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妇人因何事击鼓?”
白烟上前两步,弯腰低头,垂着眼帘,看起来恭顺至极,“这位官爷,小女子大约在一个半月前,在自家镇上看见有抓捕通缉犯的令文,正巧,我和我家相公机缘巧合之下,将那歹人抓住了,不知官爷可否带我们去见一见县老爷。”
那两个官兵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其中一个道:“你既然说抓到了犯人,那人又在那里?”
白烟指了指马车,“在里面,那歹人狡猾得很,所以我们帮了他的手脚,我相公正看着他。”
“把他带出来,我们瞧瞧。”
白烟赢了声是,转身进了马车,掀开帘子,朝着坐在里面的秦大头,道:“官兵要看石头,才肯让我们进去。”
秦大头沉默一会儿,道:“你回了他们,我马上就把他带出来。”
白烟下马车,回了那两个官兵。
不多时,秦大头就扛着石头跳下马车,将石头放在地上,石头挣扎得厉害,可现场没有人理他。
那两个官兵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点头匀了他们二人的请求。
六个人进了衙门,官兵让他们在外面等会儿,便朝院子里一侧的小路去了。
白烟和萧三郎第一次进县里的官府,都好奇的不得了,眼珠子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
在他们还没进衙门之前,从外门看,顶多算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府邸,要不是牌匾上写着正大光明四个字,门口有站着穿官府的官兵,谁也猜不到这里竟然是个官府。
可进了里面,去又是另外的景象了。
从大门进去,就能看见一个院子,正对着一个大堂,这个大堂不是普通的大堂,因为看上去华贵肃穆,门上的牌匾上还镶了金。
重点是拿一手的好字,白烟跟着秦大头学过几天毛笔字,知道写毛笔字不是一项简单的活儿,可这上面的字,看起来笔锋张弛有度,整体看上去端端正正,好看极了。
院子里没有多余的树木,只有一颗银杏树,这个时节,正是掉叶子的时候,地上却没看到多少掉落的叶子,看来是有人时时在这里打扫。
她想,官府就是不一样,时时都得保持干净肃穆。
萧三郎也同白烟一样,相当震撼,睁着眼睛欣赏这里的布置。
相比起他们两个,秦大头和石头就显得无比淡定,石头还好说,嘴巴手脚都被堵了,惊不惊讶,震不震惊都表现不出来。
为什么秦大头也这么淡定啊,白烟分析了一下,觉得他自己已经挺有钱了,这里在怎么奢华,他还都是不惊奇的。
白烟觉得跟他比起来自己像个乡巴佬,但她也没多自卑,之觉得自己的相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心里还莫名跟着高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侧的小路上,出现了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穿着官府,戴着乌纱帽大腹便便,他身后跟着刚才进去通报的官兵,还有几个那个棒子的人。
院子里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白烟走上去,跪在地上,正准备将心中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说一次,却挺那呆着乌纱帽的人,厉声打断,“一切等到了堂上再说。”
白烟低头道:“是民女失了规矩。”便起身退后几步。
一众人进去那扇华丽肃穆的大门,拿着棒子的几个人,井然有序地走动分成两派,站在高堂的两侧。
等县太爷落了坐,拿起桌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堂下女子何事击鼓鸣冤?”
先前接待白烟他们的官兵此时走上前去,双手抱拳,随着身体弯下去的幅度,拱道额前,其中一人道:“是这位女子在门外击鼓鸣冤,说是抓到了之前通缉的犯人。”
那个是犯人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石头这就躺在大堂中间,此刻却没有了挣扎。
那县太爷一看白烟,又看地上躺着的人,“怎么又是你?”
白烟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这句话必定不是对她说的,但他又确实实在往白烟额方向看的,那么如果不是在看她,那就是在看理她很近的人,石头。
石头听到高唐之上的人的话,缩了缩身子,一动不动。
“来人,给他松绑。”县太爷指示官兵。
官兵听到之后,就将石头嘴里的袜子取下来。
石头狠狠呸了两口,开始叫冤,“大人,你要为小民做主啊,小民这次真的没有害人。”
县太爷脸色铁青,“你还说你没有害人,以前你进过过少次衙门,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这次不一样,以前小民是吃不饱饭,只能去街上小偷小摸,可是小民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啊,更何况,我怎么会去做山贼呢,我爹娘就是被山贼害死的。”
白烟震惊了,原来石头的爹娘是被山贼害死的,仔细想想又觉得他的话不能信,可这是在衙门,他如果说谎被发现,那后果很严重啊。
秦大头站在白烟后面,不发一语,只听着堂上的对话。白烟想说点什么,但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石头的爹娘不是被山贼害的,也打算静观其变。
只听县太爷狠狠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你还敢撒谎,你不是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爹娘吗?”
石头泣道:“我记得的,以前我怨恨他们抛下了我,所以才对别人说自己早就不记得了,其实我记得的。”
县太爷面色复杂,又朝白烟问,“你们又是在何时何地,抓到他的?又为什么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山贼?”
白烟不急不慢,“因为当初就是他劫持了我和我相公,后来我和相公侥幸逃脱,相公还去了一趟县里,交代了山贼的模样,后来衙门里发放的令文就是根据我相公的口诉画成的。”
“你相公何在?”
白烟回头看了一眼,“就是我身后这位,还望大人明察,小女子决没有半句假话。”
县太爷阉了一眼秦大头之后,思考片刻后,道:“既然是这样,那这地下躺着的,就是山贼无疑了,按照圣元律例,强强百姓财物者,监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