”傅匀尊的言语中带着阵阵肯定,他明显就是已经差不多都查清楚了,所以他不会再给她一丁点逃避的空间。
关诗礼微微垂下了眼帘,目光四处游离着,始终不敢对上他的眼,她的双手忍不住攥紧了衣角,脸上的肌肉紧绷着,心也渐渐悬到了嗓子眼,白皙的脖颈上泛起了阵阵青筋。
“尊哥哥,你一定是弄错了,我不知道什么西郊的别墅,这些天我一直都呆在家里,再就是去医院看看言言,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地方。”关诗礼微微侧过了脸,吞吞吐吐地掩饰着,秀眉微蹙,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僵硬异常,眼底泛起了阵阵紧张。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自己好好看看吧。”傅匀尊说着,便从身旁的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扔到了她的面前,冷峻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温度。
关诗礼微微垂下了眼帘,慢慢蹲在了地上,捡起了其中的一张照片,上面的画面映入了她的眼帘,她紧紧捏着那张照片,指尖也泛起了阵阵白色,秀眉紧蹙,脸上的肌肉紧绷着,贝齿紧紧咬着下唇。
这些照片都拍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标注了日期,让她根本赖都赖不掉,很显然傅匀尊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完全掌握了证据才来兴师问罪,让她全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不要告诉我,你去别墅找他,是跟他去谈感情的。”傅匀尊围绕在她的身旁,扬起了头,身上生人勿进的冷漠气质挥发到了极致,一字一句如冰冷的利刃,直挺挺地插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猝不及防。
关诗礼见状,索性扔掉了手里的照片,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她也没必要再掩饰下去了,老是在他面前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她也确实是累了。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抬起手,将胸前散落的长卷发撩到了身后,扬起了头,脸上泛起了阵阵凌厉。
“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让你知道的,但现在既然你已经调查过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没错,文件是我偷的,是我给了杜浔晟,但那又怎么样,你现在还有这个资本跟我离婚吗?”关诗礼说着,抽搐着嘴角,从嘴边泛起了一丝冷笑,抬起了眼帘,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好像全然都不把他防在眼里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嘛?”傅匀尊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不配让她放在眼里一样,本来他心里的怒火并没有那么强烈,但现在他俨然已经忍不住了。
傅匀尊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了,深邃漆黑的瞳孔如一口深井,源源不断地投射出阵阵寒光,如一头正在发怒的野兽,随时随地都想要冲上来把猎物撕成碎片。
关诗礼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到退到了墙角,实在是退无可退了,她才慢慢停下,用手撑着身后的墙壁,一颗心早已悬到了嗓子眼,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