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助理熬汤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小习惯,将甜腻的汤煮好之后再放入一两颗煮好的黑枸杞肉融在燕窝里面,所以媛媛姐姐应该是没有尝出来其中的味道。而且也并没有看到枸杞,所以才不知道就喝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持续道歉的声音不停歇,那种诚挚的歉意几乎快要将在场的人都打动了。
什么人会有这样的小习惯,还刚好发生在了纪媛媛的身上,誉为文一脸狐疑的望向常雨柔,眼中探究的看向她,似乎要从她的脸上找出什么证据一般,来回迂回,不肯放过。
可来人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正常,很难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端倪。
“远哥……”
就在他们迟疑之时,纪媛媛已经自己挣扎着直立起身子靠坐在了床上,手臂上的红肿已经消散了下去,现在手背上依然还插着枕头在吊液体,她只能活动着自己麻木的右半边身子。
“媛媛你醒了!”远天急忙走过去查看她的情况,“身子还虚弱呢就别急着坐起来了。”虽说过敏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若是处理不好,那便就成了大问题。
纪媛媛从小的过敏源就有好几种,可偏偏她就是对枸杞这个东西异常的敏感。
小时候第一次吃的时候便弄到全身红肿,上吐下泻,在医院里吊了好几天的液体才缓过劲来,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枸杞了,就算是问道它的味道也会觉得全身不舒服,更不要说今天吃了那么多。
也不知道是常雨柔那个小助理把枸杞蒸了有多久直到它真的完全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再加入到燕窝里面,就连纪媛媛自己都没有发觉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因为实在是实用过多,送到医院的时候就直接被拉去洗了胃,现在能勉强的坐起来,已经是大幸了。
“我本来挺好的,你们实在是太吵,就把我都吵醒了,还让我怎么休息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紧张的模样,知道因为自己的身体问题实在是让他们担忧了,纵然身体不舒服,纪媛媛也强撑着表现出一副自己没事的样子,希望能让他们不要过于的担心。
“媛媛姐姐,你感觉怎么样。”纪媛媛自己也大致从他们之前的对话中知道了自己是因为吃了常雨柔送来的燕窝汤里面有枸杞才导致了过敏,所以对此时出现在她床边的常雨柔并不感到奇怪。今天自己还真的是和她有缘呐,两次受伤都是因为她,上天开的玩笑。
“我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明天要耽误一下大家的拍摄进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怎么看现在也不是闲聊的时间,她的身体已经超负荷运转了,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必须要好好休息。
“我……”常雨柔刚张口准备要说些什么,突然被身边一直默默站着的誉为文狠劲的拉了一把,将她带出了病房。偌大的房间瞬时间安静下来,只留下病房内的几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常雨柔你什么意思!”
两人刚刚拐到一个楼梯间口,誉为文便狠命的甩开了原本牵在他手中的纤细的胳膊,这狠厉的一下弄得对面的人吃痛了一下,不禁惊呼出声。
“嘶……你弄疼我了……”出身显赫的常雨柔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对待,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将她当成一个娇小的弱女子来看待。
“什么我什么意思,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虽说这个男人是她从小便认准的男人,但她也不允许他这样子凶狠的对她。
“今天纪媛媛身上受的两次伤,都是出自你的好手,你现在反过来问我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常雨柔这个不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罢休的劲头是他从小便知道的,就算是别人只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也是不会被她的外貌所笼络的。现在的纪媛媛似乎就成为了她眼中的一颗刺,一根钉子,不把它拔除掉她就不死心。
“呵……你的意思是我故意的?”
“难道不是吗?”
剑拔弩张的两人对立而站,中间产生的火爆气息几乎要喷薄而出,将周身的气息全部点燃,不让别人有喘息的余地……
“什么?她住院了,原因呢?”
四下无人的荒郊,高大的白杨树遮挡住了它原本该有的远光,绿色的茂密将整片林子都笼罩在一个黯淡的氛围中,好似步入了一个无人之境一般的静谧,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姜城一身黑西装加深,笔直的身段被修饰的更加修长,黑色的墨镜罩在他的脸上,此时正被他微微皱起的眉头耸起,看不清里面的眼睛究竟带着怎么的眼神。
“好像是因为食物过敏,送到医院去洗胃了,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没事了。”
即便是放她一个人去国外,姜城也会时刻的盯着她的动向,生怕她在异国他乡生病,出一点点的问题都会让他如坐针毡。
“靠……”一声低沉的咒骂表现出他此时愤怒的心情,才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没几天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她身边的人都是怎么照顾她的。
“姜总?”
“知道了,你派人看好她了,要是再出一点问题,就不要回来跟我汇报了。”强势的命令语气,不允许对方有一点点的拒绝。
“我明白!”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即便是在遥远的几千公里之外,他的这颗心依旧是在为她悬着。
“姜总,那边的人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好,我知道了。”收敛了刚刚因为她而焦急的心神,这边还有很大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姜城将手上的手机调至静音状态,板着一张脸朝着后面的林园走去,里面正在进行的,是一场迟到已久的,葬礼。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露天的墓园里面似乎还能听到一两声鸟虫的鸣叫,好似在庆祝着这么好的天气带给他们的喜悦之情,跟里面庄严肃穆的情绪一点儿都不相称。
偌大的挽联摆满了石碑的四周,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一身黑色,没有人的脸色是好看的。有两个俨然已经失控了的女人,现在正在旁边人的搀扶下哭泣着,那种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闷哼声在此刻的装饰恢弘的园子中间更加显得悲壮无比。
正中间冰冷的墓碑上贴着的,正是边凛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庞。他正在对着在场的人笑,那绅士的谦谦君子风度,更显得让人悲伤。
站在一侧的姚玉文此时黑重的墨镜下方是一双早已经哭到红肿起来的眼睛,那大的如桃一般的肿眼泡实在是过于吓人,而与她相对应的另一面站着的,是刚刚被从家里放出来的于甜,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边凛了,没想到再次相遇的时候,竟然已是这样的一番光景。
而此时悄然站立在姜城身边的林潇脸上的表情也早已失去了一般时候的冷静,那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模样盖过了她原本身上带着的强大的气场,此时也只是伴随着周围黑白色调的一切,冷漠而又麻木。
在场的人并不多,只有零星的二三十人,都是边凛生前的家人以及好友,当然还有这三个生命中与他割舍不开的三个女人。虽然姜城一点也没有停止过对边凛的寻找,但正是这样越找越失去希望的绝望,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接受这个他已经离开的事实。那成爆炸几乎是毁灭了一切,若是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有幸逃脱,那么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可能不回来找他,怎么不给他心爱的人回一个电话,只有那残酷的现实,才能解释这中间的一切。
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的默契,大家受邀来参加这个葬礼,都是为了给他献上一束花和自己真心的祈祷,似乎不不要过多的言语,不喧闹,给他最后的安静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你个害人精,就是因为跟你在一起,边凛哥才会被别人害的,都是因为你!”一声尖锐的喊叫将周围原本寂静的氛围蓦然打破,于甜忽然从自己所站的一边奋力的向另一边冲去,冲到姚玉文的面前就开始撕扯她的头发,那样貌简直像极了一个泼妇,丝毫没有名门闺秀的气质与风度。
“你干什么!”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起的一幕震到了,纷纷来到她们两人的身边拦起来。姚玉文却像个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就那样任凭眼前的人对她不断的进行撕扯与打骂,却没有一点要还手的意思。
于甜在昨天才被自己的父亲从软禁中放出来,让她做了以后安安心心在家族公司上班的保证之后才允许她踏出家门去,而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了葬礼的消息,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的变故。她此刻的疯癫状态,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