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把小叶子母亲留下来的那块玉佩,也交给苏覃。”
“什么?!”
瘸叔大惊失色。
“你这是怎么了?”
瘸叔摸着兰姨的额头:“没发烧啊,为什么说胡话?”
兰姨知道瘸叔一时间接受不了,因为瘸叔不了解苏覃的为人,也不认同苏覃当小叶子的另一半,所以瘸叔的顾虑,兰姨完全明白。
“你先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说。”
兰姨回头看了一眼苏覃,见苏覃好端端的站在房檐下,并没有因为她和瘸叔站在院子里说话,就跟过来偷听,或者是表露出一点点的不高兴,兰姨对苏覃更加满意。
“你也知道,小叶子的母亲走得早,小叶子一直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温暖,更加不知道家庭的温馨。”
兰姨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同样心里苦涩:“我们都是命苦的人,我和你老了,这辈子也就看着小叶子幸福了,可小叶子的一生才刚开始,她完全可以重新选择自己的路。”
瘸叔好像知道,兰姨要说什么了。
“小叶子的母亲,临走的时候,亲自把小叶子交到我的手里,我早就把小叶子当做半个女儿了,相信你也把小叶子当做咱们的女儿看待。”
兰姨摸了摸瘸叔的脸颊,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这么久,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能挺过去,为的是什么?”
瘸叔眼眶湿润,即便是年过半百的汉子,听兰姨一一诉说这些事情,也难免会涌起悲伤的情绪。
“我知道的。”瘸叔拉着兰姨的手,握在手里:“跟你在一起,为你瘸了一条腿,我从来不后悔。”
兰姨忍着泛上心头的泪意,闭了闭眼睛,睁开时,眼睛里一片明亮:“我也不后悔,让你半生辛苦,只为了我,我很幸福。”
瘸叔和兰姨泪眼相望,两人都回忆着认识的点点滴滴,很多感情汹涌而来,挡都挡不住。
苏覃看着兰姨和瘸叔两两对望,两人深情的看着对方,虽然他急着有事要走,但是看见兰姨和瘸叔这么深厚的感情,苏覃突然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叶子的那块玉佩,到现在还是她一个人收着。”
瘸叔先从回忆里抽身,拉着兰姨在长椅上坐下来:“如果我们把另一块玉佩给了这小子,会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兰姨也知道瘸叔担心的是什么,肯定道:“不管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小叶子都应该明白,她真正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把握。”
瘸叔还是不明白,难道叶籽意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要提起从前的那些事情?
有什么意义?
“你那么心疼叶子,真的忍心,看着她面对那些过往?”
瘸叔不知道,叶籽意知道一切之后,还能不能这么幸福。
“也许,我们都把小叶子想的太脆弱了,她早已经知道些什么往事,也说不一定。”兰姨只是这么猜测。
从叶籽意忽然之间强大起来,不但学习成绩逐渐提升,以高考成绩全市第一名考入最好的大学;闲暇时间,叶籽意甚至辛苦的学习武术,不知道拜了多少师傅,吃了多少苦头,可小小年纪,硬是没有喊过一声苦,叫过一声累,不到完美不停止。
她更是瞒着兰姨和瘸叔,私底下参加了许多比赛,大大小小的奖状挂满了墙壁,都是叶籽意用汗水和血泪换来的。
兰姨曾经,也委婉的问过叶籽意,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可叶籽意永远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永远都是一个回答:“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兰姨怎么可能相信,叶籽意的这个说法。
叶籽意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而她的成长,好像忽然之间就达成了,她很小就不需要大人操心了,也不要大人安排生活,自己能把自己照顾好。
这一直是兰姨想不通的问题,小叶子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她成熟的这么快?
“我永远都记得,当她有一天,全身脏兮兮的跑回家来,手里拿着和别人摔跤赢到的一百块,心里是多么的震撼。”
那还是叶籽意上小学的时候,兰姨忙着到处打工养活叶籽意,没有多少时间关注小孩子的业余活动,累得晚上都恨不得找一份兼职,站着睡觉才好。
可小小的叶籽意,有一天却拿着一百块回来,放在兰姨的手心,告诉兰姨:“兰姨,以后我来养家,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兰姨想到那幅画面,只觉得心都要软的滴出水来。
“她太成熟懂事了,我很不放心她。”
兰姨索性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陪着小叶子,像我们互相陪伴一样,一辈子不离不弃,我就放心了。”
太成熟孤僻的孩子,往往不会喜欢与人亲近,虽然叶籽意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缺点,可兰姨知道,叶籽意心里,除了把熟悉的几个人放在心里,任何事情,任何人,叶籽意都不在乎。
兰姨甚至怀疑,叶籽意就连她自己的身体,她都不是很看重,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一个苏覃,强势霸道的闯入叶籽意的生活,兰姨有理由怀疑,小叶子不嫁给江少爷,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
不是小叶子有问题,而是任何人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兰姨语气轻松地说道:“有苏少爷看着,不管他是苏大少爷也好,或者是什么继承人也好,只要有他在,我相信小叶子会更好。”
兰姨坚信,能让叶籽意放弃江情晟,愿意重新开始一段新旅程的苏覃,一定是叶籽意最好的归宿。
“她表面上大大咧咧,天真无邪,心里的伤痕谁都不知道,虽然我也看不惯,突然冒出来抢走小叶子的男孩子,但男孩子心地不坏,会对咱们小叶子好,这就够了。”
兰姨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见苏覃还安静的站在屋檐下,对苏覃招了招手。
“我现在,有一件物品要交给你。”
兰姨郑重其事。
苏覃立即摆正脸色:“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