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耳虽然是纨绔,不过提及生死总归是心生怜悯,而且这男孩也不过才十几岁。
“那这个方子能完全治好他吗?”
李双耳也很想知道钟宁这么做的目的。
“这三剂汤药暂时不能完全治愈醉焐症,不过却可以及时遏制醉焐症的犯病,只要不犯病他就能一直活下去。”
二人谈话之间,吴光达带着羊肉回来了,他即刻在药炉上炖上了的羊肉,不一会儿,香气四溢,李双耳闻着不由自主得吸溜起了口水。
“没出息,等这小子稳定下来了,我请你们去下馆子吃涮羊肉。”
钟宁一句话,让李双耳越发卖力,现在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的涮羊肉,下午三点,也正是申时,钟宁揭开羊肉锅,羊肉的香味夹杂着淡淡的藿香还有白萝卜的芬芳,扑鼻而来。
“好香啊,吴医生你要是以后干不下去了,我让我爹给咱们投资开个饭馆,就卖涮羊肉!”
李双耳有一句每一句得说着,钟宁此时已经将羊肉汤倒进了碗里,淡黄色羊汤漂浮着几点油光,钟宁又伸手去了陈梦婷煮好四草茶,同样是香气扑鼻,最后才是已经放凉药汤。
“钟先生,这是不是传说中三清汤?”
吴光达还是有些见识,钟宁点了点头,刚刚自己已经和李双耳解释过了,三清汤其实是一种补品,也是治疗醉焐症的药引子。
“药引?那正方是什么?”
钟宁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天空,众人纷纷抬头,终究不解其意,只有吴光达恍然。
“是时辰吗?”
“聪明!三清方之所以被称为三清方,便是因为这三清方是一切药汤的始祖,茶,羊肉汤,药汤,是最原始的中药形式,茶演变成了的凉茶,药茶,羊肉汤演变成了药膳,药汤演变成了各味中药,世人皆以为三清方不过是最基本的药方。
但其实这三清方大有来历,依照时辰不同,效用也不尽相同,申时又为黄昏,阴阳交替,夜服可清肠通便,日服则益气补神,他却就是这三清方里的神。”
众人听着钟宁讲解,他们也没想到会这么讲究,时辰的察觉居然也能造成药效的不同,实在太奇妙了。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是不是该给他喝了?”
吴光达看了一眼手表问道。
“嗯,喂吧。”
在钟宁的指挥下,三清药汤以茶,汤,药三种顺序喂入男孩口中,最后一碗药汤喝完,时间刚刚好,到了五点,也正是阴阳交替的时辰。
众人颇为期待,不过钟宁心中却很有底,他相信自己依照青帝令所著内容,断然不会出错。
“咳咳。”
几阵咳嗽,男孩入钟宁所预料得苏醒,他揉了揉脑袋看着众人,旋即将目光落到钟宁身上。
“爸爸,我怎么了?”
所有人再次投去质疑的目光。
“别乱叫,不然我就把你赶出去,你也老大不小了,说说吧,是谁把你带到我医馆的,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送去警察局,到时候你进去就知道有多舒服了。”
一听到警察局三个字,男孩吓得浑身一颤,爬下竹床,道出真相,众人纷纷对他肃然起敬,这一伙人忙了几天,居然被钟宁一句话给吓唬住了。
男孩名叫钟奎,是水湾村外村的,那里有很多姓钟的,这个叫钟奎的男孩也是其中之一,他母亲嫌弃他犯病,去了省城医院也治不好,索性就让他来这里讹钟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把人丢在这儿,不过男孩的母亲已经离开了长寿镇,更没有其他家人,而且男孩还被诊断出从小患有先天缺失,心脏有孔,无法封闭,不过幸运的是并不影响生活。
“心脏有孔?会不会死啊?”
李双耳刚插了一句,马上被所有人横眉冷对,当即闭口不言。
“不会,既然你没地方待着,那你就留下的,以后别再叫我爹了,叫我师父,我带你扬名立万。”
男孩受宠若惊,不过陈梦婷坚决反对,这男孩万一犯病,他们可受不了,而且万一真的死在医馆谁也负不起责任。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过我也有我的打算,医馆大会需要凑齐五个人,现在不算陈梦婷我们一共三个人,加上他,再找一个那就能参加比赛了。”
吴光达并不认为钟宁是个草率的人,就像李双耳,他的嗅觉敏锐,异于常人,虽然医术不济,但天赋加上努力,自然会有所成。
而他看不出这个少年有什么的特点,除了患有顽疾和心脏上多了几个洞。
“时间不早了,你们忙活了一天也累了,我请客,请你们下馆子,涮羊肉!”
众人欢呼,不过唯有钟馗面露难色,并不是因为他胃口不好,只是刚刚三清方下肚,羊肉汤混合了茶和药的味道,导致他现在听到羊肉二字就开始反胃。
“师父,你们慢慢吃,我去睡一会儿!”
说完,他即刻冲进了宅子。
深夜,钟宁和吴光达收拾好了宅子,二人靠坐在椅子上闲聊,当他提及前往帝都发生的一切,吴光达眼神之中只有羡慕两个字,这个男人医术出神入化,做人也是不卑不亢,和他相比自己确实是相形见绌。
“对了,你为什么要收下那个孩子?李双耳我能理解,他……”
钟宁起身替他倒了一杯茶,微微一笑。
“那个孩子心脏有八个孔,在华夏历史曾有记载,圣人有七窍,其名为比干,而这孩子比起比干还要多出一窍,这是一种病,只不过是记载于野史罕见的顽疾,名为讳疫,得了讳疫的人,不管是反应还是思维都会比一般人更加敏捷,历史上也只有三人得过讳疫,商周时期的比干,三国时期的郭嘉,最后一位北齐名帝高演,真正是聪慧之人,我想用不了几个月,他的医术应该能与你比肩,不过你现在拜我为师还来得及。”
钟宁最后一句很显然是玩笑话,可谁知吴光达却当了真,端起茶杯奉到钟宁面前,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年轻人,他心中只有折服。