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柳勤赶忙飞也似的逃了。
柳勤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房间,某人便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平日里面瘫的脸上满是激动,随后又生怕自己表情不受控制一般,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上肌肉,让肌肉迅速回归正常。
……
当磨(挣)磨(扎)蹭(结)蹭(束)的柳勤回到房间时,已凌晨三点多将近四点,而某人也脱了外衣钻到了地板上的被窝里。
柳勤只把外衣脱了,穿着线衣线裤上了床。
张希铭翻过身,用手臂撑着脑袋,“穿着线衣睡觉,会舒服吗?”
“呵呵。”柳勤懒得回答,因为对方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关灯了。”
“好。”
关了灯,房间内瞬间黑了下来。
黑暗中,平静的气氛瞬间爆炸、尴尬。
凌晨时,世界一片安静。
房内更静。
静到落针可闻。
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吞咽声,最终柳勤只觉得连咽口口水都不好意思。
柳勤咬了咬牙,随后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但能睡得着才怪!
第710章,希望我留下吗?
然而睡不着也要装成能睡着!
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
房内依旧死寂一片。
突然,黑暗中传来男生好听的轻笑声,“想咽就咽吧,这么拘谨做什么?”
柳勤气得真想把枕头扔下去,但枕头只有一个,且用且珍惜,“你管得着吗?你还要不要睡觉了?”
张希铭继续轻笑,“要,但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不是也没睡?”
“你管我睡没睡?你快点睡。”
张希铭又笑,“就算能睡着也不睡,舍不得。”
“……”
“知道为什么我今年执意留下吗?”
“为什么?”
“想念得紧了,每天都想你,日积月累到最后几乎崩溃,索性便找个机会和你多待上那么一会,哪怕多待几个小时也好。”
柳勤垂下眼,“我也想你。”
“我信?”
“……”柳勤开始做贼心虚,“呃……虽然做不到无时无刻,但也很想念的。”
“你生活那么充实,怎么会想我?”张希铭冷哼,“要逆袭人生考京华大学,要应对各种献殷勤的男生,现在被软禁了还找到了发财路,如果你能做到每天想我十分钟,我就谢天谢地了。”
“十分钟肯定是有的!”柳勤赶忙道,但说完又发现自己好像上当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每天除了上课和复习,其他时间都在想你。”
“……抱歉。”
虽然气不过,但张希铭也无奈,“算了,看在你这么惨的面子上,原谅你,但你要答应我,每天多想我一会,哪怕追加五分钟。”
柳勤哭笑不得,“好。”
随后,便又不约而同地中断了谈话。
但这一次却没有尴尬,只是两人在想心事。
过了好一会,柳勤道,“希铭。”
“嗯?”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去鲁南市上学,毕竟你爸妈都在那,能照顾到你。”
“我不需要照顾。”
“但我很担心你的状态,你知道吗,有一名专门做犯罪心理研究的专家曾经说过,人的行为要有复杂性,当一个人每天做的事少于三件便一定会出现心理疾病。当然,你每天做的事远远超过三件,但得到的情感刺激却很单一,这样对你不好。”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但我担心你。”
“实际上,无论我去鲁南市还是留在锦县,都有美中不足,如果把每天应对的刺激分为三种来说,读书的刺激算第一个,家人算第二个,而你算第三个。在锦县,我接受两种刺激,读书和你;在鲁南,我也接受两种刺激,读书和家人,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留在锦县。”
“……”
“我问你个问题。”
“别太过分。”
“你倒是警惕。”
“是啊,被你吓到了。”
黎明的曙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房内隐约能看见彼此。
张希铭看向床上,“你希望,我留下吗?”
柳勤吓了一跳,“留下?留哪里?锦县还是……这里?”
“都有。”
“……”
“乖,回答我。”
原本柳勤认为自己经历了生死一切看淡没什么害羞,但真正到这个关头却发现,该害羞还是害羞,一分不少。“私心里,希望你留在锦县。”
“嗯,这里呢?”
“不希望。”
“为什么?”
柳勤哭笑不得,“拜托,这里是蓝雨祁妈妈的公寓,人家是借给我来避难,不是借我谈情说爱的。”
张希铭了然,“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但如果这个公寓是你自己的,你会希望我留下吗?”
“……如果不发生什么不该发生,我希望你留下。”
张希铭松了口气,“这就好,我害怕我留下会引起你的反感。”
“不会,”柳勤将被子盖住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反感。”
张希铭吃吃地笑,“说话真好听。”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张希铭翻身,平躺在临时榻榻米上,缓缓闭上眼,“放心,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我很清楚,绝不会做出过格的选择,更不会给你添麻烦。”
柳勤垂下眼,“我知道,你一直那么理智和完美。”
“完美?”张希铭笑出声,“我就是个普通人,同样喜怒哀乐、同样吃喝拉撒,怎么会完美?倒是你,我认为你很完美,想在你身上挑些缺点都很难。”
柳勤哭笑不得,“果然情人眼中出西施,不说别的,就说我外表平平,和完美两字丝毫不沾边。”
“那我不管,我就是认为你完美。”
“好好好,我完美,我们都完美还不行?”柳勤心中暗暗吐槽,今天的希铭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柳勤。”
“嗯?”
“我想搂着你。”
“想都别想。”
“为什么?怕我控制不住?”
柳勤急了,“张希铭,如果你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睡了,左右现在快四点,我起床写题纸。”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总可以了吧?”张希铭连忙起身安抚。
柳勤坐在床上,恶狠狠地瞪着榻榻米上的某人,“张希铭你别这样好吗?你这样让我很陌生。”
“陌生?”张希铭指着自己鼻子,“哪里陌生了?我不还是我?”
“但平时你很正常,现在却……”
张希铭很认真地想了想,“柳勤你想没想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只有一面的话,那么对陌生人如此、对朋友如此、最爱人也如此,那么对于最亲密的朋友、爱人,会不会太过残忍了?他们付出了感情和精力,最后得到的回应却与陌生人同等待遇,会不会寒心?”
“……”柳勤。
“怎么不说话?”
“我觉得你不应该考公安大学,应该考政法大学,你这逻辑和口才不做律师实在屈才。”
张希铭挑眉,“论辩也是执法教育的一部分。”
“……好吧,说不过你。”
柳勤不得不承认张希铭实在厉害,一句话不仅扭转了她的抱怨,还让她有种沾沾自喜地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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