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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柳勤一愣,下意识看向贺一凡的后脑勺,“我睡眠很好,质量也很高。”
    “这不科学,睡眠这么好,怎么还不困?”
    “你玩篮球的时候困吗?”
    司亦瑾了然,不过更惊讶,“对政治有兴趣的女生,少见。”
    柳勤笑了下,“和你说过很多遍,我有兴趣的不是政治课,而是未来的高考分数,”声音顿了下,伸手一指,“而且你看看,还有人很有兴趣。”
    司亦瑾顺着柳勤的手指看去,却见斜后方,一片缺席空位之中,有一人也在认真听讲——蓝雨祁。
    只见蓝雨祁不断记着笔记,左手拽着自己中分发——蓝雨祁的头发幽黑浓密,亮泽得如同电视里洗发水的广告模特,可惜这么美的头发却梳了一个十分痞气的中分,其头发长度正好过肩一点点,因为没有刘海,只要一低头,中分发就垂下挡住大半边的脸,只露出鼻子和一个下巴,用这个时代人的审美来说的,便是“帅炸了”。
    然而帅虽帅,低头时就头疼了,这么一低头,视线就被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
    之前的几天,蓝雨祁扎了个小辫子,但下课将辫子解开时却惊讶的发现头发梢出现了一道印痕,很是妨碍狂霸酷炫拽的形象,于是现在干脆用手抓着。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司亦瑾竟惊讶地发现蓝雨祁的侧面很美。
    光洁的额头、笔直的鼻梁、尖尖的鼻头以及一双薄唇,清冷又禁欲,有着与其他女生截然不同的魅力,气质高冷。
    不知不觉,司亦瑾竟看了好一会。
    当醒悟时吓了一身冷汗——他在做什么?有事没事看蓝雨祁做什么?不怕惹祸上身?他还想在锦县安安稳稳待满三年呢。
    司亦瑾小心翼翼地看向身旁,见柳勤认真听讲,根本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这才松了口气。
    被这么一吓,刚刚的瞌睡已经跑光,脑子里却不断回放刚刚看到的画面——他盯了蓝雨祁很长时间,按照道理蓝雨祁应该有所察觉吧?先不说这视线是他的,就是换个人的视线,不是也应该能发现?那家伙是装的,还是真入迷的听课?
    如果是从前,司亦瑾是不信有人这么入迷地听政治课,但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自己身边,也不得不信。
    想着,司亦瑾又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去。
    见蓝雨祁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只手抓着头发,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快速写着什么,专注不容掺假,根本没发现之前有人看她,更没发现此时有人看她。
    司亦瑾陷入了沉思中。
    下课铃声响了,随着政治老师离开,教室里也乱成一团。
    柳勤将政治书收起来,掏出下一科,司亦瑾故意凑了上来,“妹妹,我有个问题。”
    “好。”柳勤头也不抬。
    “你说……”司亦瑾说这种话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尴尬,但又好奇得紧张,“蓝雨祁对我的那个啥,是开玩笑的吧?”
    “你看蓝雨祁像开玩笑的人?”下一节课是代数,虽然教代数的老师是柳勤最讨厌的班主任崔明泰,但代数本身是无辜的,柳勤还是得好好准备。
    司亦瑾伸手捏着自己下巴,一双好看的浓眉皱紧,嘟囔着,“难不成是我魅力减了?高一时不少女生塞我情书还告白,后来怕麻烦,就放出话说高中三年不找女朋友,难不成因为这个魅力大减?”
    可惜,没人回答他,他唯一一个潜在听众,此事正专心致志地翻书。
    司亦瑾越想越不舒服起来。
    而下了政治课,蓝雨祁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实际上,蓝雨祁在政治课上根本不敢溜号,因为柳勤给她布置的任务里,就有之前买的课后高考真题,如果课堂上没听懂、没记住,晚上做题的时间就要大大延长,那样就没时间练舞了!为了啦啦队比赛、为了给篮球队增光,她就算是死,也得抽时间练舞。
    柳勤曾经教给蓝雨祁一个独创的学习方法——在听课的同时背知识点,一方面是节省了时间,另一方面加大了困难度。
    这个就好比,让一年级的学生做一年级的题目时,他会认为困难。但当一年级的学生习惯了做二年级的题目后,再回来做一年级的题,就会觉得简单,一个道理。
    正常学生在听课时,只要听讲以及记录知识点就可以,但如果加大了难度,便会惊讶的发现事半功倍。
    蓝雨祁怎么能想到,因为自己的认真听讲,错过了司亦瑾的视线,更引发了司亦瑾的反思,以至于未来出现了一个不小的危机。
    同一时间,另一个座位。
    冯尉趴在桌上,垂着眼,浓密的睫毛半垂着,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冯尉同桌是个男生,个子不高稍胖,叫裴鑫。
    裴鑫重重拍了下冯尉的肩,“想什么呢那么认真,不像你的风格呀?”
    冯尉没马上回答他,想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抬起眼,“裴鑫我问你,如果你是女生,会喜欢我,还是喜欢一班班长,张希铭?”
    第265章,张!希!铭!你!找!死!
    “那还用问,肯定是一班班长呀!”裴鑫想也不想就回答。
    冯尉的脸顿时就黑了。
    “很难理解吗?”裴鑫一摊手,“人家一班班长长得比你帅。”
    冯尉猛地将脸凑了过去,两只眼睛瞪圆了,“我不帅?”
    裴鑫干笑,“帅,帅,你也帅。但就算你们俩长相差不多,但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瞧瞧人家一班班长的发型,再看看你的发型。”
    “我的发型有什么不好?”冯尉急了,“张希铭那头发和娘炮似的。”
    裴鑫赶紧一把捂住冯尉嘴,“小点声,你也不怕被人听见!?再者说了,娘炮不娘炮,最起码女生喜欢那样的发型吧?你看看你的,有什么发型,和农村娃似的。”
    “……”
    “你没注意过吗,每次一班班长打篮球,都有一堆女生在旁边观战助威,每一次扣篮都能引起不少惊叫,人家那头发甩的,叫一个帅气。你再看看你,同样是打篮球,你球技也不差,跳起来也甩不起什么头发。”裴鑫压低了声音,为冯尉讲解。
    冯尉咬牙切齿,“你让我留头发?”
    “就算是不留,也找个正经的理发店修剪一下,”裴鑫声音顿了一下,“你头发一般都是在哪剪的?多少钱?”
    “我妈剪,不要钱。”冯尉实话实说。
    裴鑫猛翻白眼,“你妈的手艺能和理发店的比?还有你衣服,你这t恤穿了多久了我说?你看看领口都松了。”
    冯尉辩解,“没穿多久,才穿了不到两年。”
    裴鑫嘴角抽了抽,“两年还没多久?你瞧瞧人家张希铭,哪件衣服不是特别讲究,尤其自打开学穿的t恤,看着不起眼,但就是让人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大男生,就这么会挑衣服。”
    谁能想到,那些t恤大半都是柳勤送的。
    冯尉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t恤,“真的……难看?”
    裴鑫冷笑一下,伸手拍了拍前桌的女生,“喂,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因为是前后桌,平时关系处得都不错,女生也不见外。
    “你说冯尉帅,还是一班班长张希铭帅?”
    女生翻了个白眼,“那还用说,当然是张希铭帅,你知道张希铭是多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吗?至于冯尉,呵呵,”女生轻蔑地扫了冯尉一眼,“不就是一只调皮的猴子吗?”
    冯尉急了,“你说谁是猴子?”
    女生噗嗤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裴鑫挑眉,“这回知道了吧?”
    “……”冯尉。
    另一边,下了课后,柳勤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叫了起来——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肚子不叫就怪了。
    柳勤将自己简陋的小钱包掏出来,打开看看里面的纸币。
    客观的说,柳勤最近不穷,毕竟吃蓝雨祁的、住蓝雨祁的,就是平时买资料,蓝雨祁也争着付钱,用的练习册和笔,也都是在蓝雨祁家拿的——谁让蓝雨祁家的本和笔源源不断呢?
    然而就算这样,柳勤也不舍得花钱,谁知道这种好日子什么就到头?
    说话期间,肚子咕噜又叫了一声。
    柳勤扭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哥哥”,只要她一开口,“地主家的傻儿子”哥哥立刻会给她买许多零食。
    一时间,柳勤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准备用自己的钱买。
    临出教室门的时候,柳勤扭头看了一眼,见蓝雨祁正在抓紧时间写作业,也就没叫她。
    学校商店在二号教学楼的一楼,距离一号教学楼不远,柳勤也正好借着机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第二节下课,学校商店往来的人不多,一般去商店买东西的人都集中在上午,毕竟很多人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很容易饿。如果是夏天,下午来买冷饮的人也不少,但现在已经立秋,作为半岛的东山省有着偏海洋气候,天气也已经凉爽,所以大家就不用买冷饮。
    就在柳勤准备进入二号教学楼大门时,突然从玻璃门一旁伸出一只胳膊,将其迅速拉了进来。
    柳勤吓了一跳,没尖叫,但下意识一计左勾拳过去。
    别怪柳勤狠毒,实在是因为二伯虽然没出现,但危险却没解除,所以她不得不防。
    这一拳没打中那人,拳头却被一人的大手包得严严实实。
    “疏于练习,出拳无力。”一道带着淡淡笑意的男声平静道,是张希铭。
    柳勤见对方是张希铭,这才松了口气,“闹了半天原来是你,人吓人、吓死人,这道理你不知道?吓死我了。”
    张希铭挑眉,“胆子这么小?不像你柳勤的风格呀。”
    说话期间,还紧紧握着柳勤的拳头。
    柳勤狠狠瞪了一眼过去,用力拽自己的手,“你还好意思开我玩笑?你是不是神经病发作了,中午说那些话,搞得我午饭都没吃好。赶紧放手,我去买个面包啃,中午没吃饭,饿死我了!快放手,一会就上课了。”
    张希铭依旧没放手,只是将另一手抬了上来,上面挂着一只透明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有面包和一袋牛奶。
    柳勤不解,“你中午也没吃好?活该!”
    张希铭轻笑出声,“让你失望了,我中午吃得很饱,哦对了,今天学校大厨烧的宫保鸡丁味道不错,可惜你没吃几口。”
    想到中午的宫保鸡丁,柳勤的口水都要流出来,抬腿就是狠狠一脚,踢在张希铭的腿上。
    柳勤用的力气不小,就是张希铭也变了脸色,放开了柳勤的拳头,顺便将装着面包牛奶的塑料袋塞在那只小手里,弯腰默默揉自己生疼的腿。
    柳勤懵逼地接过塑料袋,“真给我买的?”
    “呵呵。”
    “你不吃?”
    “呵呵。”
    “疼不疼?”看在面包牛奶的面子上,柳勤觉得应该关心一下。
    张希铭突然抬头,乌黑的刘海下,瑰丽的眸子带了一丝邪气,“你给我揉揉,也许就不疼了。”
    柳勤嘴角抽了一下,“疼也是活该。”
    张希铭挑眉,也没什么失望的神色,“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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