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机会跟瑞安皇帝卖关子,顾小玉也就硬憋着没肯说话。
瑞安皇帝闻言一瞪,倒也卸了劲往龙椅上躺了躺。
没过多久,卓华便带着一个老者进了御书房。
“老臣见过皇上,见过顾问。”
来人是程胜,看到顾小玉在此有些微愣,但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有劳程太医,还请程太医帮皇上把个脉。”
见着来的是个熟人,顾小玉更加的开心了,当即就把位置让了出来。
程胜不明所以,但瑞安皇帝没拦,他也就战战兢兢的上前将手搭在了瑞安皇帝的手腕上。
“这……皇上!”
谁成想,程胜的手刚搭上去,便宛如被烫到了一般又撒开了手。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瑞安皇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惊恐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想到了顾小玉刚才让自己吃下的那两粒药丸。
“说,朕的身子怎么回事。”
冷下脸,瑞安皇帝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程胜。
“皇上——皇上这是喜脉……”
纵是再不敢相信,程胜还是在瑞安皇帝的死亡视线说出了自己的诊断。
“你确定?”
瑞安皇帝闻言一愣,当即就震惊的看向了顾小玉。
顾小玉也好似料到了他会看自己,顺势点了点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定是老臣老眼昏花看错了脉,这……”
瑞安皇帝和顾小玉的互动程胜没看到,他在听到瑞安皇帝问话的时候就吓得跪在了地上。此刻听到瑞安皇帝的质问,他下意识觉着自己是误诊了。
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男人怀孩子的,更何况这事情还发生在了当今圣上身上。
这么想着,程胜的身子就伏得更低了。
可偏偏瑞安皇帝此时却陷入了自己的深思,根本就没时间顾上他。
所以,在又等了几分钟后,程胜终于不堪压力将视线转向了顾小玉:“老臣年迈,医术不精。既然顾大人也在,不如皇上再让顾大人看看。还请皇上原谅臣的胡言乱语,饶了臣的家人……”
说着,便不由的说远了。
“起来起来,朕还没说话呢,你激动个什么。”
程胜如此说话终于将瑞安皇帝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看着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太医,瑞安皇帝嘴角一抽立即看向了顾小玉。
对上瑞安皇帝看过来的视线,顾小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她怎么知道宫里的太医这么胆小!
不忍心程胜继续这么心惊胆战,顾小玉再次掏出了一个瓷瓶来。
“卓公公,劳烦将这个药也给皇上吃两粒。”
唤了唤同样被吓住的卓华,顾小玉将瓷瓶递给了他。
等到看到瑞安皇帝在卓华的伺候下吃了药,顾小玉这才伸手去扶程胜。
一边扶着,顾小玉一边诚恳的向他道了个歉:“程太医不必惊慌,这是我同皇上在做实验呢。害程太医受惊是我不好,不过,还请程太医再为皇上把个脉。”
待到程胜站起了身,顾小玉这才稍稍退开。
程胜闻言还有些没回过神,更不明白顾小玉所说的‘实验’为何,但这并不妨碍程胜听懂顾小玉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狠狠了咽了一口吐沫后,程胜便大着胆子又将手搭在了瑞安皇帝的脉搏上。
只是,这一次,程胜却不敢再大意。
足足号了一盏茶的功夫,瑞安皇帝都快要等的不耐烦了,程胜这才将手移开看向了顾小玉。
“喜脉——喜脉没了!”
若说他刚才还在担忧,此刻却是只剩下了感叹。
这顾大人也不知道给皇上吃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男子的脉象改变。
到了此时,瑞安皇帝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即便他相信顾小玉,可万一这丫头要是没个准头,他堂堂一国之君恐怕就得顶着一个女子的喜脉度过余生了。
只是,这口气卸下去了,瑞安皇帝的疑问和怨气也上来了。
“这么说,她李若彤真的有可能是用这个手段蒙骗了朕?”
双眼半眯,瑞安皇帝甚至已经不愿喊李若彤一声‘德贵妃’。
程胜并不知晓御书房内之前发生的事情,但他却记得顾小玉这两日在查德贵妃小产一案。
联系刚才所有的事情,程胜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被喊了过来。
可随即,他又不解的看向了顾小玉。
“顾大人——不知顾大人刚才给皇上吃了何物?为何皇上以一个男子之躯却现了怀胎之脉。”
问完,程胜便定定的看着顾小玉不肯移眼。
顾小玉见状轻轻的笑了笑,但很快就干咳了一声压制住了自己心间的欢喜。
她就知道,程胜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这么低头想了一瞬,顾小玉便抬起头看着瑞安皇帝一字一句的开了口:“臣妇第一次给皇上吃下的药丸叫改脉丹,是用一种叫做俞籽的药草为主料熬制的药丸。此药只有一个功效,那便是替人改变脉象,让服药之人在一段时间内呈现出怀胎的喜脉。”
顾小玉说完,微微顿了半晌,见瑞安皇帝并没有想说话的意思,这才又继续说到:“这世间药草繁多,如俞籽这样能够改脉的药草不在少数。但服用此类药物大多都会留下病根,甚至可能因此不再怀胎。当然,陛下放心,臣妇拿来的这改脉丹是没有无害的。这改脉丹的药方是臣妇无意中在一本古籍内发现的,俞籽更是能够改脉的药材中毒性最小的,并不会影响皇上的龙体。”
顾小玉说的高兴,没注意把那些药材的药理和危害都说了出来,等到看到瑞安皇帝不虞的模样,她这才心虚的解释了一句。
好在瑞安皇帝也没和她计较,只是挥了挥手让程胜退下。
等到御书房又剩下了顾小玉一个人,瑞安皇帝这才站起身看向了顾小玉。
“你可知,李若彤的目的何在?”
想到自己这两日的宠爱,瑞安皇帝迈出的步子就微微有些沉重。
顾小玉也知道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所以难得没有多嘴,而是老老实实的低下头回话:“臣妇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